67. 地宫

作品:《今天也在追杀太子

    地宫,空旷、灰暗、一望无际。


    这是他们被掳走的第三天。


    待巡查的脚步声远去后,容怡在心底默念。


    曲无疚至今昏迷不醒,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找机会逃出去。


    三日的时间,她大致探清了道路。


    “曲公子?曲公子?”


    光线微薄,容怡凑近看清曲无疚紧闭的双眸,又轻唤了几声,最终叹了口气。


    皇室中人擅长权衡利弊。前路未知,行差踏错一步就会危及性命,如果再带上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最好的办法是她一人先走。


    容怡看了他一眼,下定了决心。


    *


    曲无疚渐渐有了意识,虽然还不能睁开眼睛,但能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在移动。


    这是在哪?他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听见声音,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膜,他知道有人说话,却无法明悉内容。


    直到听到痛苦的闷哼声,他睁开眼,眼前的一幕骇得他魂不附体,什么都来不及想,一道白光充斥整个脑海,他冲出去……


    容怡闭上了眼睛,想象之中的剧痛并未来临,有人奋不顾身扑向她,她睁开眼,那一刻,她失去所有的语言……


    怔忪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紧抱着她缓缓失力的公子,已经失色的唇瓣涌出的大股大股鲜血。


    “你……”她颤抖着手抚上他的脸颊,擦去嘴角的血痕,可是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容恪突然觉得害怕,有点想哭,喉咙却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唯有细白的手指一刻不停擦拭着曲无疚的嘴角。


    她的眼睛红了,颗颗晶莹的泪珠接连滑落。


    曲无疚无声凝望她,异常虔诚,竭力扯出一抹笑来:“我…没事……”


    每说一个字,便呕出更多的血。


    容怡摇着头,捂住他的嘴巴无声请求他别再说话。


    曲无疚神情纵容,未几,缓缓闭上眼睛……


    容怡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


    卫无廷微微挑眉,语气带着恶心的嗤笑与虚伪的慈悲:“啊死了一个……”


    他几步走到容怡面前,见她抱着那个男人喟叹:“多么感人呐……想必你一个人活下来也无甚滋味,本座便大发慈悲送你一程吧!”


    容怡埋向曲无疚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盟主!盟主!”千钧一发之际,樊青骤然出现打断了卫无廷。


    他看了眼再无反制之力的女人,果断甩袖跟随樊青而去。


    *


    抚城南方,是一片不起眼紧挨着的平房。午后风吹起,黄沙漫天,那一处总是灰扑扑的景象。


    官兵包围住平房的时候,买酒佬正摇着蒲扇指导孙儿酿酒技艺。


    乌压压的护卫冲进来,卖酒佬与孙儿目露惶恐强迫自己迎了上去。


    青壮男子将老翁挡在身后,诚惶诚恐对巫山河道:“官老爷,何事劳驾您?”


    巫山河扫过眼前二人,回首将容恪迎进来:“公子。”


    青壮年这才注意到院门前停驻的那辆青帷布的低调马车。


    修长骨感的手掀起一角,率先下来的却是一位姑娘。穿着鲜红嫁衣,绚烂夺目。


    一下马车,她便自顾自地钻进了平房随处看着。


    迫于威慑,青壮年与老翁不敢露出任何不满。他们的视线汇聚到姑娘身后的年轻公子身上,从容端方,气度浑然天成,显然这位就是真正的主事。


    “听闻梁酒佬酿的酒最为醇厚绵长,只消一口便令人回味无穷。本官最好此道,不请自来叨扰了二位。”


    梁酒佬与青壮年松了口气,似浑然不觉话中真意,忙端了酒坛来双手奉上:“此酒名唤折青柳,酒清味浓,入口清润,后味绵长,请大人品鉴。”


    容恪接过海碗。


    巫山河制止道:“公子……”刚吐出两字,就见公子已然饮下。


    “不错,”容恪赞许道,“无怪此地盛行,果真香味独特,余味悠长。”


    提起酒,梁酒佬一扫卑逊姿态,瞬间打开了话匣子,从选酒材,到用具,再到酿造方式,滔滔不绝,神采飞扬。


    容恪耐心聆听,似真的好奇一直没有打断,直到梁酒佬说尽兴了,他看向后面一直沉默的年轻人:“这位是?”


    “这是老朽的孙儿,他爹娘去的早,一直以来都是咱爷俩相依为命,幸好有这酿酒的技艺在,不然……哎……”提到伤心处,梁酒佬悲从中来,松弛的眼角染上湿意。


    “爷爷都过去了。”年轻人轻拍老人肩膀,轻言安慰。


    如此感人肺腑,爷孙情深的画面不免让巫山河怀疑情报的准确性。


    与他不同,容恪注意到略显迟疑的动作,也察觉到许多不自然的地方。


    梁酒佬这处可谓天衣无缝,只他这孙儿破绽百出。


    “往事如风,老人家不必伤怀,何况小辈已经长成,往后的日子自会越过越好。令孙想必深得真传,亦是酿酒的佼佼者。”


    梁酒佬掩饰不住的自豪,谦虚道:“他还早的很啰,只能说不砸了家中招牌。”


    院里摆满了酒坛,重重酒香溢出使得方圆几里都是令人沉醉的味道。


    容恪经过一只又一只酒坛,随口问年轻人:“摆在这里的都是折青柳?”


    “折青柳占了大半,其余还有菊花酿、千杯醉,春风饮……”年轻人并不露怯,容恪问什么,他就能答什么。


    白衣公子目露赞赏:“渌州的春风饮需晾晒一月,发酵十日,贮藏七个月,埋地两年。”


    话语停顿,他直直看向年轻人,容不得丝毫回避,语调稀松平常暗藏机锋:“不知抚城的春风饮有何不同。”


    对上那一双平静无波似看透一切的眸,樊青咯噔一声,慌了心神,他张了张嘴……最后是梁酒佬替他出声:“抚城的气候与渌州大不相同,更为干燥炎热,因此晾晒三日,发酵五日,贮藏五个月,埋地一年即可。”


    容恪略一颔首,轻轻揭过:“原是如此。”


    他提步进入室内,梁酒佬紧随其后,眼底幽光闪过,年轻人则是“费尽心思”地往后站,生怕再被容恪注意到似的。


    巫山河走在最后,手按佩剑,进入了戒备状态。


    “她人呢?”


    妩秋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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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有人跟着,巫山河闻言立马回禀:“姑娘正在后院里呢。”


    平房不大,一进的房子走几步便到了后院。


    红衣姑娘回头看向他们一群人,目光定在容恪脸上,唇角勾起:“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她站在后院一隅,与前院相同,这里也摆了许多酒坛,只是没有那么密集。


    容恪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机关术辅以迷惑性的阵法,此处有密道。


    对于妩秋来说,这里布下的机关术和阵法稍显复杂,不过她现在破解了。


    眼眸弯起,双手朝着几个地方依次打去,速度太快,等容恪厘清何处不对劲时,妩秋打开了密道。


    轰隆隆——


    黄沙漫天,尘土飞扬。


    视线受阻,让人意想不到的事物趁机暴露在天光中。


    妩秋紧闭双目,突然听见有人惊慌地唤她:“后退!”


    她被拥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风声凌冽从脸颊呼啸而过,容恪带着她疾驰后退。


    这副架势,妩秋意识到一件事——是陷阱。


    一柱香后,黄沙与尘土落回地面,世间恢复了原本的样子,那些被掩藏的事物完完全全暴露在眼前。


    虫子……密密麻麻的虫子……密道入口,后院,整座平房都是……


    凄厉的尖叫响彻天地,是从密道入口处传出来的。无需怀疑,那些消失多日的人就被困在了地下,做了这些虫子的养料。


    妩秋的脸色极为难看,不敢想象若是容恪没有带她走,她现下会是怎样一副情壮。


    太恶心了,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怎么发现的?”


    “太简单了,看着像诱饵。”


    妩秋一时噎住,无法反驳。


    两人落在屋顶,前院的护卫因离得稍远及时逃出,而巫山河虽显狼狈,但也安然无恙地落在他们身边。


    后院,佝偻的身形一点点站直,人皮面具寸寸剥落,露出一张仙风道骨、道貌岸然的脸,冷眼瞧着在地上打滚,血肉模糊痛不欲生的樊青,冷漠的眼闪过兽类一般阴狠的光。


    “盟主饶命啊……饶命啊……”


    “属下知错……求您饶属下一命吧……”


    “盟主盟主……”


    卫无廷一脚蹬开樊青伸过来的手。


    咚!樊青重重摔落在地,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尽全力向外攀爬。十指已然被啃噬得只剩白骨,嘎吱作响,紧攥泥土,一点一点向外。


    成千上万的蛊虫爬满了他的全身,从远处看,好像一个盛满蛊虫的容器正在移动。


    没过多久,胳膊露出骨头,虫子争先恐后从眼睛钻进去……


    “啊!”


    “杀了我!杀了我!”


    很快,他连话都说不了了,舌头被分食干净,眼眶露出两个黑洞洞的窟窿,他爬不动了……


    更多的虫子向他而去,活生生的人被完全覆盖,密集的啃噬声让人惊恐万分。


    滋滋——


    酣足的蛊虫一只接一只离去,留在原地的仅剩一架白骨。


    巫山河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