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猫祸(一)

作品:《宫斗女配重生后

    颂兰只觉得眼前一团凌厉的黑影闪过,转瞬间,便传来女子惊慌的尖叫。


    那猫儿都是极精瘦的野猫,牙尖爪利。炎炎夏日,妃嫔宫女们多穿着轻罗织就的薄衫。绿珠拼死拦在梁才人身前,好歹护住了主子。可她被猫爪一扑,登时便是一声惨呼。


    “啊!”


    她原是下意识张开双手护着主子,猫儿一扑,只跳到了手臂高度,登时便在绿珠手臂上挠出几道血痕。


    几人瞬间乱作一团。琼华岛上也有值守的内监侍卫,此刻亦顾不得大防,纷纷上来将女眷们护住。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侍卫,身形魁梧,见众人皆慌了手脚,不由得怒喝一声:


    “都围成圈子,保护小主!”


    侍卫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片刻慌乱后,已听命团团围成一道圆形人墙,把发狂的野猫子拦在外围。眼看着那狸奴野性十足,直朝着人身上扑,不少人蠢蠢欲动,想要拔刀砍去。


    颂兰忙喊道:“太后娘娘凤驾已至行宫,不得见血扰了尊驾。扑赶了了事!”


    她极快地四处扫了一眼,眼疾手快,拾起了脚下的一根树枝子,朝前挥戳着,口中“去、去!”地,呼喝驱赶着扑到身边的猫儿。


    闻言,那侍卫首领回头看了她一眼。剩余的侍卫们见状,便学着她的样子,只将刀收在鞘里,刀劈脚踢,不断扑打着跳上来的野猫。


    虽只是刀鞘,到底是坚铁铸成。汉子们下了足力气,刀背撞在猫的头、身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皮肉撞击之声。


    那猫儿的数量本不多,只是来势凶猛。被侍卫们震慑住,一个个凑上来挨了打,便也褪了疯劲儿,只窝在地上“呜呜”惨叫。


    待到周围终于没了乱窜的猫影,侍卫们才将手中佩刀别回腰间。女眷们早已被惊得面无人色。


    徐贵仪尚还好些,她带着的那个婢子像是会些武的,当机立断,拾了一块石头,砸走了不少扑上来的猫,准头极好,主仆二人皆毫发无伤。


    颂兰这边,今日带的是谷雨,她为了护主,手上挨了一下挠,疼得满面是汗,正用袖子缠着伤口,到底也没叫那猫伤着颂兰。


    最惨的是梁才人那边——绿珠胳膊、腿上挨了好几下抓咬,外衫都被撕成了一条一条。可她顾不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半跪在地上,满面惊惶地喊着:


    “小主!”


    ——颂兰本扶着谷雨,被这动静一吓,回身过去一瞧,只见梁氏身前罗裙被挠破了一个口子,被绿珠半抱着,藕荷色的裙裳下已渐染出点点淡红色,已是昏死过去。


    忽地,徐贵仪惊叫一声:“我想起来了,是荆芥!”


    颂兰亦同时骇然道:


    “才人见小红了!”


    ……


    “荆芥,俗名也叫猫薄荷。顾名思义,这东西猫子闻了,便会躁动不安,乃至行止异常,仿若疯癫。”


    堂下,一只朱漆木盘中盛着一株植物,茎叶覆盖着细细绒毛,开着几朵细小紫花。


    一个老太医正跪着回话。殿内虽搁着几座大冰山,带来氤氲凉意,可汗水依旧浸湿了他青色的官袍。他止住了想要擦一擦汗的冲动,因为座上的皇帝面色沉郁,已是山雨欲来之势。


    皇后照例坐在皇帝身侧,众妃嫔们按规制坐在下首,神色各异。


    颂兰同徐贵仪都是受了惊的,又是此事的见证人,便在阶下为二人各设了一张宽大的花梨木椅,教二人坐着回话。


    徐贵仪面带忧愁,“嫔妾母亲祖籍中州,饮食中便有荆芥一物。只是母亲嫁入徐家,来清河后,便不常吃了。”


    她低头愧道:“是以嫔妾刚上岛时,只觉得有些熟悉的气味,一时间未能分辨出来。若能早些认出来,或许便能让梁妹妹免受此苦。”


    皇后温声道:“事出突然,又岂是徐贵仪你能预料的。眼下龙胎保住了,便是万幸。”


    老太医忙道:“是。只不过小主此番受了大惊吓,动了胎气,还须得好好调养着,万不可再有闪失了。”


    皇帝道:“既已来了行宫,便不宜再搬动。张宝,传朕的旨意,将太医院里存着的上等野参取来,再添滋补的药材,快马加鞭送到此处,给才人调理身子。”


    张公公诺诺应了,匆忙下去安排了。韩妃哼笑一声,“在高丽传统里,猫主阴气,乃是大大的不吉,高丽皇室也禁止养猫。要臣妾说,这等伤人的野畜,便该全打死了泄恨!”


    德妃叱道:“龙胎还需积福,没得说些打打杀杀之事,伤了阴鸷!”


    颂兰亦道:“嫔妾在民间时曾听闻‘猪来穷,狗来富,猫儿来了起大厝’,可见猫子亦有旺家之说。是吉是凶,端看人怎样分说罢了。”


    萧昭仪懒懒掩口,“蕙妹妹这张嘴可真是甜。韩妃好生学学吧,免得总是拿腔怪调的,招人厌烦。”


    韩妃冷笑一声,“本宫是妃位,昭仪说话时可仔细些,莫乱了尊卑,那可真是不如一个小小常在懂礼节,知进退了。”


    说着,韩妃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自喉中发出一声窃笑,“哎呀呀,怪道陛下更喜欢蕙常在呢。”


    萧昭仪被韩妃戳中痛处,面上登时现出怒容。奈何帝后皆在座上,她只得咬牙,眸中划过浓浓恨意,极阴鸷地瞪了韩妃一眼。


    德妃蹙眉,“蕙妹妹此言虽善,可此地虽是行宫,到底也是皇家禁苑,怎会有如此多的野猫?臣妾只怕此非天灾,而是人祸啊。”


    她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满面慈悲的淑妃,和面带惧色的宜贵嫔,“琼华岛乃是宜妹妹的居所。有这么多脏东西,叫贵嫔怎能在此安心养胎呢?”


    皇帝第一下便转向了淑妃,“朕记得你说过,将宜贵嫔安置在镂月开云馆,是你的主意。”


    淑妃眉间的愁色几乎浓郁得化不开了。她今日穿着一袭霜色长裙,已尽卸了钗环。闻言,忙出列跪于阶前,神色凄楚,语带哀伤:


    “此事臣妾当真不知情。可究竟是因为臣妾,伤了龙胎,臣妾已脱簪待罪,甘愿领罚。”


    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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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亦随着跪了个圆脸儿的宫女。闻言,眼含着泪抬起头,直望着座上帝后。


    “奴婢死罪。可冒死,也要为主子辩上一句。当日挑住处时,是宜贵嫔娘娘先说喜欢紫薇,我们娘娘才想起镂月开云馆的景致好。那日上岛,娘娘又亲自陪着贵嫔主子将这馆阁里里外外都瞧了一遍。”


    那婢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平,“贵嫔娘娘身怀龙裔,在殿里歇下了,我们主子却是和尚寝局的姑姑们一块儿,一步一步将琼华岛绕了个遍,确认没有蛇鼠虫蚁,这才放心,又嘱咐了一大堆,只唯恐龙胎有什么闪失。若有这么多的猫子,主子岂能全须全尾地回来,贵嫔娘娘又岂能在此安然无恙地住了这么些时日?”


    她语带悲愤,“贵嫔娘娘在东宫时就与主子作伴,奴婢说句僭越的,主子若存心害她,岂需等到今日,当着六宫娘娘们的面呢?”


    言及此处,淑妃骇然道:“春兰,不可胡说!”


    春兰只不住砰砰叩首,额前很快便磕出了一块血痕,“奴婢只是不忍主子蒙冤,还望陛下、皇后娘娘明察啊!”


    颂兰微微挑眉——淑妃这般,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先声夺人,虽不算摆脱了干系,可到底占足姿态,叫人不好再发难了。


    果然,皇帝神色微缓,先止了那宫女,“好了,别咚咚地磕了,吵得很。”


    又转向脸色苍白的宜贵嫔,“贵嫔近来住在镂月开云,可有发现什么不妥吗?”


    宜贵嫔瑟缩在座位上。她本就只是个小家碧玉的长相,眼下神色慌张、眼神闪躲,双手紧紧护在小腹前,没得更添了几分小家子气。她不住摇头;


    “没有。臣、臣妾在此住着,一切都好。”


    皇帝又抬眸看了一眼宜贵嫔身后站着的宫女。那宫女被帝王一望,登时吓得双膝一软,跪地回道:“主子在此住着,并未发现岛上有什么野猫之类。夜晚清静,连虫儿叫都少有。”


    才说到此处,忽听得外头传来一声通传:


    “太后娘娘到——”


    众人自是呼啦啦跪了满地,迎接太后凤驾。片刻后,太后便由心逸姑姑扶着,疾步走进了殿内。


    因来得急,太后并未盛装出行。通身铁锈红色茜纱素衣,的只鬓边簪了一支红宝累丝九羽金凤钗,色泽端艳,彰显身份超然。


    太后一来,才刚摆了摆手,还未说话,皇帝便拣了最要紧的先报与母后:“梁氏腹中胎儿无虞。”


    崔太后长出一口气。小内侍搬来凤椅,扶着太后就座。太后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又掀开眼皮,瞧了一眼地上跪着垂泪的淑妃,“怎么回事?”


    德妃用帕子掩着口,“此事蹊跷。宜贵嫔的衣食住行,一向是淑妃姐姐在照看……”


    她没再往下说。太后凤驾已至,这事,查不查,要怎么查,话语权已经到了后宫里最有权势的二人手中。


    而太后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叩了两叩,怒道:“查!若真有人有这样的胆子,在宫中兴风作浪,哀家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