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雨来

作品:《假千金稳拿黑莲花剧本

    华奚容给新小厮起了个名,叫青竹。


    青竹性子圆滑,没几日就适应了侯府生活,同家仆关系都不错。


    除了六奇。


    自从六奇教过他一次后,他便每日跟在六奇身后,一口一个“师傅”叫着,弄得六奇一个头两个大。


    向来沉寂的院子,多了不少欢声笑语。


    比起青庐居的轻松自得,二房气氛就没那么好了。


    自从出了祠堂那事,华砚平一直歇在侧夫人邹氏那儿,没再踏入文韵堂半步。


    连李氏的生辰都只是派人送了东西过去。


    这可气坏了李氏。


    偏偏邹氏是个温吞胆小的性子,不论被李氏怎么为难,她都是默默受着,好似一块没有脾气的木头。


    李氏心底的怒火无处发泄,又因乞巧就要到了,于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华明姣身上。


    对她的教导也愈发严厉苛刻。


    “我请名师教你刺绣,你怎么连个香囊都绣不好?”


    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绣好的香囊被扔到地上,华明姣委屈地流下了眼泪,“为什么非让我学刺绣?我不喜欢这个!”


    她将伤痕累累的手举给李氏看,“我的手比丫鬟的手还难看!”


    “母亲也没让你绣别的,就绣一个香囊而已。”


    李氏扶额叹气,“过两日就是乞巧节了,你拿什么送给二皇子?”


    乞巧节上互赠香囊,是南梁传承数百年的习俗,寓意纳福祛灾,图个好兆头。


    往年到了这个时候,皇城后宫就是收到香囊最多的地方。


    因梁帝子嗣单薄,膝下只有太子和二皇子。


    而太子体弱多病,常年在大觉寺修养,从未回过皇城。


    所以上京贵妇都把目光放在了二皇子和赵贵妃身上,每年往两人宫中送去的香囊不计其数,就为了让自家女儿能入了他们的眼。


    “到时让刺绣先生做一个,就说是我绣的好了。”


    华明姣不以为意,二皇子也没比她大多少,还能分得清香囊是谁绣的不成?


    “你当贵妃娘娘是什么人,难道分辨不出真假吗?”


    李氏犯了头风病,揉着额角长叹,“你怎么连华奚容都比不上?”


    到现在她还记得那块得到众人称赞的百寿帕子,难道自己亲生的女儿比不上一个农妇之女吗?


    李氏的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华明姣。


    夫子也不止一次提到过华奚容,夸她功课背得好,不知何时回来继续上课?


    “母亲,你也不喜欢稚奴了吗?”


    泪水从华明姣眼眶里滚落,很快沾湿了她整张脸。


    李氏到底还是心疼这个女儿,将她搂进怀里,“你是母亲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怎会不喜爱你?”


    想想算了,往年二皇子收到那么多香囊也未曾佩戴过。


    今岁肯定也是白费功夫。


    “你若不想学刺绣就罢了...去试试母亲让人给你新做的衣裙。”


    听说有新衣裳穿,华明姣立即收了眼泪,撒娇道:“母亲,我那儿还有好几身新衣裳呢,根本穿不完。”


    “去见贵妃娘娘和二皇子,怎能穿那种随便买来的衣裳?”


    在华明姣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李氏扬唇,眸光深深,“乞巧那日上京城有灯会,到时母亲带你去就明白了。”


    “灯会?”


    青庐居内,华箴也提到了乞巧灯会。


    他想着华奚容成日闷在房里,该出去散散心了。


    华奚容则是心中一紧,居然这么快就到乞巧节了?


    今岁的乞巧节,可是原书一个大情节点。


    因为男女主就是在灯会上相识的。


    原书男主是二皇子华疏执,乞巧节上他随母妃出宫,却因贪玩走失,被偷孩子的盗贼抓住,欲贩至其他州府。


    幸好同一批被抓的小孩里面有女主,她靠自己的聪明才智骗走了看守的人,带着几个孩子逃了出来。


    那伙贼人不知从何处得知了男主身份,追在男女主身后,想把男主抓回去。为了引开贼人,女主就和男主换了外衣,故意往相反的地方跑。


    当时两人分开匆忙,男主只来得及将自己的玉佩交给女主,忘记问她的名字。


    之后男主躲进破庙,被知州的人救回了皇城。


    女主则是一路逃到了大觉寺,被原身救下。


    这也是女主和原身的第一次相遇。


    但此时两人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也不知道抱错的命运。


    第二日女主着急下山找兄长,却不小心将男主的玉佩留了下来。


    而男主一直对那个救自己的小姑娘念念不忘,找寻了许多年。


    后来,这个秘密被原身得知。


    为了报复侯府和女主,她拿着玉佩冒认了男主的救命恩人,并且挟恩以报,逼男主娶自己为正妃。


    此时的男主早就喜欢上女主,但碍于恩情,他只能答应下来。


    在成亲的前一夜,他意外得知女主才是救自己的那个人,于是在成亲那日将原身的罪行公之于众,并驱出上京城。


    离开上京城后,原身又惨遭身边人的抛弃。


    在女主风光嫁入皇子府时,她流落风尘。


    在女主被封太子妃时,她身患重病,被青楼的人草席一裹扔到了乱葬岗。


    当初如果原身没有掺和进男女主这段姻缘线里,也不至于落了个那样凄惨的结局。


    “不去。”


    华奚容收回飘散的思绪,果断摇头,“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只要她不出去,就不会被牵扯到剧情里。


    怕华箴不信,她又拉出青竹当幌子,“青竹说灯会最没意思了,到处都是人挤人。”


    “我没...”


    一旁削竹子练手的青竹刚要反驳,就被华奚容一记眼神堵了回去。


    他默默垂下头,不怎么情愿地附和,“嗯,确实不好玩,我一点都不喜欢去。”


    来上京这么久了,他都没去过灯会!


    华箴将主仆两人的古怪看在眼里,不过没有说破。


    “你真的不想去?”


    华奚容点头如捣蒜,“不想去。”


    见她这么坚决,华箴也就没再坚持。


    第二日,华箴比往常回来得早。


    甫一进门,他就听到几道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肯定不可能漂起来,海棠你觉得呢?”


    “奴婢也觉得不可能。”


    “那赌两文,漂起来就算我赢,没有漂就算姑娘赢。”


    华箴闻声走了过去,远远看到池边蹲着三个人,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


    “我来放。”


    华奚容从青竹手里拿过那盏竹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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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莲灯,尝试放在水面上。


    她太过专心,以至于完全没有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小小的莲灯根本无法立在水面上,只要松开手就会往下沉。


    “我输了。”


    见状,青竹垂头丧气地低下头,从钱袋子里掏钱。


    见他失落不已,华奚容好心宽慰道:“我最喜欢莲灯了,你给我再做一个吧,我摆在屋里。”


    话音刚落,她察觉到头顶落下了一片阴影,下意识抬起头。


    结果看到了华箴的脸。


    “...大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嗯,今日没什么事情。”


    华箴伸出手,将水里的莲灯捞了出来,把玩了一番,“竹莲灯?有点意思。”


    “是...是属下做的!”


    青竹涨红了脸,学着六奇的样子行礼,“世子要是喜欢,属下,属下也给世子做一个!”


    华箴没答,反而看向了华奚容,“你喜欢?”


    “......”


    华奚容一时不知该怎么答。


    她昨晚才说不想去灯会,今日就在放水灯,还说什么最喜欢莲灯的话。


    华箴最讨厌说谎的人,是不是生气了?


    她纠结的神色落入华箴眼中,当成是不敢说出自己的喜好。


    华箴心中叹了一声,孩子还是要慢慢教。


    他曲起手指,轻轻敲在华奚容的头上,“喜欢什么就说出来。”


    不论是否有血缘,她都是侯府的女儿,不必活得如此小心翼翼。


    “我...吗?”


    华奚容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


    但有华箴的这句话,她当然得要点好处才行,“大哥哥,我想要一个九连环玩玩。”


    “嗯,过两日你自己挑。”


    彼时的她,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等到了乞巧节那日。


    她被带到了一辆马车前,才明白华箴为什么说“过两日自己挑”。


    难道这段剧情就避不开了吗?!


    “我肚子疼!”


    华奚容还想挣扎一下,捂着肚子不肯上车。


    “这...您不是想要九连环吗?”


    她突然闹这么一出,弄得六奇摸不到头脑,“文玩阁那边有好几种呢,世子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文玩阁?”


    华奚容眼前一亮,“不是去看灯会吗?”


    “您要想看也行,就是有点远。”


    “我不想看!”


    她顿时安下心来,提着裙摆上了车。


    身后的海棠一愣,迟疑开口:“姑娘,您..肚子不疼了?”


    “不疼了,走吧,别让大哥哥久等。”


    面对自家小姐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海棠只能默默跟上。


    随着车轮碾过石板,车帘外侯府的景象一点点退去。


    驶过一段静谧的小巷后,纷杂热闹的烟火气忽然涌入车厢。


    华奚容掀开帘子往外看,看到了沿街而挂的盏盏花灯,灯影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置身于其中,才真正感受到了过节的氛围。


    穿书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华奚容第一次到外面的街市。


    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陌生,反倒很欣喜。


    就好像她走了好久好久的路,就是为了回到这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