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谕的紧急通讯切入频道时，杰森正一脚踹开最后一个空荡荡的集装箱，金属门板在巨力撞击下发出刺耳的呻吟，扬起一片呛人的灰尘。


    “果然，”杰森有些烦躁，“全他妈是空的！”


    小佐伊歪了歪脑袋，显然并不理解为什么杰森会这么不爽，但还是默默贴了上去，用脑袋顶了顶他的手腕——猫不懂什么叫安慰，但她知道这样可以让杰森紧握的手放松下来。


    迪克蹲在集装箱顶部，他眯着眼睛扫视着整个码头：“看来B说得对，这确实是个——”


    就在此时，芭芭拉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带来了提姆的消息，背景音里传来急促的键盘敲击声。


    杰森的动作瞬间凝固，他缓缓转过头，多米诺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睁大：“哈？那个德雷克家的小子胆子这么大？”


    迪克轻盈地跃下集装箱，看起来有满腹的疑问：“虽然我很想问问这位德雷克是谁…但很显然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


    芭芭拉：“我现在把他的通讯频道和坐标位置共享给你们——你们必须快一点。”


    “神谕，我需要更多信息。”蝙蝠侠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伴随着骨骼断裂的脆响。


    芭芭拉快速扫过着监控画面：“港口西侧仓库区有大量热源反应，至少有二十名武装人员，其中有半数携带有枪械……等等！”


    “德雷克的逃生路线被三名武装分子截断，如果他顺着这条路下去，三十秒内就会和他们正面撞上！”


    “立刻将我的通讯转接入他的通讯频道。”蝙蝠侠的命令斩钉截铁。


    与此同时，提姆正沿着老旧的消防通道快速下行，尽管他的心脏在胸膛里剧烈地跳动，但他思维却异常清晰——如果就这么离开有几大的可能性会直接撞上前来搜寻的那群人，得想想什么办法……


    “德雷克，保持冷静，听清楚——”蝙蝠侠低沉的声音突然从他的通讯器中传出，伴随着重物倒地的闷响，“现在立刻进入你正上方的通风管道，往西北方向爬行75米，那里有一个检修口可以直接通往建筑外部。”


    提姆的脚步猛地刹住。


    “离开你所处的废弃工厂之后，朝着码头方向移动，避开所有开阔地带，夜翼和罗宾正在赶过来。”蝙蝠侠继续道，“如果遭遇不可避免的交锋，用你的相机闪光灯直射对方眼睛，争取3秒逃脱时间。”


    消防通道下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提姆的呼吸一滞。


    他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开始寻找管道口，在找到目标后又迅速攀了进去。


    狭窄的金属通道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毕竟他能跟拍蝙蝠侠和罗宾整整半年而不被发现靠的可不仅仅是运气。尽管他的动作并不算太轻盈而精准，但攀爬速度确实是毋庸置疑的，就像他无数次在哥谭的屋顶间穿梭时那样熟练。


    管道内壁的铁锈弄脏了他的衣袖，但提姆毫不在意。这些年在追逐蝙蝠侠足迹的过程中，他早就习惯了在各种环境中行动，他的相机里甚至珍藏有蝙蝠侠和罗宾蹲在滴水兽上吃汉堡的底片。


    ‘这可比跟拍简单多了…’提姆在心里默默嘀咕着，毕竟绕开蝙蝠侠的注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提姆放轻呼吸，一点点在通风管道中向着西北方向挪动。


    这75米的距离听着并不长，但提姆必须保证绝对的小心，要知道头顶上的通风管道哪怕发出任何一点动静都能轻而易举地引起他们的注意，而代价就是提姆的小命。


    脚下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提姆立刻停下动作。他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下方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那些追兵显然还没放弃搜索。


    就在这时，提姆听到了类似剪刀开合又或者金属部件碰撞的刺耳声响，随后通风管道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什么情况！？


    他的疑问被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打断，一道激光一般的射线整齐地切开了他面前的通风管道，并在最后一瞬间发生了爆炸。


    失去半边支撑的管道在提姆的体重作用下猛地倾斜，他猝不及防地从缺口处摔落，重重地砸在地上，幸运的是提姆在爆炸发生时具体爆炸中心仍有一大段距离，因此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


    几声惨叫突然从下方传来，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提姆猛地回头，看到一道黑影在余光里掠过。


    “蝙蝠侠？”他下意识低语。


    但回应他的是一阵机械运转的嗡鸣。提姆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一只钢鸟，和蝙蝠洞里见到的一模一样，只是它的躯体上带有数根由于外力撕扯而导致断裂的管线，以及几道明显的激光焦痕。


    钢鸟闪着黄色光芒的机械眼睛锁定了他。


    提姆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好消息是这边的事情真的和钢鸟有关系。


    提姆苦中作乐地想着。


    ——坏消息是他现在的处境貌似不太美妙。


    或者赌一把相机的闪光灯是不是能……


    “嘿！趴下！”


    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提姆本能地俯身，一道蓝色身影从他头顶掠过，圆润的曲线勾勒出他的身形，绷出完美的肌肉线条。夜翼将卡里棍精准地击中了钢鸟的脖颈，强烈的电流在接触的一瞬间释放。


    钢鸟发出刺耳的机械音，踉跄后退，身体卡壳了一瞬间，眼中的黄光一明一暗地闪烁了几秒。


    夜翼身体后仰，以一个漂亮的后空翻与钢鸟拉开了距离，恰好挡在了提姆面前。


    “德雷克，是吗？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并不推崇未成年人参与这种危险行动？”他背对着提姆说道。


    还没等提姆回答，仓库大门突然在一声巨响中被踹开，烟雾中，杰森的身影逐渐清晰。


    当然更引人注目的是呆在他边上的小蛞蝓猫，这只戴着迷你黑兜帽的小家伙正一脸严肃地举着一把玩具枪，看起来莫名有种诡异的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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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吧。


    “用游戏术语来说，”杰森迅速来到夜翼的身边，两人的身影默契地挡在了提姆和钢鸟之间，形成一个保护圈，“这家伙的血量厚得离谱。”


    “很明显我们现在没有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我们得想办法把它麻醉，带回蝙蝠洞。”


    “恐怕行不通，罗宾。”耳麦中传来芭芭拉的声音。


    “情况不太乐观——隔离室的钢鸟已经苏醒了。”芭芭拉的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它们似乎正在快速地产生抗药性，即便麻醉剂量的注入已经提升到了安全阈值以上，效果仍然微乎其微。”


    “强电流呢？”提姆突然出声，“它似乎对电流特别敏感，也许能暂时性使其瘫痪。”


    芭芭拉：“不错的想法，可以试一试。”


    “我观察了整座废弃工厂，”芭芭拉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电脑屏幕，“一楼北面有一个高压电箱似乎还没有完全报废，我应该能够远程启动它。”


    “你们需要想办法把钢鸟引到那里去。”


    钢鸟甩了甩脑袋，那双长于头部好几倍的剪刀一般的鸟喙在摇晃中触碰，发出刺耳声声响。


    杰森趁机将提姆带到一块较为安全的地方。


    他看了看眼前这个貌似乖巧状的少年，心情复杂地“啧”了一声，然后顺手架起小佐伊，连带着那把玩具枪一起塞到提姆的怀里：“你的任务，保护好你自己的小命，然后看好她。”


    蝙蝠侠在通讯器中向提姆下达完最后一条指令后，迅速切断了通话。他步入了黑面具的办公室，监控闪烁着红光，映照出他紧绷的下巴。


    “看来我们的贵客终于赏脸了。”黑面具的声音从隐藏的扩音器中传来，电子合成的声线里夹杂着刺耳的电流杂音，“希望你喜欢我精心准备的…欢迎仪式。”


    蝙蝠侠的披风无声地垂落在地，他的目光在极短的时间中对房间进行了快速的扫描，当第一波敌人破门而入时，蝙蝠侠已经瞬间隐入了阴影之中。


    “热成像扫描！快！”为首的暴徒在破门而入的同时大喊。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就从通风管道俯冲而下。蝙蝠侠的披风如蝠翼般展开，精准地踢中了他的手腕，将其狠狠压在地上。枪械也随着那人的脱手而直直撞上墙壁，并在瞬间从枪口处爆发出刺目的激光束，在接触钢制储物柜的同一时间爆炸，熔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一名暴徒慌忙后退，却还是没能完全躲开四溅的金属液滴，滚烫的熔融物溅在他战术服上冒起几缕白烟。


    蝙蝠侠则踩着那个最开始被踹倒的倒霉蛋一个空翻，同时掷出两枚蝙蝠镖分别击中了另外一名持枪暴徒的头部太阳穴和手腕关节，然后又动用了钩爪枪抓住了那把脱手而坠下的枪械，将它甩去一边。


    “便士一，扫描这把枪。”他在落地的同时对着耳麦的另一头下达指令，然后一个俯身，直面着那几名如今赤手空拳的暴徒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