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余欢欢过于紧张，挂断语音的她口干舌燥，只得起身到客厅倒水喝。


    喝完水，从客厅返回时，余欢欢又想起洗衣机里的衣服还没洗。


    就走向浴室，倒好洗衣液，启动洗衣机后，才回的卧室。


    夏天的温度让食物变腐烂，同样的换下的衣服要是不及时洗干净，第二天就会收获臭烘烘的衣服。


    回到床上之后，余欢欢点开微信，意外收到江禾发来的医院大厅照片，下面并没有配文。


    余欢欢看了眼时间，仅仅过去了八分钟。


    挂电话前余欢欢听到的是电梯的声音，电梯下楼至少也要花一两分钟的时间。


    加上他已经喝酒，不能自己开车，只能打车。从等待网约车的时间和路程时间，按照正常速度，八分钟绝对是到不了医院。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将照片放大后，她注意到照片的角度和医院大厅导诊台的位置高度一致，照片右下角露出模糊的白色裤子。


    白色裤子？


    在医院里，一般只有护士才会穿白色裤子，医生大多是身穿白色大褂。


    从拍摄的角度看，模糊的白色裤子大概是在走路时被拍下来的。


    余欢欢想了想，江禾一米九的身高，这张照片很明显不是他站着拍的。


    不是站着拍的，难道是躺着拍的？


    原本松一口气的余欢欢再次揪心起来，难不成是他吃了药后在电梯里休克，被120拉去的？


    到医院之后趁着意识清醒的时候，拍了一张照片？


    余欢欢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红又泛白，急忙给江禾发起通话。


    这次不是语音，而是视频。


    话筒里响起郑伊健舒缓又空灵歌曲“虫儿飞”，但余欢欢没有心思静下来欣赏，现在的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直到郑伊健的歌曲唱完，对面的人还没有接听。


    余欢欢紧接按下视频通话，屏幕里显示的依旧只是江禾的头像。


    要是他真的休克了在医院急救，也不知道他家人在不在身边。要是她不答应江禾去公园，也许不会遇上谢婷，也不会把她点的鸡尾酒给喝了。


    胃痛的人喝酒，最容易有胃出血的情况发生。


    想到这，余欢欢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一趟医院，即使两人只是普通的相亲对象的关系。


    在生命面前，一切都不重要。


    拨打几次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后，余欢欢再次点开照片，开始查找医院信息。


    幸好，照片里导诊台不远处就是医院的指示牌，上面刻着医院的名字。


    余欢欢找出衣服丢在床上，着急忙慌的把身上的衣服脱下，一股脑的套上运动上衣。


    就在她双手扯着裤头的时候，欢快的手机铃声响起，顺带着江禾的头像。


    看到是江禾发来的视频请求，余欢欢毫不犹豫地按下接通。


    视频里江禾举着手机坐在座椅上，背后是急诊室的宣传海报。


    在医院明亮的灯光下，江禾黝黑脸上泛出不自然地些许白皙，像大病初愈的病人，唇上也失去了平常的深色。


    “你怎么了，有没有事？”


    余欢欢脱口而出的话语，显然让对面的江禾一愣，过了几秒，江禾盯着屏幕上的人简单回应。


    “嗯”


    “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急性肠胃炎”江禾简单把医生的初步诊断进行转述。


    医生刚开了血常规检查单，付款后要到检验科采血。


    他到医院急诊室的时候，刚好120拉着警笛一路开到急诊室大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跟着担架移动，就连候诊室上的叫号声响起，也没有人挪动从脚步。


    余欢欢给他打过来的时候，恰好是那时候。


    他拿出手机准备线上付款时，才注意到余欢欢的信息。


    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后，江禾才拨通过去。


    “严不严重？”余欢欢继续追问，脸上很是担忧。


    “还好，先验血，也可能要输液。”


    等医生看过血常规的检验报告，确认是急性肠胃炎，就会输液。


    听到这，余欢欢懊恼。要是她在酒吧的时候，提醒他不要喝酒就好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余欢欢也不知道江禾喝酒之后，回家还吃药，这一举动更是让她不省心。


    “需要我去医院帮忙吗？”要是他真的输液，会需要别人帮助。


    生病的人，总归有些行动不便的时候，要是身边有个人帮忙，还能方便一点。


    江禾视线一挪，看向右上角。


    他顿了顿，脸色一红，随即说道：“不用。”


    要真是需要帮忙，她一个女生，也帮不了......


    余欢欢还是不太放心的追问：“要是有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过去。”


    江禾注意到，余欢欢说的是，现在就可以过来，而不是“马上”、“之后”之类的话语。


    屏幕里余欢欢的光线昏暗，灯光并没有照在她身上，她身后是一对浅蓝色枕头，上面印着的图案看不太清楚。


    视线抽回，江禾留意到余欢欢穿着短袖，长发披在身上，几缕发丝在她头顶缠绕，身后的床上还放着一件运动裤。


    江禾明白过来，继续说道：“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事。”


    余欢欢：......


    肠胃炎在他眼里不算是什么大事，哪什么才是大事？


    出人命才是大事？


    刚才他不知道她有多着急，她甚至都都能想到他被抬上担架昏迷不醒的样子。


    她急得团团转，整个人恨不得直接冲到医院们口，结果他轻飘飘的来一句：不是什么大事。


    余欢欢越想越气，被他那句话话语刺激到：“江禾，你是不是不太爱惜你的身体，喝酒了就不要吃药，不舒服就要去医院。”


    “你不知道你这样被家里人知道了，他们会很着急吗？”


    余欢欢提高音量说完，心里畅快了不少。


    江禾看着余欢欢粉嫩的嘴唇一张一合，想在批评小学生一样批评他，话里话外还是很关心他的。


    虽然被老师批评，但还是乖巧的说了句：“好，我会注意的，余老师。”


    余欢欢：......


    她都对他怒吼了，他不是应该生气吗，怎么还像有点像小学生一样，承认错误？


    当班主任两年，她自认为已经修炼到不怒自威，平时还没说话，小学生就已经眼泪汪汪的低头认错。


    他又不是她班上的小学生，怎么还一副乖巧的样子，不是应该生气吗。


    难道真像别人说的，男性心理学等同于儿童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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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禾这下倒是把余欢欢给整不会了，她对着相亲对象大发雷霆，别人不生气，还好好跟她说话，她突然有些羞愧。


    余欢欢眼神乱飘，思考再三，她还是别开脸，从摄像头前挪开。


    江禾看着她余欢欢的小表情，继续说道：“要是真有什么事，我会告诉你的，余老师。”


    脸不在视频里，但江禾说的话余欢欢还是听到了。


    余欢欢：倒也不必......


    她只是想让他重视自己身体，既然不舒服了，就不应该喝酒，更不要酒后服用药物，不舒服就应该及时去医院。


    真要有什么事，还是告诉家人比较好。


    万一要签手术同意书，在与病人关系那一栏，她总不能像网络上给的玩笑话，填上“一般”两个字。


    要真发生什么事，她也不能签上自己的大名。


    过分的热情把余欢欢弄得不上不下，现在她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要是她顺着他的话说，岂不是从侧面暗示他和她关系不一般，不一般到可以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名的地步？


    要是她说反着说，你不用告诉我之类的话，又显得太不近人情。


    毕竟她刚刚还激情开麦，骂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让他不舒服就要去医院。


    人和人之间的误会就是这样来的......


    现在他还是病号，自然还是要多一些人道主义关怀。


    余欢欢偷偷瞄着视频里的人，最终还是发了个略微敷衍的话术。


    “哦”


    这个字表示的意思是，她知道了，但不太认同那句有事会告诉她的意思。


    江禾盯着台灯照射过来的一角灯光，知道余欢欢此刻正坐在床沿：“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抽血，有事明天再说。”


    没等余欢欢回复，江禾就挂断视频。


    余欢欢松了一口气，换下床上的睡衣，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


    “欢欢，你黑眼圈怎么那么重？”江一白别着值日袖章，站在在操场后方盯着学生做早操。


    今天她值日，可以顺带溜到二年级一班队伍后方。


    “昨晚睡得有点晚了。”


    余欢欢眼神里是小学生们挥舞着手臂，整齐划一做早操的身影。


    “你平常不是睡的挺早的嘛，是不是因为江禾？”江一白凑近上前，双手交叉在胸前，站在余欢欢身后。


    “是不是昨晚想通了？我就觉得江禾这个人有问题，下次他再约你，你要是不好意思拒绝，就找个借口。”江一白低声说道。


    余欢欢回忆起昨晚，要不是碰巧在校门口路过，她也不会主动找他，也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


    广播体操结束后，就是学生自由锻炼时间，学校规定学生每天的运动时间不少于半小时。


    每次早操后，学生都要在操场上选择自己的运动项目跑操，直到预备铃响起，才能回教室。


    学生做完操，班主任也要监督学生的跑操情况，余欢欢和江一白往主席台旁的台阶走去。


    余欢欢漫不经心的回答江一白，从塑胶跑道上提走一块小石头。


    江一白看见她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半张着嘴：“我......”


    话还未说出口，政教主任周盈站在主席台上，看见余欢欢过来，叫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