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懒人村

作品:《我在垃圾堆开餐车

    许遗垂头丧气地走回村口,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她的脑子里还在回响着村民们那麻木的眼神和含糊不清的回答,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然而,当她抬起头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愣住了。


    素华和小工已经在村口支起了摊子,锅里飘出阵阵香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摊子旁边躺着的那个男人,正是许遗遇到的那第一户人。


    他鼻青脸肿,衣服上沾满了泥土,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的胸口微微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但那副模样却像是已经被生活彻底打败了。


    许遗愣了一下,指了指地上的男人,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工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素姐让我打的。”


    素华听到声音,只是淡然一笑,“我让小工打的,躺在那里跟死了一样,不如让小工打一顿看看能不能活过来。”


    许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看了看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看素华,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荒诞的感觉。这个村子已经够奇怪了,没想到素华和小工的行为更是让她哭笑不得。


    “那……他活过来了吗?”许遗试探性地问道。


    “活是活过来了,就是不太爱说话。”她语气轻描淡写,,用脚轻轻踢了踢地上的男人,“喂,你说句话呗?”


    男人缓缓转过头,眼神呆滞地看了素华一眼,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过了一会儿,他又把头转了回去,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摸样。


    小工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嘀咕道:“素姐,我是不是打得太重了?”


    素华摆了摆手,不以为意:“无妨,反正他也懒得动,打重打轻都一样。”她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许遗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她突然意识到,或许素华的方式虽然粗暴,但却比她的温和试探更有效。


    至少,这个男人确实“活”过来了,尽管他的反应依旧缓慢。


    她走到摊子旁,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让她感到一丝温暖。她看了看素华,又看了看小工,嘴角微微扬起:“需要我帮忙吗?”


    素华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当然,多个人多份力。咱们得让这些懒蛋们知道,生活不只是‘刷新’,还得有点烟火气。”


    许遗点了点头,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许遗挽着袖子,手指深深陷入柔软的面团中。面团里那股温热的气息将她带回了上一个村子。


    那个村子,和这里截然不同。


    她记得,清晨的薄雾中,村民们早已扛着锄头下地,田埂上传来他们粗犷的吆喝声。


    街坊邻里有事他们会热心的过来帮忙或者看热闹,虽然闹了一顿乌龙,一进村就人人喊打,现在不知道二叔跟他们解释清楚没有。


    而这里呢?这个村的人竟然也出奇的一致,出奇的懒。


    本来也没多想,这么说来,仔细想想上一个村好像都是种地的农民啊。“一亩三分地……”许遗低声喃喃,咀嚼着二叔留下的这段话。


    “许遗,发什么呆呢?”素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许遗回过神来,发现手里的面团已经被她捏得有些发硬。她赶紧松了松手,抬头看向素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素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村子有点奇怪?”


    素华挑了挑眉,表情中似乎流露出一丝欣慰:“奇怪?哪里奇怪?不就是一群懒蛋吗?”


    “不,不只是懒。”许遗摇了摇头,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你看,他们连最基本的生存欲望都没有了。这里的人,好像完全失去了对生活的掌控,甚至连思考都懒得思考。”


    “我是说……他们会不会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素华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咱们的任务是把饭做好,至于他们吃不吃,那是他们的选择。要是再不动,就让小工再揍一顿,看他们还能懒到什么时候!”


    许遗被素华的话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的沉重也稍稍减轻了一些。


    小摊旁,食物的香气越来越浓,飘散在村子的空气中。许遗抬起头,想着远处那些屋里瘫坐着的村民,心里默默说道:“总有一天,你们会醒过来的。”


    【获得新鲜出炉的炒面×10】


    趁着做饭的间隙,小工已经手脚麻利地将一部分村民“搬”到了小摊旁边。说是“搬”,其实更像是拖,反正他们也不会反抗。


    许遗看着这一地或坐或躺的村民,幻视圈里等着投喂的猪猡,张着嘴,只等着食物送到嘴边。


    许遗心里五味杂陈。她蹲下身,将一碗饭菜递到一个村民面前。


    “开饭了。”


    那人接过碗,动作虽然迟缓,但吃饭时倒是十分顺从。他低下头,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仿佛这碗面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目标。


    一人一碗,十碗炒面很快就见底了。村民们吃完后,身体微微坐直了些,眼神似乎有了些神采。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抹了抹嘴,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久违的清醒:“这面……真香。”


    许遗心里一阵惊喜。她还没来得及回应,另一个女人也抬起了头,眼神中带着些许困惑:“我们……多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素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哟,终于有人会说话了?我还以为你们只会‘等刷新’呢。”


    许遗看着这些村民,心里涌起一阵希望:“你们还记得自己以前是怎么生活的吗?”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像是在努力回忆:“以前?以前我好像……种地?养鸡?还是……”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记忆像一团模糊的雾气,怎么也抓不住。


    女人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我记得……我以前会织布,还会做饭。可是后来……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什么都不想做了。”


    许遗心里一动,正想继续追问,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她抬起头,发现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阴沉起来,乌云翻滚,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


    “我就问个话而已,怎么就阴天了?难不成这村子连天气都懒得自己管,全靠‘刷新’来安排?”


    她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雷声,仿佛在回应她的吐槽。


    许遗愣了一下,随即翻了个白眼:“哟,还来劲了是吧?我就问问你们以前怎么生活的,至于给我五雷轰顶吗?”


    素华在一旁听得直乐,拍了拍许遗的肩膀:“你这嘴啊,连老天爷都听不下去了。”


    小工直接拿出剔骨刀比量了几下:“老板,别怕。”


    许遗撇了撇嘴,心里虽然有些发怵,但嘴上依旧不饶人:“怕什么?它要是真敢劈下来,我就问问它,这村子是不是它给惯坏的!好好的村民,硬是被养成了一群懒蛋,连天气都懒得自己管,真是离谱!”


    她话音刚落,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划过。许遗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板,冲着天空喊道:“怎么?我说错了吗?有本事你劈我啊!劈完了我还能问问阎王爷,这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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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乌云的逐渐浓密,村民们脸上的迷茫像被风吹散的薄雾,渐渐又被麻木取代。


    他们的眼神重新变得无所谓,身体也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低下头,仿佛刚才的清醒只是一场短暂的梦,梦醒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有人甚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嘟囔了一句:“阴天了,要下雨了……该回家睡觉了。”他的声音拖得老长,像是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得累。


    许遗看着这一幕,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们就这么回去了?刚才不是还吃得挺香吗?怎么一转眼又变回这样了?”


    那个打哈欠的村民抬起头,眼神涣散地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说道:“吃完了……不就该睡觉了吗?不然还能干嘛?”


    许遗看着这一切,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咬了咬牙,转身对素华和小工说道:“我们必须阻止他们!不能再让他们‘刷新’了!”


    “终于有点意思了。说吧,怎么干?”


    许遗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我们先带他们离开这里,远离‘刷新’的影响。然后……让他们重新活过来。”


    “小工,我们上!”


    许遗一把抓起一个瘫坐在地上的村民,像拎麻袋一样甩到肩上,嘴里还念叨着:“你这懒骨头,今天非得让你动起来不可!”


    小工也不甘示弱,左手拖一个、右手拽一个,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早就习惯了这种“搬运”工作。


    素华站在一旁,双手抱臂,眉头微蹙,目光在许遗和小工之间来回游移。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你们这是要把他们搬哪儿去啊?”


    许遗头也不回,语气里带着几分豪迈:“搬出村子!让他们远离这鬼地方,看他们还怎么‘刷新’!”


    素华微微侧头打量了一番瘫坐在地上的村民,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无奈:“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她转身走向小摊车,随后指挥道:“小工,麻烦你把这几位移到车上吧。”


    小工闻言,立刻行动起来,把村民往灶台上一堆,一次能塞四五个,车顶上还能再放三四个。她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素姐,这下效率高了!”


    【车载物品更新


    -一个人类(昏睡)×8


    -雨水×999】


    许遗看着灶台上堆得歪七扭八的村民,忍不住笑出了声:“素姐,你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卖人肉包子的呢!”


    素华摇摇头“管他呢!反正他们也不会反抗,咱们就当是帮他们‘搬家’了!”


    小工脸上没有半分惧色,反而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语气却故作严肃:“可怕”


    风风火火地,三人推着小摊车,拖着、背着、堆着村民,浩浩荡荡地往村子外面移动。


    雨点打在她们的身上,却浇不灭她们那股干劲。


    村民们像一堆软绵绵的面团,任由他们摆布,偶尔有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嘟囔一句:“下雨了……该睡觉了……”然后又被颠得昏睡过去。


    “素姐,你说……咱们这样真的有用吗?”


    “有没有用,试了才知道!总不能让他们一直烂在这儿吧?”


    “没错!咱们这是在……拯救他们!”


    雨越下越大,但三人的脚步却越来越坚定。


    小摊车吱呀吱呀地响着,仿佛在为他们加油打气。村民们堆在车上,像一堆沉睡的“货物”,但许遗知道,这只是他们改变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