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哥见顾汀盯着合同面色不太好，便猜到她是被利息吓到了，这种表情他见过太多太多，早就不新鲜了，不过他还是用同情的语气安慰道：“顾小姐，白纸黑字，当初你看过才签字的，也没谁逼你是不是？”


    顾汀极快收拾好情绪，抬眼问：“今晚电话里你说的有办法帮我，要我做什么？”


    这样冷静理智的顾汀，反而让虫哥侧目，他往身后看一眼，回头压低声音说着:“顾小姐长得这么美，找普通男人简直是暴殄天物！我帮你介绍有钱人，他们家财万贯，出手阔绰，保你几年就能有车有房，过人上人的日子！”


    顾汀一脸嫌恶：“你说的不会是给老头子当小三小四吧？”


    “老头子又怎么了？正是因为他老，都玩不动了，你给人家当当解语花，人家就给你钱，多轻松啊？要不是你长得好，这种好事还轮不到你呢！”


    “不行，万一这事被人知道，以后我还怎么嫁人？”


    虫哥方才对顾汀的那点欣赏瞬间消失个干净，500万都还不上，还想着嫁人？简直跟猪脑子没什么区别！


    他只得耐着性子继续游说：“都啥年代了，男人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小姐姐你自己独美不好嘛，还结什么婚呐！要不我给你找那种喜欢多子多孙的富商，他们就喜欢名牌大学生生的孩子，你努力生个儿子，下半生都有指望了，以后还愁什么呀？就等着享福吧……”


    虫哥说得是口沫横飞，正说得激动，突然被顾汀无情打断：“虫哥，你还是把账号发给我吧。”


    虫哥一时反应不过来：“啥？”


    “你说的这些我做不来，我不喜欢老头子，不喜欢给有钱人当小三小四，更不喜欢像个牲口似的给人配种生孩子。连本带利550万是吧，一次，全部，都还给你！”顾汀一字一句地道。


    虫哥张口结舌，“你哪来的钱？你一个小时前不是说没那么多钱吗？还有你说抽到一套房子，还没卖呢吧。”


    刚才顾汀不过就是看个乐子，想看看这个虫哥到底想把她往那条黑路引，现在答案已揭晓，满足了好奇心，也就没有必要再和他虚与委蛇。


    遂她似笑非笑看着虫哥：“虫哥，你听我要付你50万的利息，怎么不见你高兴啊，甚至还有些愁眉苦脸的？难道你压根不希望我还上钱？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就算她真的给有钱老头子当小三小四，生上七八个孩子，对他虫哥又能有多少好处？


    虫哥强挤出一抹笑：“怎么可能？你能还上钱，我比谁都高兴。我就是好奇，你是是不找到什么发财的路子了，你告诉哥，哥不会亏待你的！”


    顾汀拿出手机，气定神闲回道：“发财的路子，那不都在《刑法》里写着吗？要吗，我给你买一本？”


    虫哥：“……”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死丫头嘴巴这么欠呢？


    “账号，虫哥，看来你是真不想我还钱啊？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当初你凭什么借500万给一个家境不好，大学毕业没多久，短时间不可能还的上钱的——我啊？还是说，我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价值，能给你提供远超过500万的好处？”顾汀状似随意，一双眼却始终不离虫哥的脸。


    哪怕是美容贷、诈骗这些，也要考虑成本，为了骗一个穷毕业生，先投入500万，这不是骗子，更像傻子吧？


    虫哥脸色突然就变了，阴恻恻瞪她一眼：“劝你少管闲事！”


    顾汀见虫哥竖起防备，显然不愿多谈，等虫哥将银行账号发过来，她当即将550万转过去，完了借贷合同自然作废。


    办完事顾汀拿起已经冷了的半根香肠离开，走了两步突然惊呼：“诶，公司的录音小蜜蜂怎么忘了拿下来，看来还得回公司一趟，烦人。”


    身后虫哥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录音设备自然是顾汀故意戴的，她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人心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面对这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更要加倍小心，以防万一。


    从烤肠店到橙功娱乐这一百米，是她人生中走得最快乐的一百米，500万的巨额债务一把还清，这感觉就是积病已久的人一朝药到病除，神清气爽，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轻松得感觉自己简直要飞了起来。


    所以顾汀是跑着回到橙功娱乐的，此时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橙功娱乐公司大门并未关闭，只是里面的灯已经熄了一大半，顾汀不急不慢爬楼梯。


    反正债都还完了，追在后头的“老虎”消失了，那还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顾汀今晚的运气可能不太好，爬上二楼，二楼楼道大门已关闭，她干脆爬上三楼，准备从三楼再下往二楼，却没想三楼楼道大门也已关上，顾汀在再爬一楼和往下走三层楼之间选择了后者，结果公司所有楼道大门都关上了……


    顾汀只得认命再从四楼下去，等她坐电梯到达二楼，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在回直播厅之前，顾汀先去一趟卫生间释放缓存，出来时因为光线黑暗，顾汀不小心踩到一滩水，然后摔了个大屁蹲，屁股麻了半天。


    顾汀：“……”这公司克我，等我有钱了，一定要换个老板！为什么要换老板，因为要是她来当这个公司的老板，风水怎么可能会差！


    年轻人，做梦都不会，还能成什么大事？


    “垃圾万赫，非要我半夜来公司直播……”顾汀捂着屁股骂骂咧咧，她刚走到直播厅门外，房门从里面打开，万赫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走出来，两人来了个面对面。


    顾汀尴尬了：“……”前一秒蛐蛐别人，下一秒当事人就出现了，尼玛这破公司的破风水，真与她八字不合，看来她真的要趁年轻努力一把，取代万赫成为女副总了。


    笑话，550万她出了，再出个3000万解约金，她真是钱多烧得慌？既然舍不得3000万，只能含泪舍代替万副总了。


    万赫反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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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汀还大，以与其年纪不相符的反应飞速拉上门，然后拧眉，厉声质问问：“你不是下播了？还回来做什么？”


    顾汀见万赫态度这么差，心想完了，刚才说的坏话肯定都被他听见了，她一边思忖一边拿出录音小蜜蜂：“东西忘摘了万总，带回去被误会就不好了。”她绝对不会承认，其实她是馋上直播厅架子上的样品零食了。


    万赫清了下嗓子，又问：“你……回来多久了？”


    顾汀如实回答：“半个小时。”


    万赫倒抽一口凉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看向顾汀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刀了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威胁意味十足：“半个小时……很好。那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啊？嗯？”


    顾汀尴尬了，这万赫到底是听见她在卫生间摔了，还是听见她蛐蛐他了？又或者，两者都听见了？


    顾汀能怎么办，只能死不承认啊，“万总，我真的什么也没听见，不信你看我诚挚的眼神。”


    万赫：“……”他算是明白什么叫欲盖弥彰了。


    “好了，东西给我，你可以回去了。”万赫紧绷似干尸的脸皮终于松动了些，伸手拿走东西。


    回来前顾汀已经用手机导入录音小蜜蜂里的内容，原本的录音删除，所以她毫不犹豫将东西交出去，只是遗憾今晚的零食之夜泡汤了。


    回去路上只能打车，顾汀到了车上拿着手机翻阅，以防自己睡死过去，只是她上车没多久，绿信突然蹦出万赫发来的消息。


    顾汀点开看清楚后，瞬间来了精神，竟是一条金额5万的转账信息。


    顾汀一头雾水，回复：“万总这是？”


    万赫回复语音：“小顾啊，我刚刚才记起来，去年你还有一笔奖金没发，想起来就给你发了，收着吧。”


    完了又发了一句：“记住，只要你够懂事，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既然是奖金，顾汀自然欣然接受了，且不忘叮嘱一句：“万总，下次发奖金可不能拖这么久了，5万一年的利息都够我买两件衣服穿了。”


    万赫：“……”要不是隔着网线，真恨不得拿东西堵上这张嘴！


    晚上路上车辆少，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小区，顾汀在小区花园里穿梭，无意间发现一米多高的树丛里隐约躺着个人，顾汀打开手机灯光看过去，结果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地上，半天没有动静。


    顾汀加快动作钻进去，忙抱起小孩查看情况，这是一个小女孩，约摸七八岁的年纪，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但从小孩子细腻柔软的双手，以及衣服鞋子的质地来看，肯定不是在外乞讨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小女孩呼吸均匀，并非顾汀担忧的受伤昏过去，只是睡着了而已。


    顾汀见小女孩只穿着一套薄薄的短袖连衣裙，身体不自主的蜷缩着，并且晚上蚊虫多，她便决定先将小女孩带回家，给她温暖一点的环境，同时联系小区物业以及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