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我遇到了朱雀使
作品:《春望山楹》 刘婆子一脸恍惚地走了。
管事们都离开后,云菅去屋里看了下谢绥的情况。
常乐虽然年龄小,但的确细心。
谢绥喝了药又擦拭过身体后,这会儿体温已经回归正常,连带着呼吸都平稳舒缓许多。
见谢绥熟睡,云菅在床边站了半晌,才安静转身出门。
吃了饭,又照旧查账。
一群管事战战兢兢。
有中饱私囊的,云菅直接处理。兢兢业业的,她也大方奖赏。
这一套御下手段,孟听雨特意教过她,在西竹院里又实践了一段时间,云菅如今用来驾轻就熟。
刘婆子作为总管事,也没有怎么插手。便是有管事叫她帮忙说句好话,她也只是冷眼旁观。
云菅明白她会把这里的事儿捅给朝阳郡主,但觉得无所谓。
一个管事和女儿之间,该如何选,朝阳郡主还不知道吗?
况且庄子如今是云菅的,朝阳郡主应该对云菅有能力有魄力的事乐见其成。
到了傍晚,账本终于查到了朱管事头上。
不过叫云菅觉得奇怪的是,这朱管事反倒是所有管事里,唯一没有贪墨的。
甚至关于牲畜方面的账目,也记得很清晰明了。
云菅仔细看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朱管事。
他挑事厉害,可最后,好像挑的都是别人的事。
云菅合上账册,视线停留在朱管事身上,直到朱管事抬头偷瞥了她一眼。
“朱管事差事办的还不错。”云菅开口,语气玩味,“你想要什么奖赏?”
朱管事神色错愕的看向云菅,云菅挑眉:“怎么?不想要?”
“不不,小人只是觉得、觉得这是小人该做的,尽本分而已,怎能担得起小姐的奖赏?”
云菅听到这话,笑了开来。
她起身走到众管事面前,朗声道:“这么多人里,竟只有朱管事说出了‘尽本分’的话。那其他管事呢?尽到自己的本分了吗?”
“我母亲将这庄子交给你们,从不查账,对你们无比信任。除去丰厚的月钱外,逢年过节还有额外奖赏。可是你们呢?都做了什么?”
云菅说着,脸色骤变,矛头直指刘婆子:“刘妈妈,你是这庄子上的总管事,你手下的人出了这些事,你该如何?”
刘婆子早就料到了这一出,深吸一口气,直接跪了下去。
“老奴有罪,请大小姐责罚。”
云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冷淡:“是该责罚!”
她说罢,又回到上首,环视一圈众人道:“刘妈妈没约束好你们,罚三月月钱。此外,免去厨房事务,厨房这块交给周妈妈。”
这话一出,刘婆子猛地抬起头。
而等在不远处的周婆子,瞬间眉开眼笑的跑来谢恩。
云菅对她摆摆手,盯着刘婆子:“刘妈妈,你有话说?”
刘婆子手暗暗攥了下,才咬着牙,语气重重道:“没有。”
“哦……”云菅拉长语调,“我以为你不服气。”
刘婆子哪敢再说什么,只能忍气吞声的把头低了下去。
处理完这些事宜,天色都昏暗了起来。
云菅叫周婆子去厨房给自己安排菜,然后打发掉其他人回了屋内。
谢绥早就醒了,常乐带了小厨房熬的粥来,正在一勺一勺的喂他。
许是见云菅进来有些不自在,便朝常乐伸手道:“我自己喝。”
常乐却很坚持:“公子伤势重,就这样倚着,小人喂您。”
谢绥又看了眼云菅,见云菅神色如常,只好垂下手作罢。
云菅就在旁边坐着看他喝完粥。
又等常乐端来药,看着他一勺一勺的喂着谢绥喝下。
最后,常乐还要扒掉谢绥的衣服,替他换药。
谢绥的脸色从从容淡定,逐渐变得窘迫尴尬,直到最后,十分无奈的闭上眼。
云菅看着看着,莫名有些想笑。
她掩唇轻咳一声,对常乐道:“你先出去吧,等我们说完话,再进来换药。”
常乐应声,端着东西出门去了。
屋内光线昏暗,云菅起身点了灯。
她背对着谢绥,一边挑着灯芯,一边试探开口:“先前没来得及问,谢大人武艺高强,怎能走到性命垂危这一步?”
谢绥倚在床头,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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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摩挲着被角,目光落在云菅挺拔、修长的背影上。
好像自打认识以来,她就永远都是这般挺立的模样。
似一株青竹般,端正、坚韧,如何风吹雨打都屹立不倒。
谢绥的思绪还有些游移,云菅已经在桌边坐了下来:“若是不方便,谢大人就不用说了。”
谢绥终于收回了神。
他顿了下,才道:“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云菅听到这话看向谢绥,谢绥眸子半垂:“我去了一趟白瑞村。”
云菅又一次听到了白瑞村。
想到自己提起这地儿时,甄乐菱三缄其口的模样,云菅好奇道:“谢大人查到了什么?”
谢绥思量了许久,才看向云菅,慢慢道:“我遇到了朱雀使。”
云菅一愣。
朱雀使,韩惟良?
谢绥说:“白瑞村名义上是朝阳郡主的庄子,实际上被控制在恭王手中。而这个庄子,不仅养了百来名死士,还有两千名兵士。”
云菅沉默了会,才看着谢绥开口:“谢大人的意思是,恭王在白瑞村囤私兵?可那庄子并非多么隐蔽,若有两千余人活动,不可能不被发现。”
“不止囤私兵。”谢绥目光移动,在云菅明亮的眼睛上一触即离,“白瑞村地面上是正常的百姓屋室,下面却是巨大的地宫。这地宫不仅能容纳两千余人,甚至还能炼制武器、囤放粮食等。”
云菅这下是真惊呆了。
她见过最大的地下室,除了皇家陵墓外,也就是朝阳郡主佛堂下的那个密室。
除此之外,常见的不过是百姓们存放东西的地窖。
而这世间竟还有人能建造出容纳几千人,甚至无数武器、物件的地宫,这得费多少人力物力?
“建造这么一间地宫,应当声势浩大,这也没人发现?”
谢绥说:“这地宫建成于二十年前,那时候朝堂颇为动荡,朝中皇子争夺帝位,边境战事四起,白瑞村这里没有多少人关注。”
“怪不得。”云菅已经被完全勾起了好奇心,“所以恭王在二十年前,就心怀不轨了?可他为什么没动手,是麾下势力敌不过如今的皇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