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全是垃圾

作品:《宿傩说我始乱终弃

    静谧、温暖,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纯白。


    鹭宫水无站在白的中心,因着身上沾染的血成了唯一的红。


    头已经不再痛了,温热的手掌落在她的发顶,像是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轻轻揉了揉。浅浅的白光浮动在耳侧,她知道一定是他,所以乖乖地站着没有动。


    身后的人并不比诅咒之王高大,但是揽着她的肩头时能够正好让她靠在胸口。温和的男声语气亲昵,像是在哄小孩一样,呼吸全都喷洒在她的耳侧:“小无还在生气吗?”


    当然生气,怎么能不生气,要不是辅助系统的阻拦她非要把两面宿傩大卸八块不可。尚未完成的交易会遗留诸多的因果,她和那个叫甚尔的男人之间会被因果线缠绕捆绑,多出许多本不应存在的命运重合。


    怀里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但他就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的手慢慢往下,落在了她的下颌上。白皙的指腹抚过鹭宫水无下巴上尚未消退的指痕,于是任务目标留下的痕迹就一点一点不见了。


    他低下头,用自己的下巴蹭她柔软的黑发:“小无不要生气了,为了劣等的弱者产生情绪,只是在浪费自己的情感罢了。”


    温热的指尖沿着向下时的路线原路折返,细腻的触感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想再做点额外的事情,可是还是克制住了。停滞在太阳穴的手指轻轻地揉了两下,他的手离开时指尖扯出了无数泛着蓝光的银丝。


    辅助系统的红光仅仅闪烁了一瞬间就重新熄灭了,伴随着机械齿轮卡壳的声音,有什么功能被永久剔除了。


    银丝断裂的瞬间,整个纯白的空间都被刺耳的电流‘滋啦’声笼罩。


    有一双手牢牢地捂着鹭宫水无的耳朵,将那些声音全部从她的世界里阻隔。她终于抬头,金眸中映出一张温柔的脸时,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也落在她的眉心。


    身后的人收回了自己的手,将她凌乱的发丝理顺:“回去吧,小无,要好好睡一觉,不会再头痛了。”


    是要好好睡一觉才行,这样想着,鹭宫水无重新闭上了眼睛。


    夏季的确是来临了,连晚风都带着温度,卷着虫鸣蛙声,在整片树林里游荡。银白的发丝被风卷起,露出了被遮挡的耳朵。里梅跟在宿傩大人的身后,喉咙里的血腥气迟迟没有散去。


    被八岐大蛇打出的伤还在痛,就连呼吸时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肺部像个破旧的风箱一样不堪负荷。他会反转术式,这些伤口可以轻易愈合,但是看着宿傩大人的背影,他不敢有任何动作。


    里梅还记得刚刚的事,宿傩大人说他和八岐大蛇吵死了。


    被风拂动的白发扫过下颌,痒痒的,他想把头发别到耳后,可是没有空闲的手。


    里梅的怀里抱着那件皱成一团的大红色浴衣和黑曜石匕首,每走一步,都能嗅到它们散发出的味道。上面带着浓浓的血腥味还有一点酒吞童子和鹭宫水无的气息,三者混在一起几乎快要融为一体。


    他有些嫌恶地把东西拿得稍微远了一点,很想一把火烧掉或者干脆扔到路边。但是这是宿傩大人吩咐他捡起来的,他不能这么做。


    不过里梅知道,这些东西其实是鹭宫水无要的。


    麻烦的女人。


    有石子被踢开的声音传来,连带着草叶窸窸窣窣的声响一起,打断了他的思绪。里梅微微侧过头朝声源看去,目光从一脸沉闷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八岐大蛇身上迅速掠过。


    胸腔里愤懑的空气挤压着,伤口更加疼痛,里梅垂下眼睫,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真是什么垃圾都往家里捡。


    八岐大蛇并没有注意到里梅的那一眼,又或者注意到了,但是现在的他并不想理会。踩着脚下的杂草和石头,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心里一团乱麻。


    鹭宫水无晕过去时,他感觉自己浑身一松。


    不知道是因为她晕倒了所以术式失效了,还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起她的术式还操控着一个他,总之他感觉那个在他身上套得并不久的枷锁彻底被解开了。


    那是一种很恐怖的感觉,被她的术式控制着时,他竟然有给她当狗也很好的感觉。


    他可是蛇,大妖怪八岐大蛇!


    晕过去的人被两面宿傩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抱着,他跟在他们的后面,连鹭宫水无的发丝都看不到。


    明明是他找他和酒吞童子来杀她的,现在又自己抱上了,真是有病。


    八岐大蛇装作漫不经心地往右移了几步,试图借着方位的变化看到鹭宫水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但一直走在前方的男人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竟然侧头朝他看来。


    血红的眼睛像树林里的鬼火,叠在眼下的那只眼睛也一齐朝他看来,两颗猩红的眼球散发着一色的冷光和不耐,从他的脸上一扫而过。等他反应过来时两面宿傩早就收回了视线,就像是刚刚回头看他只是他的错觉。


    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八岐大蛇被这一眼看得很不爽,一个两个的都拿眼剜他。诅咒之王就算了,里梅这家伙又是凭什么,主仆二人都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还不如鹭宫水无这个暴力的女人看起来顺眼。


    但想到鹭宫水无之后他的心情变得更差了,把他和酒吞童子打成这样,怎么好端端地晕倒在两面宿傩怀里了。他踮起脚,往前探头,但也勉强只看到了一点乌黑的发顶。这女人就是对里梅和两面宿傩特殊,他算是看出来了。


    身侧的人不知又在发什么疯,里梅瞥了一眼来回乱动的八岐大蛇,开口时声音格外平静:“你要是身上痒就去洗澡。”


    洗澡?


    八岐大蛇若有所思地看了里梅一眼,然后停下了脚步。


    他身上现在确实有很多血污,衣服也不干净了。刚刚跟里梅打在一起时那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疯,用冰刃割断了他好几缕银发,还总是把他往脏兮兮的积雨坑里逼。


    莫名地,脑海里闪过了鹭宫水无捅酒吞童子时的情景。血溅到她脸上的那一瞬间,她皱紧了眉头,一边将匕首抽出来一边抱怨了一句‘脏死了’。


    没有理会里梅的冷嘲热讽,八岐大蛇转头,走了两步之后直接化作血雾消失在林中。


    身后闹出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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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小,两面宿傩知道八岐大蛇走了,但他并不关心。


    睡在他怀里的人就像是一尾鱼,好像随时都会从他的臂弯之间溜走。顺滑的黑发蹭着他颈窝和锁骨下方的那片皮肤,她倚靠在他的胸口,只要一垂眸就能看到她卷翘的长睫和微微泛红的鼻尖。


    手臂承载着不属于自己的重量,几次都想把人扔出去,但是偏偏根本无法开始行动。他不再是自己身体的主人,支配者成为怀里这小小的一团。


    鹭宫水无坐在两面宿傩的手臂上,被他以一种抱婴孩的姿势架在胸前。诅咒之王的步子很大,随着他前进的步伐,她的头也跟着一点一点。这个姿势并不舒服,甚至还有些颠簸,但每次要歪倒的时候,都会有一只炙热的手掌抵着她的脸将她推回来。


    次数多了之后,两面宿傩胸口的那片衣料就被蹭得一片褶皱。但偏偏已经到了这种程度,鹭宫水无都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


    里梅和八岐大蛇不知道鹭宫水无醒过,但是两面宿傩是清楚的。


    他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睁开了眼睛,那双金色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迷蒙,仰头看过他的脸之后,又再度闭上了。


    她现在根本不是晕过去了,而是睡着了。


    确然有些任性的资本,可是也未免太过妄为。


    身后传来里梅咳嗽的声音,明显是已经压抑过的,闷闷的并不怎么听得清。但一直像个假人一样沉睡着的少女却有了动作,纤白的手捉住了他的衣襟轻轻晃了一下,她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像是梦中的呓语:“大人……又咳嗽了……”


    鹭宫水无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可是两面宿傩并没有完全听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在夜色里看不真切,没有低头,只是抓住了她的手腕,把自己的衣襟从她的掌心完全扯出。


    越靠近宅邸,树林就越是稀疏。四周终于亮了一些,月亮朦胧的柔光穿过层叠的枝丫,将叶片的影子映在两面宿傩的眉眼之间。黑色咒纹沿着整条下颌线蔓延,一直延伸到下巴,他唇角上翘了一点,于是这黑纹也跟着往上。


    大人……


    这只小鸟口中的大人,会是谁呢?


    这次不用他再伸手,感觉身体有些失衡的鹭宫水无自己在他的怀里动了动。她弓着的腰挺直了一些,整个人从侧坐变成了将脸完全埋进了两面宿傩的怀中。


    呼吸的热气透过布料传达到皮肤上,他抬起另一只手,摁住了鹭宫水无还在乱动的头。


    身后还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来,两面宿傩回头,这一次不只是短暂的停留,他看着里梅那张苍白的脸挑眉:“要我把她叫醒给你用反转术式吗?”


    唇角还有咳出的血丝,里梅垂下头,给自己用了反转术式。


    身体轻盈了许多,伤痛退去,他刚想说些什么,宿傩大人就又转回了身去。


    晃神的间隙里,他只看到一双玲珑的脚在宿傩大人的腰间晃动,比天上的月亮还要莹白,是鹭宫水无没穿木屐。


    这光景彻底消失不见,宿傩大人已经继续往前。似有所感一般,里梅仰起头,正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