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
作品:《有港来信》 大概没有粉丝会想到,当他们为了荧幕上目不暇接的打戏而惊呼惊叹时,他们朝思暮想的偶像就坐在身后,正被男朋友亲得气息紊乱双唇红肿。
应隐怀疑商邵是故意的。
“真的有这么好睡吗?”亲得多了,她迟疑起来。
商邵紧一紧搂她的手,笑她的单纯:“下次还是包场。不方便。”
他们全程都是耳语的音量,因此并不打搅别人——直到商邵亲完第五次,说,送了两千万的票房,不亏。
“两千万!”
应隐手一抖,爆米花飞了出去。
前排观众:“……”
一边将爆米花从衣领兜帽间拿出来,一边迟疑地转过头,一脸茫然地扫视了这两人一眼。
神他妈经病。
应隐口罩半堆在下巴,在他将要转过来的前一秒便鞠躬埋脸:“对不起!”
商邵一肘支立在座椅扶手上,指节掩着唇,气息里止不住的笑意。
但笑归笑,他也知道分寸,后半个钟都没有再轻举妄动。
电影散场,虽然并没有出现营销通稿常吹嘘的“观众自发起立鼓掌”、“久久不愿离去”、“听完点片尾曲看完演职人员表才走”等浮夸场景,但氛围里的愉悦却可以感受到。片尾曲中穿插了两个喜剧小彩蛋,全是女配蔡贝贝的,可见方导是一心捧学生。
被人利用完就扔,应隐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或者说,她连《天经地义》这部片都不是很在意。等到周围观众都走空了,她才瞪着眼睛问:“真的两千万?”
“不一定。”商邵应道:“送票送一个月,要看绮逦的客住率,以同期数据测算的话,差不多会落在两千三百多万。”
“两千三百万,”应隐喃喃重复一遍,不敢置信:“我白打工了?”
商邵眼睫微瞥,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怎么会?”
“我片酬才一千多,分完成、扣完税,最后到手不到四百。”
保洁人员扫到这一排,应隐先噤了声,用两指压实了口罩边条。她一边沿着座位区往外走,一边按着手指头算:“这部片是分账发行,电影票房里院线拿走五成,百分之五的电影专项资金,百分之四的税……”
“还剩四成。”商邵帮她说出答案,一边帮
她留神着脚下左手始终自然地挡在她身前以防她摔下台阶。
应隐算好了数很崩溃地扭过头问:“你知道这部片出品方是谁?”
果然崴了一下。幸而商邵眼疾手快及时捞住了她。
他一边问是谁一边无奈地提醒:“看路。”
应隐揭晓答案:“宋时璋!”
商邵:“……”
应隐:“你送了五百万给宋时璋。”
商邵怔了很短的一瞬只觉得有些啼笑皆非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别的感觉。
“我问了缇文她说从时机上这部电影的票房好坏对你有一定的影响。”他轻描淡写地解释“两千万杯水车薪你就当添个彩头。”
应隐一时不知该吐槽他重新定义了“杯水车薪”还是“添个彩头”。默了半晌顺着影厅的坡道走至门口时她认可了缇文的判断点点头道:“这么说来我确实要感谢宋先生当时送了我这个资源……”
她是故意的却装得很正色仿佛明天就要上门去请人吃饭了。
果然听到商邵说:“excuseme女士”他彬彬有礼地问:“你刚刚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么?”
应隐抿咬着唇角“噗”地笑了一声立马就要跑开时被商邵拉进怀里继而压到通道的墙角。
“叫谁宋先生?”
应隐一边笑一边躲一边说:“我错了只是在说客观事实……”
她躲得厉害但耳朵还是没逃掉。被他唇贴住耳廓时她“唔”了一声从头到脚霎时软了身体却又绷得紧紧的“有人……”
“嗯。”商邵应了一声
牵着手出放映厅应隐脸色还是红的也许是心虚她始终没敢抬头视线也有些躲闪。否则——以她的经验和警觉怎么会没察觉到偷拍的存在?
一则十几秒视频悄然上传。
竖拍视频中有两人的侧脸和背影应隐不知抬头对他说了句什么引得他微微失笑目光温柔地垂落在她脸上。并行一路商邵抬手自然而然地将手揽在了她的腰上继而将手中的冻柠茶顺手丢进垃圾桶。
视频配文:「出电影院观
察了他俩一路感觉自己像个变态可是真的好有氛围
两人一个窈窕艳光四射一个倜傥温雅矜贵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氛围感滤镜和音乐确实很蛊人。
在大数据的精准推送下这条的流量飞速上涨评论区肉眼可见地盖起了楼:
【恋爱脑长出来了】
【多发点美女帅哥爱看要看】
【别人谈恋爱:豪门小说我:垃圾堆里扫雷】
【代表国家祝福这对生三胎!】
【女的腰男的手prprprpr】
【恋爱还是别人谈才养眼……】
【正脸呢!我要看正脸!】
应隐严严实实地蒙着口罩商邵也只露了半张侧脸视频观众并看不真切但那博主回复捞了这一条:
【男的有点眼熟但又不是明星我是真想不起来了希望好心人帮忙想想/保佑//保佑/】
·
看完电影时间还早看到那台两地牌照的保时捷tay停在车库应隐才知道他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商邵很少自己开车除了康叔他另外还有两名专属司机轮值出入各处都由他们接送。
“怎么自己开车?”应隐拉开车门矮身坐进去。
“跟你约会怎么能带第三个人。”商邵笑了笑倾身过去帮她把安全带扣好。
咔的一声落锁他一时也没起身而是抬起手去将应隐的口罩摘了。
他的呼吸和目光都近在咫尺。
“今天真的很漂亮。”他放轻了声音很认真地说。一手拢开她的长发深深地吻上去。
在电影院时其实吻得很克制现在他没了顾及像是解渴般吻得很重。应隐把舌给他鼻尖被他吸吮出好听的哼声。
安全带就是白扣。
他扣的他解的把人按到怀里身体贴着衬衫被她无意识的磨蹭弄乱。
“上次办公室吃药了么?”他音色沉哑。
“没……是安全期。”
“怀了吗?”
应隐震惊脸色通红:“没有那么快!”
“不许偷偷吃药。”他扣着她的手腕。
应隐知道他什么意思只觉得
车里燥热身体里浪涌着奇怪的颤栗与紧张。
商邵再度替她扣好安全带唤醒车载导航输入香港西贡的一处地址。
“带你去个地方。”
他带应隐去见那个姑婆。
抵达时天色已经稍晚。他将车子停在海边堤坝上牵着应隐的手拾阶而上:“会有点滑小心。”
傍晚海风大浪淘声也响应隐抓紧了渔夫帽一边反手捋着长发:“是来看朋友么?”
“不算一个长辈。”
应隐头一次见长辈又这么突然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不早说?”
“没关系的她……很少出来走动。”商邵紧一紧牵着她的手:“只是随便坐坐不用紧张。”
上了半山腰那一组村屋还是这样白色的外墙在海风雨水中变成了某种灰白色看着半新不旧的。
商邵揿了门铃过一阵子又是那个菲律宾女佣来开门。她对商邵记忆很深一眼便认出来:“商sir?”
商邵略略颔首:“我来看看你们。”
女佣的目光转向应隐蓦地懂了赶快打开栅栏门。
院角原来种了一株蓝花楹上次过来时没注意现在才知道。它正应季开得蓬勃茂盛蓝色的花如伞盖般撑在屋顶的一角。不过这花脆弱海风一阵阵地吹它扑簌簌地落将石阶和青石砖都落得荼靡了。
穿过院落进了屋光线很暗姑婆没开灯只捻亮了一站铜台灯正在看一本有关服饰纹样的书。
她见了客人双手压书在腿上从老花镜后端详商邵一阵接着才说:“我以为这么快又过年了。”
佣人拣了两张软垫餐椅请他们坐。
“蓝花楹不在过年的时候开。”商邵笑笑。
姑婆一怔点一点头将目光放到应隐身上:“好靓女。”
她是夸应隐漂亮。
应隐在社交场上的玲珑这会儿都忘干净了坐立难安之时手背覆上了商邵的手。他握了一握安抚她。
确实像商邵说的姑婆的话真的很少商邵也没有寒暄的打算两人不话家常只是安静地坐着。等女佣端上西点三人便一起分着吃了。这次不是曲奇饼
风一吹散在空气里像流淌过一道牛奶的河。
吃完蛋挞姑婆唤过女佣交代几句对商邵他们很温柔地笑起来:“难得来在这里吃饭。”
这是商檠业都不曾享受过的待遇商邵没有推辞由着女佣去准备。她手脚利落勤快焗了番茄海鲜饭煎了牛排粒炖了红酒鸡块和牛乳红豆沙拌了时蔬沙拉还做了杂果宾治。
“你这么苗条吃这些会不会不方便?”姑婆问。
应隐怎么敢?拿着一只长柄银匙把这些碳水啊糖啊都乖乖地吃干净。
看得商邵想笑。
海风吹得餐厅电灯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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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晃。这里的装饰是很复古的还是英女皇时期的风格绿色的方块地砖水晶吊灯人影随着灯影拓在墙壁上很巨大莫名让应隐想起小时候。想必那时候大家省电瓦数又低光源便小所以到了夜晚大家围着餐桌吃饭墙壁上就描上了他们的巨人。
她把这话说了听得姑婆笑起来“阿邵是不理解你的话的。”
“为什么?”
“他没有在暗处生活过什么钨丝灯、白炽灯瓦数他听不懂。他从小就亮亮堂堂富丽堂皇。”
应隐怔了一会扬唇笑起来转向商邵:“那你一定也没有玩过手影戏。”
商邵果然蹙了丝眉心半带着笑问:“那是什么?”
应隐便找准了那盏灯举起双手将两只拇指交扣:“你看。”
商邵顺着他的目光向墙壁上看去看到一只趾高气昂的鹰。应隐的掌尖一动鹰的翅膀便也跟着动起来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商邵笑了一声应隐也跟着笑倒:“不玩了好幼稚骗不到你。”
吃到了七点多他们告辞姑婆送他们至栅栏门边。院子里的灯下蚊虫飞舞。
一阵风将蓝花楹吹到了应隐的发丝间姑婆伸手帮她取了捻在指尖看了一会说:“这花一年到头就开这么几天美是美的可是败得太快。一开败了剩下一年到头的光景都很不起眼。你从它身边经过看着它这么不起眼
她就这么叫了商邵一声接着什么也没说替他拉开了门的插销。
“我明白。”商邵对她微微欠了欠身
。
姑婆问:“你明白了什么?”
“你不后悔。”
姑婆那张似乎年轻、又似乎苍老的脸上皱纹与细纹跟着一块儿紧蹙又跟着一块儿舒展。她笑了一声摊开手让经过的风将蓝花楹一起带走了。
下山的石阶已被海风吹潮地灯镶嵌在石阶上圆圆的一盏一盏因为年久失修
走了几步眼前的路却豁然亮堂倒映出碎金般的澄黄。
两人停住脚步回头看去村屋的二楼、三楼都亮起了通明的灯光。
她一个吃饭都只点一盏餐厅灯的如何舍得开上全栋的灯?
“姑婆给你照路呢。”应隐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觉得有些模糊的难过。
·
回宁市便不开车了驱车去了最近的直升机升降点商邵将tay交给家里司机跟应隐乘直升机回去。
落地勤德时差不多九点多康叔在港·3里已等候多时。
待两人上了车他边将开出地库边遗憾地汇报说:“少爷家里遭贼了。”
应隐震惊。那么多的红外线那么多的监控和岗亭居然也能遭贼?偷了什么呢?
她已经替贼幻想起来。感觉随便捡一个东西回去都能发财。
商邵掀开眼皮恰到好处地表达了一丝波澜:“丢了什么?”
“电缆。”
应隐:“……”
这个贼没有视野费尽周折居然只**缆。
她就坐在商邵腿上那些生动的小表情被商邵看得一清二楚。
商邵揽着她的腰压平唇角正经地问:“还有呢?”
“没有了就是有人**缆所以被挖断了目前正在停电中。”
好见鬼的话但显然应隐信了。
康叔从后视镜里瞥商邵一眼在他不动声色的眼神示意下他老人家咳嗽一声有条有理地续道:“停电了住起来恐怕不太方便。”
“那怎么办?”应隐问。
商邵无奈地与她对视低声:“嗯那怎么办?”
应隐缓缓明白过来:“……住我那里?”
“可以吗?”商邵保持着风度礼貌。
应隐还没有正式搬过去跟他同居但一周里总是被他莫名其妙拐过去几次次次做到腰肢酸软第二天睡过头又被提前落班的他按着不让走。一来二去那别墅是俊仪独守空闺的时候多。
“可以是可以……”应隐不疑有他:“只要你不嫌小。”
“记得让俊仪多准备一只枕头。”
应隐窘了一下商邵捏她的脸:“如果你一定很喜欢枕着我的手睡那再谈。”
应隐耍赖趴他怀里:“那要住几天?”
商邵都不知道电缆几时修好便回答她说:“三天。”
应隐替他着想:“那你会很无聊没有皮划艇玩没有艺术品看没有花园。”
商邵像是被她提醒了脸上神情若有所思又似笑非笑:“那多出的时间用来干什么好?”
应隐:“……”
接下来的话不能让康叔听到了。他捋过她头发手掌贴得她的脊心升温在她耳侧低声笑了一下:“你教我多出的时间你想**哪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