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降谷零终于冷静下来，他也到了不得不被迫在榎本花音的“监视”下给自己刷漆的时刻。


    他一边痛苦的给自己刷漆，一边后知后觉的想起榎本小姐刚刚提到的“偶像活动服饰卡”。


    这个由一开始就被榎本小姐一笔带过，但在警校组魔力女团的彩排中出现特殊展示的“特殊服装”，终于要在他的面前揭露真面目了吗？


    榎本花音倒是没有再吊他的胃口，在确认美白霜已经涂抹完成后，她满意的解释：


    “偶像活动时使用的服饰与日常服装完全不一样，这是由舞台空间的特殊性导致的。”


    “相信你还记得彩排时在后台看见的画面——


    没错，日常服装在进入舞台开辟的空间时会变成一片空白的白光，只有身穿特殊材料制成的偶像活动服饰，才能在舞台空间显现。”


    榎本花音带着做完日常的zero上了车，非常巧合的是，她的座驾也是一辆马自达，不过确实黑色的。


    但不得不说，这辆眼熟的马自达在这种又要即将面临“新事物”的时刻，给了降谷零一丝丝的慰籍。


    当然，也再一次提醒了他这是个迥然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世界。


    降谷零难得有了一丝松快和愉悦，久违的有了一种跟损友一起度假、马上就要在所有路人面前社死的感觉。


    那股愉悦又很快像是泡沫般“啪”的碎掉了。


    他绷紧脸，紧张的系上了安全带，第一次觉得自己打探消息的方式是那么的直白拙劣：


    “收集偶活服饰卡是有什么要求吗？”


    “要求？”榎本花音一边开车一边在那部粉色的偶活手机上忙碌，听到他的问题，先是一愣，才从久远的记忆里扒出所谓的“要求”。


    “哦、对，还有要求来着。”她一拍脑门，“不过你不用担心那个，像你和警校组的资质，所有的要求都不再是限制。”


    也就是她带着警校组魔力女团刚出道那会儿要跑一下，但自从她们第一场舞台过后，所有的偶活服饰品牌都向她们全面开放。


    降谷零虽然不知道具体事件，但也能从她的态度里品出这条堪称“自傲”的信息，他脑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华点：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榎本小姐是看中他的外貌，以此来判定他具有“顶级偶像的天赋”。


    但经过这两天的经历，一些在网络上不存在的、似乎属于约定俗识的“世界常识”，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却是隶属于“异常”的——


    而这些“异常”的“常识”，却都是与偶像相关。


    那么……榎本小姐是否又是有什么特殊的“灵感”，甚至像是刚刚判断他的违规那样，去判定他的偶像资质呢？


    再结合一下舞台上那些异于常人的动作，是否又可以理解为，这种判定“偶像资质”的灵感，实际上是判定他的身体素质、武力值技能等等一系列的综合条件？


    降谷零越想越歪楼，甚至有了这个世界把所有“具有一定危险因素”之人全聚拢到一起做偶像的怪异想法。


    ——要不然怎么解释这个世界里超低的犯罪率和超强的偶像素养？


    不过这些暂时都只是猜想，降谷零思绪乱飞的发散了半天，各种阴谋论的时候，黑色马自达就已经在一栋大楼前停下了。


    他收起胡思乱想，解开安全带下车，在这栋全粉色、尽显童话公主风的大楼面前站定了。


    降谷零：“… …”


    他表情难得艰涩：“这里……就是目的地？”他抬头看着大楼的标识牌：Angely Sugar（天使蜜糖）。


    榎本花音从另一边下车，笃定：“没错！都说了要走反差路线！”


    ——但这个也太反差了！


    即使是偶像规则为主体的世界，让危险人士做甜美安琪、蜜糖天使也太离谱了！


    降谷零立刻抛弃了所有的阴谋论想法，反身摸上车把，准备立刻上车逃离——没有钥匙也没关系，他刚刚看到车里有个玩偶，拆出一段铁丝开车完全可……


    “咔哒。”


    车门被上了锁。


    榎本花音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走近，朝他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钥匙，炫耀的笑：“这辆车唯一改装过的地方，就是车门。”


    不管是想要从车里逃走、还是逃窜上车，zero的“前辈们”早就替他趟好了每一条道路。


    到了她手里还想逃走？开什么玩笑！


    她的金眸里闪烁着逼人的光芒，露出十分得体的微笑：“可以走了吗，zero先生？”


    降谷零微不可察的滚了滚喉咙，在她灼灼的视线中，艰难的迈出了走向“Angely Sugar天使蜜糖”的第一步。


    他期望这句话千万不要是双关，但显然这并不是由他自己能够决定的。


    榎本花音甚至都没有拿出她的中级经纪人许可证，就被前台熟练的引进了顶层。


    降谷零的脚步更加磨蹭了。


    但在磨蹭也是有终点的，榎本花音甚至都没有催促，而是顺着他的磨蹭又处理起了公务。


    ……也不知道榎本小姐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工作。


    降谷零难得孩子气的在内心嘟嘟囔囔的抱怨，身体却不得不放弃了继续磨蹭的做法——


    很明显，他在这个世界是拗不过榎本小姐的。


    这间位于顶层的会客室并没有采用像是建筑大楼外观的全粉色和浮夸的蕾丝花边设计，而是一种浅棕色的、低调的舒适感。


    各色的布料按照颜色深浅，整齐有序的排列在壁柜中，门口挂着两幅降谷零不认识的偶像照片，看上去像是舞台cg一样。


    虽然没有过于甜美的装饰，但仅仅是这两张他不认识的舞台cg，就足以让看到它的所有客人感受到甜蜜的气息。


    设计师还没有到，但榎本花音已经收起了工作，看到他的视线：


    “很奇怪吧，这种内外不一的装饰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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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有些奇怪。


    但降谷零已经在这两天的训（折）练（磨）里深刻意识到了榎本小姐主动提起的每一个话题，里面都有坑。


    就像是现在这样，他猜，下一句就是——


    反差感。


    “这也是反差感的一种哦！”


    果不其然。


    降谷零虚着眼，她还在试图“洗脑”他。


    他已经彻底看穿了她的套路——


    不管说什么，到最后都会扯到鼓励他做偶像上，还是那种他绝不会接受的人设。


    ……不得已成为偶像出道也就算了，但请允许他不走这种路线！


    见zero不说话，榎本花音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目的过于明显。


    她试图补救：“虽然我认为Angely Sugar最适合你啦，但你毕竟是顶级偶像预备役，还是要所有风格都要尝试啦！”


    “不要这么抗拒，到时候你可以选一下你最喜欢哪一种风格嘛！”


    榎本花音试图调动他的动力：“「红心」是可爱风，「方块」是炫酷风，「黑桃」是高贵风，「梅花」是流行pop，总有一款是你会喜欢的。”


    降谷零并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任何一种偶像舞台服饰——因为他根本就不想成为偶像。


    不过这么多服饰风格，也确实打消了一点他对于这种全粉色天使蜜糖的恐惧。


    他紧绷的脊背稍稍放松了些许，终于能找个地方先坐下。


    “嘎吱。”门把手被拧动了。


    一个有着粉色的蓬蓬发，身穿粉蓝色职业裙装的中年女人打开门，笑道：


    “啊啦，Kanon酱是为了警校组魔力少女团的新舞台准备偶活服饰卡吗？”


    “不，这次我是有个资质更好的偶像要介绍给正友美女士呢。”榎本花音同样笑着迎上去，将zero往前推了推。


    “这是透子的双胞胎哥哥zero，我准备让他和透子组成限定偶像团！”


    小山正友美推了推眼镜，立刻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被推近的降谷零，立刻就满意的笑了出来：


    “这个孩子的资质是真的很好呢。”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在很早之前有设计过一款服饰，非常早——”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或许跟现在的潮流风格不太一样，但我确定，它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我相信正友美女士。”榎本花音笑容灿烂，“我们都知道——不是只有人能选择服饰……”


    “同时，服饰也会选择属于自己的主人。”小山正友美同样笑着接话。


    “是的，我确信，它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不过这件服饰却非常的‘挑剔’。”她幽默的举起双手的食指在虚空中勾了个引号。


    “它在过去的几年里拒绝了无数的来客，我想，它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来吧，zero，来迎接你的偶像生涯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