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这次的直播就快结束了吗？】


    【是啊，好舍不得啊！以后还能看到大白狗吗？】


    弹幕里一片留恋的声音。


    杀生丸的绒尾拂过及腰的枯草，忽然驻足。


    远处的合欢树下，传来幼兽嬉闹的声音。


    老母狮正阖眼假寐，几只成年母狮横七竖八地瘫在周围，任由幼崽们从她们之间窜来窜去。偶尔有闹过分的，被母狮子教训般地轻衔后颈。


    其中有两只幼狮格外显眼——年幼的冥河姐姐和冥河弟弟互相扑咬着尾巴。


    它们的神色已全然不复当初瑟缩在草丛中颤抖惊恐的模样，仿佛摆脱了往日的阴影。或许它们不能在狮子的记录史上留下名字，但是也不用再期待那样悲惨的未来。


    【真好，小狮子们都活下来了！】弹幕欢呼雀跃。


    【是啊，草原上的小生命，可真是顽强啊。】


    两只小狮子快乐地翻滚着，被带起的草屑随着风打着旋儿，轻盈地飘散在金色的阳光中。体型稍大的小狮子突然停下扑咬的动作，支棱起耳朵，鼻头轻轻翕动。


    它捕捉到风中一丝熟悉的气息——清冷如雪后初绽的梅花，与草原上惯常的尘土味、猎物腥气截然不同。


    其余小狮子们立刻停止了玩耍，纷纷缩到母狮身后。它们的眼睛瞪得溜圆，警惕地望向风的方向。


    风轻轻吹拂着他的尾巴，白色的绒毛在阳光下微微晃动，像一片柔软的云。云中飘来梅花清冷的香气。


    另一只稍大些的小狮子探出头，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透过起伏的草叶，鼻子微微抽动，似乎在努力辨认着什么。


    突然，它的眼睛亮了亮，喉咙里发出幼崽特有的柔软呼噜声。


    阳光很好，在白犬身上镀了一层金边，仿佛自带柔光滤镜。草原的风还是格外地眷顾他，轻轻拂过时，那身雪白的毛发如流云般浮动，美得不似人间。


    小狮子的尾巴不自觉轻块地摆动着，不同于成年狮子的威胁性甩尾，这是幼狮独有的活泼信号。


    它试探性地向前迈出半步，又迟疑地回头望向母狮。老母狮正眯着眼睛打盹，似乎对幼崽的异常毫无反应。


    风忽然变大了，扬起白犬的绒尾，在草浪间若隐若现。


    当小狮子再次转头时，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片翻涌的草浪，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小狮子茫然地站在原地，困惑地抖了抖耳朵。老母狮走过来，粗糙的舌头舔过它的头顶。远处，兄弟姐妹们又开启了新的追逐游戏。


    它抖了抖皮毛上的草屑，蹦跶着重新回到了兄弟姐妹之间。


    风继续吹，草原上的生命依旧在延续。


    背景持续传来“滋滋”的电流杂音。


    “……我们已经试过了，这个平台封不掉……所有权限都试了，服务器那边甚至查不到直播间的数据流……”


    一个模糊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技术部门怎么说？”


    电话那头的声音迟疑了一下，似乎压低了嗓音：“……他们怀疑，这直播信号根本不是从常规网络传输的。”


    “其实可以试试物理断网？或者直接屏蔽卫星信号？”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久到他几乎以为通讯已经中断。


    终于，对方再度开口，嗓音沙哑而凝重：


    “……其实舰队也去公海自由航行了……”


    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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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的步伐依旧平静，仿佛在前进的路上，万事不萦无怀，万物不羁于身。


    在小狮子的眼中，大白犬消失的地方，一支武装力量竟出现在原地。


    可是……没有。


    同样的地方，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死死盯着传输过来的视频画面，呼吸几乎停滞。


    终于定位到的地方，没有优雅的白狗，没有温馨的母狮家庭，甚至没有那片生机勃勃的草原。


    而是一片荒芜的旷野，死寂得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直播间里被救助、原本应该被纪录片命名的“冥河母狮”早已长眠于地下，它的骸骨甚至已经风化。


    那个直播间里的地方……竟然不是地球。


    杀生丸再度睁开眼时，面前是一片黑暗。但这满目的黑暗并不压抑，反而透着股难以言喻的安宁。


    他微微抬头，上空蓝绿交织的天幕如银河倒悬，粼粼流光在漆黑中拖曳出瑰丽的轨迹。


    纯白的流光自虚无中浮现，如同轻盈的蜉蝣般萦绕在周围，似梦似幻，为这狗子身上增添了一抹空灵圣洁的色彩。


    “系统？”


    疑惑却用平静的语气说了出来。


    虽然看不到，可却能莫名能感知到空间中弥漫的温柔气息。


    祂在微笑。


    “为什么送我来到这里。”


    一道奇异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你，与他们不同。你，必须出现在这里。）


    话音落下，游弋的光点骤然静止。霎时间，所有白光如百川归海，尽数倾泻入他的身体。那些不知何时缠绕在体内的黑气，在这纯净光芒的冲刷下，如春雪般消融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