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江路还三天两头地早退，不是说家里忙就是哪里不舒服了要去医院。


    财务室里其他人嘻嘻哈哈说着“没事，忙你的去吧。”


    一转头，就在吐槽江路和阮玲珠了。


    江路却好像一点都看不出来，还拿着路边买的糕点在办公室里分。


    江路这样，这群人更加心安理得地把江路当傻子糊弄。


    大半个月过去，江路终于逮到机会发现了柜子的钥匙。


    趁着没人注意，江路拿着钥匙出去复制了一把。


    也是时候该收拾收拾回林州了。


    前几天赵采妹还打电话来，说现在仓库已经堆了很多斐然牌洗衣皂了，问要不要减产。


    江路真的该回去了。


    这段时间以来，夏灵槐也差不多知道阮玲珠想干嘛了。


    阮玲珠问她，愿不愿意跟着她一起去岭南省林州市。


    她没成家，也一直感激阮姐给她这个工作机会，现在阮姐说工资会上涨，会安排住宿，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何况自从阮姐退出公司后，她在厂里待的也不是很开心。


    很多她眼里更好的设计方案都被毙了。


    虽说现在他们服装厂的生意很好，但是她敢说如果按她的意思，她们玲珠服装厂一定会成为晋州独一份的存在。


    可惜到如今，她越来越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画画机器。


    现在阮姐说要带着她重新闯，她自然燃起了新的期待。


    不过夏灵槐也提了自己的要求，她想带两个人，都是她很看好的徒弟。


    阮玲珠跟江路说了一声，也都同意了。


    只要那两个人同意，她们求之不得。


    白半芹细心地记下了这段时间以来厂里进出的货车，厂里重要人物进出的时间点。


    趁着晚上，三人回到财务室，打开柜子。


    江路看账本，阮玲珠看各类凭证，白半芹望风。


    账本和凭证记录倒是对的上，就是账本上的内容乱七八糟，一眼看好像都没问题，但是细看就发现逻辑不通的。


    记账方式是国际常规借贷记账法，倒是比有些国企都先进。


    阮玲珠不是很看得懂细节，但是最底下的那几个字还是认得的，“账上只有六万多？这怎么可能！发完工资，剩下的还够进货吗？”


    江路说：“我没细看，账本本身没大问题，不过我可以肯定钱都被你老公拿走了。”


    阮玲珠：“这个死人！得，也不用问他钱去哪了，肯定说是海南那边要用。”


    阮玲珠站在那里骂了一阵，骂够劲了，说：“江路，这钱能拿回来吗？”


    江路说：“他都这么做了，肯定没给你留多少。”


    要不是他们没防着阮玲珠，甚至这个漏洞都抓不到。


    江路随手一番，这个账本上没有投资的支出，但是所有人都说谭劲明在海南做房地产，那就一定走了其他渠道。


    阮玲珠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那按这账本上写的，我能拿到多少钱？”


    江路：“按资产算，百来万能拿到，但是他账面上没钱啊。”


    阮玲珠摇头，这厂房这机器她又带不走。


    那六万也不顶屁用。


    她想要的也不是从小厂一点一点爬起来。


    江路倒是乐见其成。毕竟她手里的钱可不多。


    要是真的一开始就搞很大，后面就难说了。


    不过之前说好的，她帮阮玲珠从谭劲明手里拿钱，阮玲珠把一切经验资源带过来，新开的服装厂一切都对半分。


    后来有了白半芹，就是三等分。


    眼看着两人就要在这里讨论起来，白半芹说：“拿了东西就走吧，有什么我们回家再讨论。”


    江路没有意见。


    三人回了那一个月80的出租屋。


    进门的堂屋干净得像没人住。


    把门锁上，三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江路翻着账本，拧眉不说话。


    阮玲珠掏出包里各类票证，上面有所有客户、原材料、器械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白半芹也把自己的小本子掏出来。


    阮玲珠说：“这些东西到时候够我们用了，但是客户估计不太会跟着跑。玲珠服装厂已经打出名声来，那死人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了，除了车间管理，其他我觉得没什么好学的。”


    江路虽说待在财务室，但是架不住这人爱偷懒，四处跑。


    阮玲珠觉得没什么学的意义，但是她能看到规模扩大后，不论是办公室的人，还是车间的人，都需要换套思路。


    和现在什么都赵采妹、马岁英处理，再不济亲自上阵完全不一样。


    说起来，新招的六十人干了有一阵了，有什么问题这趟回去也该暴露出来了。


    这些东西，说难听点，是她江路技术入股的东西。她不打算说出来。


    江路：“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先说眼前的，只从账本上看，谭劲明应该是把海南的投资做进去了，阮姐你要是没插手的话，估计查不出了。”


    说着，江路摇摇头：“阮姐，他这心思怕是早就有了。”


    阮玲珠点头：“以前想着，怎么都是共患难的夫妻，谁知道，男人都这样！”


    说到这里，阮玲珠的眼泪溢出来。


    这一切都只是她以为而已！


    江路安慰道：“所以现在我们要离婚了，过自己的好日子去了！”


    阮玲珠点点头。


    江路：“阮姐，你要想清楚要不要孩子，以及能接受的最低分到多少。”


    阮玲珠：“孩子我都要带走，那人都有了，我两个孩子还能好过？”


    江路点头：“钱呢？”


    阮玲珠：“五十万！江路，白半芹，有可能吗？”


    江路没说话。


    白半芹摆摆手，说：“他们做得很谨慎，在进出货车上查不到多少。人的话，确实有几个不对劲，但是当不成证据。”


    江路：“也没事，你也说了，他现在看不上这个服装厂了，说不定为了甩脱阮姐，直接‘净身出户’呢？”


    这个法子江路之前一直没说。


    实在是，就算用这种方式达成目的，名声也不好听，万一到时候谭劲明没钱了，回来找阮姐认个错，舆论又都站谭劲明了。


    果然，阮玲珠也能想到这里面的隐患，说：“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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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必须得让他承认他挪了那么多钱出去！”


    江路：“阮姐，你之前有去查那个女人名下、或者家里的财产吗？”


    阮玲珠摇头：“当时没有。回来之后查了，老家的房子新盖了，哥哥弟弟分别在城里买了套房子。加起来大概三万多。”


    阮玲珠又想：“他这个人，海南那边肯定也是用的自己名字，不能去查吗？”


    江路：“这个不用想了，一来我们没去过海南，相对来说，那边是他的地盘。二来，据我所致，那边这行挺乱的，估计他名下没多少财产。”


    阮玲珠：“那就没办法了吗？”


    江路拧眉，不说话，回忆这几天听到的聊天中的内容。


    待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这半个月人家没挪钱！否则就有突破口了。


    白半芹问：“那女人的弟弟是不是没安排进厂里，平时也不跟着去海南，你就没跟点别的吗？”


    阮玲珠一开始还懵着，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白半芹指的是赌场这类地方。


    阮玲珠咬牙：“忘了这茬了。主要是她那哥哥弟弟都是有正经工作的，好像嫂子还是政府里上班的，想着总不会干这种事吧。”


    江路：“她都能破坏别人家庭了，哥哥弟弟都能心安理得拿这笔钱了，有工作又怎么了，我们把账本放回去，在待几天，跟人！”


    阮玲珠：“真的行吗？”


    江路：“总得试试。不然就现在这样，去打官司都那不到多少。”


    白半芹：“那就再试试。”


    再度从服装厂回来，路上，只剩下江路和白半芹两个人。


    江路：“刚刚忘记问你了，你说的不对劲、但是当不成证据的人是什么情况。”


    白半芹：“有一个销售，前天下班比别人迟。有一个女工迟下班了一天。”


    玲珠服装厂的销售工作内容就是接电话排订单，女工时间固定，都是下班非常准时的部门，一旦有人加班就非常显眼。


    江路：“还有呢？”


    白半芹：“很明显的没有了，仓管那边上下班时间本来就乱，看起来每个人都有问题。后勤采购的人倒都是准时上下班。”


    江路心里有推测了，笑道：“看来你跟门卫室里其他人处得不错啊，连这些人是哪个部门的都能知道。”


    白半芹笑：“都是男人，称兄道弟不是很简单吗？”


    顿了顿，白半芹问：“这个销售有问题？”


    江路：“八成吧。采购里应该也有人有问题，但是运气不好，没抓到。有这个，就够了！我们回去，把这个人经手的单子凭证都拿出来，看看他的客户有哪些。”


    一翻，果然有一家广州的公司。


    走的都是特批的大客户单子，量很大。


    江路继续翻采购单子，这下可算摸到了。


    有一家浙江那边的布料公司，总是在这边下单前，在这家浙江公司下订单。


    江路都能猜得到，采购这一步能转走多少钱了。


    后面销售这一步，估计只是想消灭点前面的痕迹。


    从常理来看，肯定是采购这边更容易被抓到把柄，但是谁能想到呢，“毁尸灭迹”反倒留下了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