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许月胧篇:担心

作品:《雨绵绵阶前风渡

    后花园里,各类鲜花一丛丛一簇簇开的正盛。


    争奇斗艳中,暗夜幽兰最为夺目。虽然现在是白天,它的花瓣是闭合的,但是它艳丽的紫色还是仿佛要从花瓣中溢出来似的。


    我坐在风疏亭的台阶上,呆呆看着陶玉阶买回来的暗夜幽兰,莫名地情绪低落。


    听说今早陶玉阶被刑部的人带走了,是为了蒋崇的事。


    陶玉阶出身权贵,养尊处优,只怕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受审,不知他能否受得住。


    为何我心里会如此惴惴不安呢?也无心再伺候我这些花花草草。


    之前在沁州时,褚右河把我带到那家酒楼去见了王肆,并把我当成自己人介绍给他。


    说真的,虽然褚右河本就属于王家一派,那个王肆总要给褚右河一些面子,不能对我怎么样,可我还是从王肆的眼中看到了对我的垂涎,所以我非常不喜欢这个人。


    后来在听他们交谈之中得知,蒋崇贿赂讨好陶玉阶,那都是王管安排的,是想抓到陶玉阶一些把柄,可惜陶玉阶并没有如他们所愿。


    王肆还利用我,想要羞辱陶玉阶。


    我后来总是想,如果陶玉阶没有能力救我的话,他会不会真的给王肆下跪。


    无论如何,去沁州这一趟,陶玉阶做的都是好事,如今却要被刑部带走,实在不公!


    我想了想,跑去离原斋找褚右河,想问明情况。


    褚右河在房间里正写着什么,见我跑进来,他放下笔,对我微笑着。


    “陶玉阶被刑部带走了,到底怎么回事?”我着急地问。


    他施施然走过来让我坐下,他也坐在旁边。


    我等不及了,再次问道:“是不是王管搞的鬼?”


    褚右河盯了我片刻,道:“陶玉阶杀了蒋崇,刑部带去审问也是正常的程序!”


    “是蒋崇先要杀我们!”我有点气愤地道。


    “蒋崇怎么敢动陶家的人?”


    “这是什么话?当时蒋崇把我们拦在路上要杀人灭口,你我都是亲眼所见啊!”


    “蒋崇绝不敢这么做!”


    我有点生气,褚右河明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何揣着明白说胡话。


    “当日陶玉阶审问那个假道士李冠,我就在旁边听着,蒋崇利用权力,欺诈百姓,逼得李冠一家走投无路,蒋崇就是因为陶玉阶知道了这些,所以才想杀了我们,这些都是事实,你怎么能视而不见?你到底是怎么了?”


    褚右河突然抬眸,带着怨怼的目光看向我,“我还想问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被他突然的责问惊到,他从来没用这种严厉的语气说过话。这使我愣住了。


    他轻叹一声,接着道:


    “你今天急急忙忙来问我,是在担心他么?你难道忘了是他杀死了秋梨?你不想为秋梨报仇了吗?还是说陶絮风无意中让你免了牢狱之灾,就可以抵消陶玉阶的罪行?”


    是啊,我为何要担心陶玉阶的死活?他实实在在是个恶人,为了一己之私连亲哥哥都能毒害,还拿秋梨背锅,陶絮风是陶絮风,他是他,怎能相抵!


    一定是最近陶玉阶帮了我许多忙,所以我才被一些假象所迷惑。


    “对不起!”我惭愧地道,“是因为我想利用陶家人寻找我妹妹,所以我才一时如此着急。”


    褚右河冷静了半晌,然后伸出手想要搭在我手上安慰我。


    我不自觉地缩回手,没有让他碰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内心自然地产生了一种抗拒。


    他顿了顿,然后重新变回温和的语气对我道:“你不必心急,就算没有陶玉阶,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妹妹。”


    听到这里,我心里果真得到了些许安定。没错,我不该担心陶玉阶,我不该依赖他的帮忙。


    我对褚右河道了谢,便离开了离原斋。


    可是我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在路上走的每一步都沉甸甸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放不下一样。


    直到晚间的时候,听闻陶玉阶回来了。


    我觉得在道理上也应该去关怀一番,于是让小梨准备灯笼,同我一起去了陶玉阶的住处。


    我差点忘了,在这个府上,关心陶玉阶的人可太多了。


    我们到的时候,姚甸叶正在他房间里与他说话。


    “他们没对你用刑吧?我看看你伤到哪里没有!”


    姚甸叶的话语中满是心急和紧张。


    “没有用刑,甸儿妹妹无需紧张。”


    “怎么能不紧张呢?……听闻你被带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听说那种地方进去了都要吃些苦头,可吓死我了!”


    她说着说着便呜呜咽咽哭起来。


    如此的用情至深,我想陶玉阶应该没办法不动容吧。


    “我爹没跟你说刑部尚书是我们自己人?”


    “什么?……原来是这样!早上你被带走之后,家主也出门了,根本没空理会我,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白白掉那些眼泪!”


    我听了也觉得自己很可笑,是啊,陶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他们在大锦的势力盘根错节,连皇帝都忌惮,岂是那么容易就出事的!


    “少夫人,我们不进去么?”小梨在我身后道。


    我转过身,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道:“我们回去吧!”


    我是真的愚蠢,别说没人能轻易动得了陶玉阶,就算他真有事,哪里又能轮得到我去担心?


    夜深了,我一直靠在床头坐着,想着姚甸叶如此的温柔单纯,陶玉阶会不会生出些怜爱来?若是如此,西蔷儿又该如何?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扰乱着我,我觉得有些心烦,不过却也有意外的主意被激发出来。


    女人的爱,有时候会变成恨,成为一件有力的武器,我需要从西蔷儿那里得到这件武器。


    所以到了第二天,我特意在西蔷儿面前跟小梨说话:


    “昨日三弟弟被刑部带走,甸儿妹妹担心的不得了,这三弟弟刚回到府上,甸儿妹妹就立刻去关心,我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连我都大为感动,这三弟弟一个男人家又怎能不怜爱她呢!”


    西蔷儿正在擦拭门框的手停住了,侧耳听我说话。


    小梨却不配合我,她另有想法:


    “少夫人可别误会,奴婢伺候三公子多年,他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子了,绝对不会对甸儿姑娘产生什么怜爱的!”


    我真是无奈,我说的那番话本来是想要西蔷儿对陶玉阶产生怨恨的,结果小梨却劝我不要误会,这不是破坏了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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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


    再说了,我看那陶玉阶挺吃哭哭啼啼这一套的,怎么就会讨厌呢?


    我瞥了瞥西蔷儿,继续道:


    “我看未必,三弟弟本就是风度不凡的多情公子,怎能不动情呢?”


    “绝对不可能!我敢保证,三公子绝不是那样的人!他只喜欢……”


    小梨又来给我拆台,只是话说到一半就停了。


    这样更好,她再说下去我还需多费些唇舌。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我见西蔷儿神情呆滞,说不定今天就要去找陶玉阶闹上一番。


    也是凑巧,这个时候姚甸叶来了。


    她白里透红的小脸笑盈盈的,拎着食盒从外面走进来。


    “胧姐姐,我来给你送好吃的了!”


    她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来,是花朵形状的小点心。


    “这点心是我娘教我做的,放了红豆沙,用荷花瓣的汁水和面,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我拿起一块放入口中,果然又甜又软,不觉称赞道:“果然美味!”


    姚甸叶笑得更开心了,道:


    “我本以为有钱人家的公子姑娘们看不上我这些土东西,可是刚才我给三公子送了些,他也说极好,就想着姐姐也一定喜欢,便赶紧给你送来了。”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就在刚刚,我还利用她跟陶玉阶的事,来引起西蔷儿的怨恨。


    可是她却待我如此好,连这些吃食上的小事都能想到我。


    我呢?我到底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攻于心计!牵连无辜!


    此时,姚甸叶笑得那么灿烂,仿佛能看到她的内心不染一丝污秽,纯净而美好。


    然而,门口的西蔷儿瞟向这一边,目光中是不可名状的幽暗。


    西蔷儿也许并不知道我在留意她,她一向善于伪装,这是我头一次看到她暴露出来可怕的表情。


    我只知因爱生恨,却忘了女人之间的嫉妒也是危险的。


    事到如今我只能尽力看紧西蔷儿,别让她把怨气撒到姚甸叶身上。


    “胧姐姐,家主那边还需要人侍候,我就先回去了,你慢慢吃。”


    姚甸叶再次踏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看样子她今天真的很开心,一定是因为陶玉阶夸她点心做得好吃。


    陶玉阶真是害人不浅!


    为了转移西蔷儿的怨气,我刻意道:


    “三弟弟到处拈花惹草,害得多少姑娘对他魂牵梦绕!即便没有甸儿妹妹,还有其他各色女子,哪能看的过来!”


    “西蔷儿,你这般品貌可别浪费了,多花些心思!”


    西蔷儿勉强笑笑,不言不语。


    小梨在一旁茫然地看着我,脑袋里不知道转出什么想法,突然道:


    “少夫人,您是不是对三公子有什么误会,他一向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的!”


    我心想,难怪小梨要被陶玉阶打,她跟着陶玉阶这么多年,连自己的主子是什么性情都没搞清楚。


    陶玉阶怎么会不近女色?他简直不知廉耻,风流成性!连我这个名义上的嫂嫂都不放过!


    西蔷儿已经出去了,我也无心跟小梨多言,她开心就好,反正以后她在我身边,没人会打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