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渥赭
作品:《画仙她撩人不自知》 听清裴晗月凑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商绾一面色不由得“唰”一下地红了。
其实刚刚看裴晗月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便有所预料,只是她没想到会问得如此直白,让她有些猝不及防,不知如何作答,毕竟……
在这件事上,她与她没什么不同。
商绾一用笑容掩饰自己的尴尬,轻声道:“别害怕,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一回生二回熟。”
“嗯!”裴晗月望向商绾一温柔的眉眼,点了点头,却不知面前的“知心大姐姐”,其实心虚得很。
————
春分如期而至,红绸漫卷的朱雀大街恍若流霞倾泻,鎏金宫灯沿着御道蜿蜒十里,整个皇城都在为昭宁公主与贺小将军大喜之日而欢呼雀跃。
公主府妆点得遍布红绸锦色,屋檐廊角,桃枝桂树上红绸花高高挂起,一片红艳艳的华丽。
今早五更鼓刚过,贺临便已立在朱雀门前。玄色织金的蟒袍在晨光中泛着暗纹,腰间玉带上十二枚金铃随着他焦躁的踱步叮咚作响。笔扫千军,年盛气强的少年将军,此刻紧张得心扑通直跳,手心满是汗水。
"驸马爷,吉时到了!"
礼炮九响,鸾轿珠帘被秋风掀起一角,露出新娘半张芙蓉面。九凤冠上的东珠随着轿身摇晃,在她眉心投下细碎的光影。嫁衣上的并蒂莲在晨光中栩栩如生,金线勾勒的莲瓣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绽放。
"请公主降轿——"
裴晗月搭着嬷嬷的手迈出轿门,忽然一个踉跄,贺临箭步上前,在百官惊呼中握紧了女子的手。盖头下的银铃乱响,裴昀之慌忙按住摇晃的凤冠,指尖却不小心勾住了他的玉带。
“还好你抓住了我。”裴晗月悄悄地说道。
"以后我会一直抓住你。"
太庙前百级汉白玉阶上,帝后端坐明黄华盖之下,两张素来威仪庄严的面庞上眼底通红,仿佛此刻他们不再是君临天下的君主与国母,只是一对亲眼看着女儿出嫁的寻常百姓家父母。
站在迎亲队伍中,商绾一余光瞥见一旁裴玄策的眼睫也微微颤抖着,鼻间时不时发出吸涕声。
这一日,不仅是裴晗月的大喜之日,对爱着她的亲人来说,亦是意义非凡。被捧在手掌心的女儿、被宠溺到大的妹妹,如今要将她的余生托付于那个会守护她爱护她的人,商绾一能够感同身受这份不舍与欣慰。
只是不知为何,她的心中莫名涌上一股难以言状的失落感。舍不得女儿出嫁的眼泪,她前世今生,都从未在父母脸上见过。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时,皇帝突然起身,在百官的注视下,这位睥睨天下的君主踉跄着走下台阶,亲手将裴晗月的手交到贺临掌中。
"朕的晗月..."他声音哽咽,拇指摩挲着女儿手背那颗小痣——和她婴儿时一模一样,"就交给你了。"
凝着在贺临身侧格外娇小的裴晗月,皇后脑海里浮现起十六年前,刚出生的小婴儿被裹在貂裘里,小脸还没有她巴掌大。
就这样年复一年,竟都长这么大了。
想到这里,她已泣不成声:"若你今后敢让晗月受一点委屈,本宫绝不放过你。"
贺临心中亦是十分触动,他单膝跪地,婚甲砸在金砖上铿然作响:"臣以贺家百年将门之名起誓,此生绝不让公主掉一滴泪,臣将用生命守公主笑颜永驻,护公主平安一生。"
在礼乐声与欢呼声中,这对新人终于礼成,有情人终成眷属。
“皇叔,皇婶,喝一杯?”贺临弯着星眸,举杯邀请两位“媒人”。
裴昀之和商绾一双双举杯一饮而尽。
“你改口改的倒是快。”裴昀之扬眉调侃,声音却满是温和,”也不知之前是谁和我说,即便孤独终老也不娶昭宁公主。”
“若不是楼兰的那纸和亲书,我也不会意识到我对晗月早已用情至深。”贺临唇边洋溢起幸福的笑容,眼眶也微微泛红,“谢谢你们,帮我保护好了晗月。”
“该谢谢你自己。”裴昀之拍了拍贺临的肩膀,“是你亲手拿下了楼兰,护了她周全。”
说话间,贺临余光瞥见向来笑颜如花的商绾一一直沉默不语,问道:“皇婶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裴昀之也反应过来,今日的商绾一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侧过眸,轻声道:“是酒喝多了吗?要不咱们早些回去?”
商绾一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骤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落竟藏都藏不住,她勉强地勾起唇:“我只是有些不胜酒力,并无大碍的。”
“要不先送皇婶回去?”贺临关切道。
商绾一摇摇头,温声道:“放心,我自己回去就好,殿下陪驸马再多喝几杯吧。”
见她如此坚持,裴昀之便让卫泽护送商绾一先回了王府。
————
欢声笑语终于随着新人送入洞房而渐渐消散,裴昀之回府时已是深夜,辰璟王府被浓浓夜色包裹住,与刚刚公主府的喧嚣热闹比起来,分外宁静祥和。
“殿下终于回来了。”刚跨进门,便瞧见玉珠火急火燎地跑来,面露忧色,“王妃回来便把自己关在卧房里,奴婢怎么叫也不出来,求殿下去看看吧!”
话音未落,裴昀之眸色一凝,毫不犹豫地向卧房走去。
行至卧房门前,他脚步略滞,侧耳听见屋内隐隐约约传来啜泣的声音,心中像是被揪在了一起。
刚刚在公主府,他便察觉出她情绪不对劲,此刻听见她哭声,他蓦然后悔为何不亲自把她送回来。
他轻推开门,只见女子蜷在角落,将脸埋进臂弯,单薄的脊背随着抽泣微微颤抖,喉间溢出的细碎呜咽声令人听了十分不忍。
见裴昀之进来,她微微仰起头,试图阻止眼泪的奔涌,但更多的泪珠却不听话地接踵而至,从她那通红的眼底夺眶而出,成行地沿着那如羊脂玉般的脸颊滚落。
裴昀之轻步到她对面,撩袍盘腿坐下,边注视着她哭红的眼角,边动作轻柔地抹去滴滴泪珠。
男人掌心的温热与厚实感摩擦过脸颊,似是一剂镇定的良药,让商绾一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可眸色里的忧伤却丝毫未减。
她望向窗边的残月,开口问道:“你说,这世上会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吗?”
裴昀之沉吟片刻,说道:“不会,只是爱的方式不同。”
“我以前也这么觉得。”商绾一冷冷一笑,满是嘲讽意味,“我一直以为,因为我们家庭比较特殊,牵扯到太多商业利益,所以我的父母不能像寻常父母那样。”
闻言,裴昀之微微一怔,商绾一没有说明口中的父母是现代还是古代,但其实,也都一样。
“直到今天,看见晗月生在皇家,不用沦为和亲的工具,幸福地嫁给自己爱的人,我才知道,我从未被他们爱过。”
女子高高扬着下巴,兀自坚强的模样,可眼底分明通红一片,蔓延着说不尽的苦涩与酸楚。
一股难以名状的心痛自裴昀之心底深处翻涌而出,让他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他再忍不住,将她搂入了怀中。
“如果我是晗月,他们是皇上皇后,我是不是就会去和亲,惨死异国他乡?”商绾一贴在他怀里,喃喃道。
“不会。”裴昀之嗓音喑哑,却坚定而有力,一字一句清晰道,“你是我的人,有我在,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闻言,商绾一忍不住再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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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痛哭起来,任由泪水汹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多年压抑着的委屈全然发泄。
她不爱哭,更很少这样哭得撕心裂肺,悲恸欲绝,可是偏偏在裴昀之面前,她自以为的满不在乎与强撑着的坚强,会崩塌瓦解,溃不成堤。
那个白衣少年从入了她的画板开始,便总会默默地陪伴在她身侧,守候在原地,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如是。
“其实我好想告诉你,在所有的悲伤中,对你的遗憾和愧疚,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她断断续续地抽噎道,“可是我一面对你,心便痛得不行,只想着逃避……”
“裴昀之,对不起。”
闻言,裴昀之只觉得鼻子一酸。
他本以为会很期待听到这句道歉,可此刻他只觉得心被划开一道口子,在缓缓滴血。
这些年,他思念她,放不下她,甚至恨过她,却从未站在她的角度,去体谅她,心疼她,保护她。
当年她因家族联姻与自己分手,他只知自己被抛弃的痛与孤独终老的悲伤,又何尝亲身体会过她任人摆布,为人棋子的绝望无奈?他又有什么资格怪她?
这句对不起,该他对她说才对。
“商绾一,你听着,那件事你一点错都没有,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你。”说着,他声音有些哽咽住。
“不可能,你总说让我补偿,你就是还恨着我……”商绾一埋在裴昀之怀里呜咽着,如同一只委屈的小兽。
裴昀之顿时心中软得如同一团棉花,温声道:“那我以后不说了,好不好?”
听到这话,商绾一这才抬起头,哭声也渐渐减弱。
裴昀之凝着商绾一那红红的鼻头,心中这才松了口气,好在女子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才能哄好她,否则,她怕是要在自己怀里哭上一整夜。
商绾一也骤然发现,自己刚刚流出的鼻涕眼泪都大把大把地抹在了裴昀之身上,而他胸前衣襟已然被浸湿了一大片,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
“对不起……”商绾一试图为他擦拭,却发现那泪渍都快风干,不免有些手足无措。她干脆直接去解男人领口的扣子,“脱下来,我给你洗干净。”
女子动作十分干脆,裴昀之都来不及反应,领口的盘扣就一颗、两颗、三颗地被一一解开,一大片白皙的皮肤倏然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一展无余。
一时间,裴昀之喉结猛然一滚,他忽然扣住她手腕,呼吸重得不成样子,“商绾一,你在干什么?”
商绾一手上动作停滞住,指尖还徒留男人颈间的体温,倏然脸色泛起一抹桃色。
裴昀之的轮廓在昏暗的烛火下像一柄出鞘的剑——眉峰如刃,斜飞入鬓,鼻梁高挺,下颌线紧绷出完美的弧度。
她微微抬眸,撞上他的目光。他眼睫垂落的阴影里,瞳孔黑得像两潭搅不散的墨,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不知是意乱情迷,还是预谋已久,商绾一闭上双眼,身子前倾,一个轻轻的吻覆上了他的唇。
如一只受惊的蝶般,只略停留,便挥舞着翅膀飞走,却在裴昀之唇畔燃起一片燎原的火。
他望向女子颤得厉害的睫毛与暧昧含情的眉眼,低头吻了回去。
不同于她的试探,他的吻带着攻城略地的强势,却在她瑟缩的瞬间化作春风细雨。唇舌交缠间,他尝到她口中残留的桃花酿的甜香,忍不住追着那抹甜深入,逼得她喉间溢出细碎的呜咽。
她的腰肢被他牢牢扣在怀中,隔着薄薄的春衫,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灼热,出于本能的,她双臂环绕他的腰间保住他,只想紧些,再紧些。
“噼啪”一声,烛火爆了个灯花,映得墙上相依的剪影忽然一晃,如她亲手画就的并蒂莲般,纠缠成了分不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