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四时因一季一轮回

作品:《司命她又在诱神逆天

    “如此这般精巧的凤眼,万不可染上血丝啊。”


    晏清的语调太独特了,最后一个“啊”字介于啊和哈的音,她声音偏偏还很柔,像是揶揄又像是隐匿的关切。


    沈燎听得一时间愣了神,晏清要的就是这片刻,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猛地朝垂落的帛卷一掷,那旧卷就这么被她稳准狠地仍进了书堆里。


    待沈燎回神为时已晚,晏清挑眉看他,眸子里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她的手正欲从他额间移开,却忽地被紧紧攥住。


    沈燎带着薄茧的拇指重重碾过她虎口,锁魂链也不知何时缠上了晏清脚踝,冰得她一颤。


    温热的吐息突然压下来,晏清后腰撞上帛卷架才惊觉被他反困在臂弯间。沈燎鼻梁擦过她耳尖,目光却锁着从她掷出旧卷的方向:


    “殿下若真把臣当‘知己’,便不会口是心非。臣从来都不求和殿下说什么体己话,只求殿下日后与臣相见时不必满腹算计,就是稍给几分真心,也好。”


    几分真心?


    她何曾有过!


    沈燎音色沉沉,带着几分哑,这番话说的着实愤懑。


    两人自相识以来无论是云隐村瞒天的招魂,还是西岐山恶意的上轿,再到填补轮回晷裂隙的灵力,他倒是弥足深陷,愈陷愈深,可眼前之人飘飘然一身轻,话说得固然一次比一次漂亮,但无一例外永远对他只有利用。


    沈燎能忍,但不说不代表不在意。


    有些话说出口一字便不知后续何如,而有些话匣一旦打开便如洪水灌入,冲进肺腑把心底潜藏的、不甘的、不敢的话,齐刷刷冲了个干净。


    “殿下,你可曾给过半分真心?还是说自你我相识伊始,便全然只有利用?”


    沈燎在意得快疯掉了。连一直挂在嘴边的“臣”也喊不出口。


    晏清头一次从沈燎的话里听出这么强烈的情绪……只是他怎么把她说得像是一个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负心汉?


    魂穿一事说来谁愿意相信?暂且不说沈燎是否值得她信任,晏清也从来不是遇事需要依靠他人的性子。


    “天君在上,本人晏清对沈燎的真心日月可鉴,”晏清决定先哄,毕竟狗天君还不一定在上,“本殿所言如有半分假,神格尽碎——”


    话音未落她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冷冽又沉寂的木质香调充斥在鼻尖,他手掌覆盖住了她整个下颚,力度一时没控制好,不算轻地摁在她的唇瓣上。


    晏清:……?


    不是你想听的吗?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不乐意!


    晏清下意识地抿唇,此番动作却让和那人手掌接触的皮肤面积愈发增大。随之而来的还有她轻轻扫过的鼻息——沈燎只顾着阻拦她的谶语并未注意动作的暧昧,此刻掌心下的唇瓣又暖又软,顺着神经刺得他整只手臂充血一般酸麻。


    她敏锐地感受到沈燎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指力度一顿,随即整只手虚虚撤了力气,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收了回去。


    “殿下还是避谶得好。”


    那人垂眸撤了身,方才捂住她唇的手在身侧虚虚握成了拳,如果晏清抬头细看,便能看见那人藏在银发间的耳尖居然隐隐泛了点红。


    可惜司命殿下没有这番觉悟,她瞥见沈燎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账模样,回头瞪了他一眼,旋身走了。


    被丢在原地的沈燎一手摁向自己掌心处残存的触感,垂眸看向指引帛卷的记录,“轮回晷”三个字映入眼底。他黑眸沉沉,一瞬间识海里仿佛涌入了万千思绪,藏书阁映照的灯火也显得料峭。


    “你说指引卷帛可以查记录?”晏清闻言恨不得把灵鉴拖出来劈碎了当柴烧,“方才你干什么吃的!本殿出来了你知道说了?”


    “哎呀,那不是看你和沈大人忙着卿卿我我亲亲爱爱,本鉴哪好意思打扰你们嘛……”灵鉴把自己扭成了一个粉红色对蝴蝶结,还不断往外咕噜咕噜冒着粉红泡泡:


    “再说了,沈大人如此谨小慎微,定能帮殿下把所有踪迹都消除干净的,殿下你就安心吧~”


    “呵,”晏清冷哼,她现在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倘若沈燎真的知晓她在查轮回晷,应该也暂时不会联想到魂穿。就算实在流年不利,最不济她也能用云隐魂魄一事再瞒他一次:


    “那你这个月的糖葫芦便也去找你的‘沈、大、人’报销吧。”


    真心?


    晏熹禾从来不给没有给自己真心的人真心。


    “不要啊我亲爱的殿下!殿下啊……”


    灵鉴的哀嚎一直从藏书阁前响到了天女殿内,奈何任由它再舌灿莲花也换回不得冷心冷情的天女殿下,只能夹着尾巴屁颠屁颠滚了。


    晏清把它揪出识海,决定大发慈悲给它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把那旧卷呈上来。”


    玉简不敢造次,灰溜溜地打开了方才录入的样本。


    “晷轮悬三界,掌魂魄轮回。四时一更替,一季一轮回。春生秋杀,夏荣冬藏。晷背业镜照善恶,针指天命定往生。”


    晏清指尖轻拂过,话音一颤:“晷影量阴阳,针鸣辨正邪,乃司命……第一神器。”


    司命神器?


    她一届司命殿掌权人为何从未听闻什么神器一说!


    古籍有误?还是司命殿出了差错?


    “针指天命定往生……”晏清秀眉蹙起,手指在虚空盈盈一点,虚虚勾勒出轮回晷的模样,“所以晷针定命,晷面移魂……而轮回晷出现了裂隙,导致运作不良,这便产生了魂穿。”


    “恭喜殿下解密成功!奖励糖葫芦一根!”玉简把自己扭成一截谄媚的麻花。


    晏清睨它一眼,它立刻屁滚尿流本性尽显:“但是本鉴今日余量不足,需要殿下充值服务哦——”


    司命一把将麻花拍成麻粉,自顾自道:“可是要如何才能换回去呢?”


    旧卷记载实在冗长,从上古魂魄讲到轮回伊始,又从七律五经讲到司命由来,晏清翻遍全书,只找到方才这么一段看似勉强有点作用的记载。


    想来编写古籍之人为了凑够帛卷所需字数也是煞费苦心。


    “四时一更替,一季一轮回……这又是何意?”


    分明是一本讲解魂魄轮回的古书,不会无故凭空跃到四季一事,况且一年四季,四时更替,这是人间孩童也知晓的浅显道理,又作何放在古籍里占据一席之地?


    “四季,轮回,一季一轮回……”晏清指尖在虚空中堪堪画出自己和乔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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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辰八字,“本殿魂穿云隐之日是三月初七,此乃春季末,倘若这旧卷所言不虚,一季之后便是六月初七,此为夏季初——”


    “而轮回裂隙也已经填上暂能维系运行,如这旧卷所言,那本殿只需等到六月初七,便可魂魄易体,重回肉身。”


    她一手在虚空轻点,一手扣在桌沿,语调随着手上的节奏起伏。只是此话一落晏清自己都觉得诡异:


    “真就如此简单?”


    不用献祭不用放血,也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无故等便是了?


    “今日已是六月初二!恭喜殿下还有五日便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玉简陡然诈尸,边做一个星星眼的兽耳小人,随即展开成电子日历特效,把六月初七标成金光闪闪的大字:


    “您的‘真身体验卡’即将到账!终于不用看二位披着马甲玩捉迷藏了~殿下在司命殿里查阅天命篆时,可千万不要把‘烬隐’写成‘亲亲’哟——”


    晏清:“……”


    罢了,这三个月她都忍过来了,再等几日便是。


    所幸这聒噪的玉简和她立下的是血契,全权当她善心大发,用乔巧的身体给她准备的见面礼吧。


    正谋划着如何倒卖晏清和沈燎留影石的玉简突然后脊发凉,再看晏清竟然冲它诡异一笑,登时夹着尾巴一溜烟跑了。


    命运线波动实在诡异,但司命殿下查明魂穿属实觉得自己劳苦功高,锤了锤有些酸涩的脖颈,毫不犹豫准备给来个温泉浴慰藉一下她这疲倦又空虚的魂灵。


    天女殿这么大的天然温泉池可不能浪费啊——


    否则等她换回去,就只能每天和司命殿里结了蛛网的小破缸子面面相觑了。


    池底平铺着一层细细的滑石,池水清澈见底,丝丝若无物。地热涌出,气泡在池水里咕噜咕噜扩散开来,晏清倚着池壁,氤氲的水汽缭绕在她白皙的颈,像是企图亲吻她的绸缎。


    她阖上眼歇息,感受池水温热的灵力熨平了全身筋脉,终于也带走了近些天提心吊胆的疲惫。


    只是当池水瞒过心口,忽地泛起一阵隐秘的酸涩。那处她曾种下的噬心蛊的伤口早已愈合,且自从沈燎上次在西岐山脉给她调息后,这传闻中张牙舞爪可怕得让人生不如死的噬心蛊竟也乖得像一只被拔掉獠牙的兽,险些让她忘记了体内还养着一只蛊虫。


    天火灵根有如此这般威力?


    不过看来这蛊虫不喜欢泡温泉,晏清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起身——万一泡着泡着给噬心蛊毒泡发作了……她可没有在温泉池里戒毒的癖好。


    如果六月初七真的可以魂穿回去,她会和乔巧解释清楚体内噬心蛊和天律锁。虽然目前并无异样,但若是乔巧不愿,那她协助取出蛊虫也并非难事。


    晏清穿衣时指尖拂过腰侧,忽觉指腹下触感处隐隐有凸起。她垂眸查看却不见踪迹,双指凝出灵力一点,只见她后脊偏左腰一侧的地方,隐隐浮现出一个弯刃状的印记。


    这印记实在眼熟,晏清总觉得曾隐隐见过。


    神界受封神格的神明皆有自己的印记,拥有印记可以隔空渡灵,亦可感应所烙印之物的波动。


    只是……神界谁有这般能力可以在天女身上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