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谋破当局者最痴迷

作品:《司命她又在诱神逆天

    灵鉴大费唾沫地一顿好说歹说,晏清终于是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赶在子时之前到了司命殿。


    “师父!师父你终于来了!”前脚方迈进殿内,还没看见人影便先听到了声音,这声音似乎从不远处传来,还伴着一路瓶瓶罐罐的碰撞之声越发临近——


    终于,晏清看见元昭抱着一堆不知道又是上哪里琢磨的吃食,其间似乎还有几个热腾腾圆滚滚的馒头,乒乒乓乓跑到了她跟前。


    少年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笑道:“师父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快快换回来尝尝我新做的桂花糕——”


    “知道的人知道你是少司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里乡下来的野厨子。”元昭身后传来的女子的嗓音不高,说出口的话却句句往他肺管子里戳。


    “你!乔歆悦!有本事你别吃我做的点心啊!”


    那女子身着一袭司命的黑袍,英姿飒爽,笑着瞥了元昭一眼没搭理他,向晏清道:“殿下。”


    晏清虽然是换了一件衣裳没有血渍斑驳地过来,但眉眼之间的疲倦之色却难掩。她回了乔巧一个微笑,随即目光落在险些把自己气成和手里的发面馒头一般鼓囊的人身上:


    “清知,帮我护个法。”


    晏清后退半步,俯身向乔巧行了个礼:“天女殿下。臣一时也不甚清楚魂穿的原因,但据这半月以来的线索,魂穿极有可能是源于轮回晷的裂隙。殿下的神格被......种了天律锁,臣因此用噬心蛊与之相克。”


    “此番天律锁已被解,但殿下/体内的蛊虫尚未来得及取出。现在还未到子时,待臣取出噬心蛊后,殿下的身子会略有虚弱,魂魄穿回之时还需多多注意。”


    乔巧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一时愣了神,听明白了晏清的话忙上前拉起她:“司命不必与我这般客气,我看你神色略有困倦,不如换魂之后我自己取这蛊虫便是......”


    “万万不可,”晏清拂了她的手,仰头轻笑,“臣并无大碍,殿下/体内的蛊虫是因我而种下,也必当由我取出。”


    “清知。”


    “我在,师父你......”元昭本想让她听乔巧的,但碍于他太了解晏清的性格,明白一旦她下了决心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最终少年只是叹了口气,乖乖站在一旁准备护法了。


    晏清这人就是表面随和得不行,很少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情绪波动,也极少说重话,最开始接触下来甚至会觉得她像是一捧掬在手里的水,随人揉捏出各种形状。


    但一旦真正了解她便会发现此人颇有主见,决定的事情绝不轻易改变,甚至有点认死理的愚,又冷又硬,简直像一根直直立着的冰锥,叫人忍让着窝火,劈碎了又溅自己一身霜。


    元昭此刻便是不情也不愿,又碍于那点师父的淫威,傻傻站着当木头桩子了。


    “本殿突然腹痛,殿下您见谅,”乔巧眉心微蹙,一手捂住了腹部,白净的脸皱作一团,嘴里还喊着元昭:“元清知,你中午给本殿煮的酸枣汤定是投了毒!”


    被点名的木头一愣,随即两条剑眉挑起,一双杏眼瞪得溜圆:“你自己抢过去喝完的怪谁?我都还没来得及投毒就被你喝完了!你——”


    元昭话都还未说完就被乔巧一把捂住了嘴,她拽着他的手袖把人拽到身后,脸色竟然真有几分煞白:“司命殿下稍等片刻。”


    乔巧捂着小腹转身欲走,元昭却依旧在一旁瞪着眼一副贞洁烈妇的宁死不从的模样。她二话不说抡起胳膊肘了他一下,低声道:“过来。”


    少年回头看晏清,见她面上无甚表情,终于随着乔巧去了。


    目光落在待两人拐进的角落,晏清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你这样,你就和你师父说......说我不喜旁人触碰我的身子,我可以自己把蛊虫取出来。”乔巧抱着双臂,低声俯在元昭耳畔道。


    元昭只觉得独属于女子身上的馨香之气一股脑往他鼻腔里窜,她垂落的发丝若有若无地撩过他颈侧,带起一阵微麻,少年有些不自在,身子不动声色往一侧避了避:


    “师父不会听的,她向来很有主见。”


    “嗯,那有点难办。”


    乔巧仰了仰脖颈,发丝也随她的动作在元昭颈侧蹭来蹭去,元昭实在难受正欲避开,却被一把拽了回去,两人肩膀狠狠撞在了一起,他惊慌地抬头却见她一副见怪不怪神情:


    “这样,你护法的时候偷偷……”


    乔巧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吐出的气息一点点喷洒在元昭耳廓,少年只觉耳际一时烧得慌。


    他胡乱听了几句,弄明白了个大概,然后囫囵的点点头,逃也似的跑了。


    说来奇怪,乔歆悦现在分明是大司命的模样,但元昭却总觉得她比晏熹禾亲人得多。


    晏熹禾的眼睛生得带有几分凌厉,那双常年无波的眸子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多数人见她时第一印象都是:大司命不好惹。


    于是元昭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终于是在这双眼睛里看见了那么一点不同于常人的温情,还来不及高兴,他师父就和别人灵魂互换了。


    少年一开始的想法尤其地单纯,只希望两人快快换回来,这强占师父身子的人万一是那九幽之下的鬼怪该怎么办?谁也说不准。


    可随着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发现师父往日平静的眸子里带上了古怪精巧的,他从未见过的色彩。这变了之后的人从不会拂他的面子,每次无论端上来的食物好吃与否,她都双眸弯弯,笑着说这个好吃,那个也不错。


    他原先琢磨吃食纯粹是自己的喜好,现在竟然也会抽空腾出余地,去考虑一下她是否喜欢。


    于是他也记住了她的口味,喜酸不喜甜,喜辣不喜咸,就连喝水都偏爱冰镇的三分。


    他竟也会开始偷偷期待着两人换回来之后,她用属于自己的眼睛嬉笑着看他,光彩会不会比如今更甚?


    他这是怎么了?


    元昭摇了摇头。


    心底好似有个角偷偷发了抽出了藤条,发了新芽,只待日后有些许雨露,便能招摇着参天。


    *


    “师父,我给您护法。”


    少年一袭黑色司命袍,居然没衬托出几分老练,反而映得那双黑眸更干净了。


    正在阖眸调整气息的晏清闻言只轻轻抬了抬手示意,在手放下时她同步汇聚灵力凝于心间,开始寻找噬心蛊的位置。


    灵力顺着经脉游移,她敏锐地寻到了心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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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被激得刺痛的点,恍若住有虫蚁一般。她摁住正欲抽离,只觉耳畔袭来一阵掌风。


    这掌风倒也不凌厉,但却来得极急,欲碰及她额间却被一层结印狠狠撞开,这力道之大,元昭后撤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少年看着面色无虞的晏清,蹙眉大惊:“师父?”


    他方才分明想要阻止晏清取蛊,哪料她早便设下结界,只等他来硬闯。


    晏清没有理他,双眸依旧轻阖着屏住气息,整个人盘膝而坐,一身雕花的素色衣衫衬得她脊背直挺,像一尊静默又清冷的佛像。


    她怎会不明白元昭的心思。


    可是她种下的蛊,自然要由她来取。


    乔巧见元昭被结界弹开,蹙眉抿唇,翻了个白眼。


    那神情好似在说:堂堂少司命,连阻止自己师父都做不到?真乃废物也……


    元昭怒目而视,却听闻身后一声闷哼,随即便是皮肉被利器划开的声音。


    晏清在腕间划开了口子,血液顺着手腕蜿蜒,而她浑然不觉,正引着噬心蛊向腕间移。


    说是引不如说是拽,她的灵力极其蛮横,蛊虫抗拒不得只能束手就擒。


    被她拽出来的蛊虫带着那千万倒钩的足,显得颇无用武之地 ,黏者她腕间温热的血,缩成极微小的一团,被装进了蛊盅里。


    她捏诀愈合伤口,接着又调息一番,才睁开双眸,浅浅的看着元昭一笑。


    元昭:“……”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元清知,过来护法,”晏清眸光含笑落在他身上,偏偏叫元昭看出几分瘆人的意味来,她嗓音无波,唇角两侧各扬起一个梨涡:“再乱来就炸了你的灶房。”


    元昭后撤的半步硬生生踩了回来,被定在原地欲哭无泪:“......”


    乔巧见状立刻和他撇清关系,从善如流地做到晏清身侧挽起她:“殿下不理他,我们开始吧。”


    元昭玩归玩闹归闹,可一旦到了这种正事上那股被修真世家培养出来处变不惊的性格便开始展现,少年虽然生得面庞略有稚嫩,但是沉下心专注之时面上便会不自觉多了几分沉稳,眉宇之间英气未散。


    他指尖轻勾,灵力便化作了流淌期间的流瀑,晶莹又璀璨地在晏清和乔巧周遭镀上了一层微光。


    晏清一开始并无特别的感受,直到她听见身后少年微微吸了一口气,随即屏息凝神开始护住二人的神魂,一瞬间她的五感变得格外清晰。


    她嗅到了元昭放在桌案之上的桂花糕的甜香,身侧乔巧衣襟上的沉香,以及萦绕在自己鼻尖未散的血腥气。


    一瞬间她似乎身体变得很轻很轻,但眼前是一片混沌,看不见亦摸不着,只有耳畔萦绕的呼吸声。


    这声极轻极轻,轻得险些叫人听不见。


    可不知为何却好似刻意一般,贴着她的耳畔一声接着一声,逐渐变得有些急促,叫她误以为带上了真真切切喷洒出的气息。


    “...熹禾,晏熹禾......”


    声音好似来自远方的飘渺之地,又好似来自最深处的识海里,飘渺,虚无,又坚定得不可否认。


    是她此刻只听到便会颤栗的声音。


    是沈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