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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如银，飞艇平稳地向枯枯戮山飞去。


    莉迪亚、西索和伊路米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人一杯饮品搁在身前的桌上。


    西索侧过身，左臂随意搭在莉迪亚身后的靠背上，琥珀色瞳孔在廊灯下泛着光。


    所以……为什么是她坐在中间？很奇怪诶。


    莉迪亚满脸黑线爬上额头，眼神在玻璃上倒映的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觉得自己似乎很不解风情地挡住了身边两人的eye contact。


    为了缓解尴尬，她喝了一口冰可乐。


    西索抿了一口酒，舌尖轻舔嘴角，眼神戏谑地瞥向伊路米，问道：“所以你那个弟弟究竟是怎么回事？”


    伊路米垂眸盯着杯中的冰块，神情晦暗不明，“说来话长……”


    揍敌客家族最小的孩子叫阿路加，被他们一家称为来自于黑暗的孩子。


    最初，揍敌客家族莉的管家三叶发现阿路加会变成黑色的眼睛，经过一家人的数次测试，才确认阿路加身上附身着另一种生命体拿尼加。


    之后，揍敌客家族通过让不同的人向阿路加提出请求来进行试验。他们发现，当满足阿路加提出的三次“强求”后，拿尼加会出现并帮人实现一次愿望，愿望越大，下一个被“强求”的人付出的代价越大。


    若连续拒绝四次“强求”，拒绝者和其最爱的人会立刻死于非命。


    实现愿望的这一茬听起来很像是阿拉丁神灯，后面那部分倒像是和恶魔做交易立下契约了。


    “所以你是觉得他会威胁到你们全家人的性命。”莉迪亚听出了伊路米的话外之音。


    伊路米晃着手中的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眼神像结了冰一样冷冽，“这家伙的能力相当危险，要是不掌握全貌，揍敌客家族很可能会灭亡。”


    这家伙……


    这个称呼听起来阿路加就像是他的任务目标一样。


    “听起来，你弟弟的事情很伤脑筋诶～”西索把莉迪亚的手指放在手心把玩。


    “是啊。”伊路米的手指沿着杯口画圈，往杯子里沾了点酒，“奇犽会向阿路加许愿，让他把小杰恢复成原状。”


    莉迪亚的手轻轻蜷缩，“所以你担心的是奇犽会让别人许愿，从而自己去完成‘强求’？”


    西索似乎察觉到她内心的变化，大拇指轻轻摸索着她的手心。


    “能逼得尼特罗会长动用核武器才能打倒的怪物，小杰为了击败它的亲信，应该是对自己立下了比死亡更严苛的‘誓约与制约’啊。”伊路米一脸伤脑筋的样子，“现在要让他恢复原样，绝非金钱能堆砌、医学可企及的程度。”


    冰可乐在莉迪亚的胃里翻涌成尖锐的冰块。


    她想起小杰的笑脸，那个拿着钓鱼竿的开朗少年，此刻或许在某个医疗舱里等待奇迹。


    真让人唏嘘。


    伊路米托着下巴，声音降低，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为了小杰，奇犽一定会拼命去做吧。”


    是的，这点上伊路米完全没有错。


    “任务失败的话～”


    西索的话一出，伊路米和莉迪亚齐齐回头看着他。


    “不管是被奇犽定义为最爱的人，还是长期相处的人，恢复原状的小杰都会死。”


    所以这就是难点吧……


    “诶？”伊路米突然翻出疑问的声音，指尖在杯子里晃出一圈涟漪。


    西索和莉迪亚又齐齐回头看他。


    “哦。”伊路米像是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地颔首。


    莉迪亚看到他这个样子，像是明白了什么，不会……


    西索难得露出无语的神情，“难不成你刚刚说的奇犽最爱的人，指的不是小杰，而是你？”


    “嗯，对呀。”


    “我已经够那个了，你也当仁不让呢～”


    原来你也知道。


    “应该说，如果搞错顺序，不只是奇犽、我和小杰，就连揍敌客家的人全部都会丧命。”伊路米重新要了一杯酒，仰头灌下时喉结滚动，“最重要的是，为了达成这个愿望的牺牲者，我认为可是会以万人为单位的。西索和莉……小苹果大概都会死哦。”


    所以，这家伙又忘了她的名字是吗？


    “伤脑筋诶～”


    西索托腮看着窗外的月色，指尖转着扑克牌。


    “所以你想怎么做？”莉迪亚问出了最重要的事情。


    “你和奇犽他们更容易对话，我希望你能跟在他们身边，随时向我传递消息。”伊路米先看着莉迪亚，然后看向西索，“我会让奇犽用正确的顺序向阿路加许愿，你负责在暗处监视。”


    伊路米顿了顿，指尖摩挲着杯壁，“如果奇犽说了‘不要’，或者你确定他表面答应实则在说谎，你就立刻杀了阿路加。虽然不清楚他到底从哪里来，但他完全没有战斗能力，你可以把他当做普通小孩。”


    “为什么不能让我负责接触奇犽从而通风报信呢？”西索对安排略带不满。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也很不满？她既不想通风报信，也不想杀小孩。


    “你觉得奇犽会信任一个随时可能发情的变态？” 伊路米的视线扫过莉迪亚泛红的指尖，“你的小苹果不同，她有让奇犽放下戒备的特质——那种虚伪的温柔。”


    有被骂到。


    飞艇突然颠簸，莉迪亚的后脑重重撞在西索锁骨。


    西索趁机将她按进怀里，鼻尖埋进她发间深吸一口气：“虚伪的温柔？听起来像在夸我们莉莉呢～”


    不过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自信觉得自己会帮他们而不是小杰和奇犽？


    啧，可能就像西索刚刚所说，他们俩都比较那个。


    但是要是帮奇犽的话……代价可能如伊路米所说，献祭几万人的生命。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莉迪亚觉得奇犽肯定隐瞒着什么。


    他是那种做出万全准备才会下定决心去做事的人，所以她不认为奇犽会留下杀死几万人的这种隐患。


    远处，枯枯戮山的轮廓已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那里就是伊路米他们家哦。”西索的指尖在玻璃上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圈，划给莉迪亚看。


    这么大个山头，他们家还真是有钱哈。


    伊路米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起身去接了一个电话。


    “莉莉～”西索揽住莉迪亚的肩膀，嘴唇贴在她耳前脸颊处。


    “嗯？”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西索指尖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唇，然后亲了她脸颊一下。


    西索果然了解她，已经看出她想帮奇犽的意图了。


    “好。”莉迪亚看着窗户里映出的二人身影，“那你呢？”


    “我啊……”西索的瞳孔因兴奋而收缩成竖线，“你要小心我哦～”


    所以总体来说你是准备站在伊路米那边的啊。


    莉迪亚翻了个白眼，指尖用力戳了戳他的胸口，眼神里却没有真正的生气。


    伊路米从后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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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看着两人，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你们俩亲热的事情能不能留到结束再做。”


    “你打扰我们两个人好久不见的干柴烈火，还不允许我们俩亲一下？”西索亲了一下莉迪亚的嘴唇，眼神挑衅地看向伊路米，巧妙地掩饰掉刚刚二人偷偷商量的事情。


    “我们要抓紧了，他们已经离开家族领地了。”


    “哦呀～” 西索舌尖轻舔嘴角，“这是要逼我们在荒野中狩猎吗？”


    “很麻烦的哦。”


    莉迪亚从西索怀里出来，“怎么说？”


    “奇犽身边现在有我父亲身边的人，这说明我们要面对的难度更大了。”


    “你爸都同意奇犽这么做了，你还能有异议？”


    “唔……”伊路米解释道：“我们家如果意见出现了分歧，不会勉强任何人，而是让每个人尽最大努力贯彻自己做法，彼此之间对决。”


    好一个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


    ……


    莉迪亚三个人站在山头，伊路米正在给别人打电话，指尖捏着念针发出 “咔嗒” 的声响。


    “是梧桐吗？”


    梧桐是揍敌客家族的管家之一，之前还提小杰提到过，听说他能把硬币玩出花样。


    “奇犽在你身边吧，让他接电话。”


    “是奇犽吗？”


    “你的念针拔掉了吗？”


    你的？是指他以前给奇犽下过念针吗？


    “所以我可以毫无顾虑地动手了呢。”伊路米指尖转动念针发出寒光。


    “哈哈，放心，家族内指令不可以杀家人哦。”


    伊路米眼里，阿路加可不是他的家人。


    “紧张吗？”西索捏了捏莉迪亚的肩膀，“要不要我替你呢？”


    ……算了吧，她怕奇犽更害怕。


    伊路米的电话到了尾声，他晃了晃手里剩的几根念针，“那么……开始喽。”


    随着伊路米话音刚落，山下的几辆车连环相撞，火光映在三人眼底。


    莉迪亚通过“先知预演”提前预判奇犽坐的那辆车的落点，纵身一跃向下冲去。


    她在底下接住下落的奇犽和他怀里的阿路加，飞速离开那群监督的佣人。


    奇犽很警惕地从她怀里下去，迅速往后退了几步，“你怎么在这里。”


    莉迪亚看着奇犽，轻轻举起双手表示无害，“我是来帮你的。”


    “你和伊路米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奇犽抱着阿路加，让他的头靠在肩上。


    “他让我给他通风报信，但是我想帮你一起救小杰。”莉迪亚很坦然地说道：“你应该隐瞒了他们一些条件吧。”


    奇犽的眼神立刻变得冷冽，瞳孔骤缩，“谁告诉你的？”


    “我推理出来的。”


    “伊路米知道吗？”


    “唔……我来之前他是不知道的。”莉迪亚想了想，“但是应该瞒不了多久吧。”


    突然一股强大的杀气从山顶上散发出来，一群黑鸟飞走。


    这俩人搞什么鬼？


    奇犽抬头，看到了伊路米和西索，“他们俩……”


    “先走吧。”莉迪亚拽着奇犽飞速离开。


    “姐姐，你和哥哥都跑得好快呀，好好玩，阿路加好喜欢。”阿路加歪着头看着莉迪亚。


    莉迪亚被小朋友萌化了，“那你要抱好哥哥哦，小心掉下来。”


    “好的！阿路加一定会抱好哥哥的！阿路加最喜欢哥哥了！”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