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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湍急的河水灌入耳膜的瞬间，莉迪亚就后悔了。


    她又不是欠詹妮弗什么，明明是广大证明走程序从组织离开的，怎么现在搞得这么做贼心虚。


    还有西索，明明是他背着她偷偷和伊路米商量什么分手送房子这种骚操作，她为什么要想办法躲着他呢？


    还有那张卡，丢了就丢了，挂个丢失让西索重新办一张就好了。


    她的指尖在河水中划出细碎的波纹，抓住一块岩石浮上水面的那一刻，莉迪亚对上了詹妮弗似笑非笑的目光。


    詹妮弗单手抄在工装裤口袋里，靴尖碾着岸边的鹅卵石。


    “我以为你还要再往下游一会儿呢。”詹妮弗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往莉迪亚旁边打水漂。


    石子在水面连跳三下，惊飞了岸边刚落下的水鸟。


    “我有个东西掉河里了。”莉迪亚伸出手，“拉我一把。”


    詹妮弗挑眉抱臂后退半步，唇角的弧度愈发张扬。下一秒，乔森出现在旁边，伸手把莉迪亚拽了上来。


    河水顺着下巴滴落，咸涩的味道混着铁锈味，莉迪亚上岸后咳了几下把呛的水咳了出来。


    乔森啧啧几声，猛地拍了拍她的背，“不是吧，离开组织后就变得这么狼狈了？”


    莉迪亚的肩胛骨被震得直颤，她侧头看着乔森，“别公报私仇。”


    她走的时候也没和乔森说，他打得几百个电话她全给按了。


    “提到这个……”乔森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莉迪亚故意偏过头去，“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嘶——你这丫头！”


    “东西呢？找到了吗？”詹妮弗抱着胸，身后的小辫子甩了甩。


    “不找了，水流太快了，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


    “考不考虑回组织？”詹妮弗从兜里拿出一份不知道准备了多久的聘书，“正式工，雇佣金和组织七三分。”


    听起来很诱人，但——


    “不要。”


    莉迪亚摇了摇头，湿发扫过锁骨，带出一道蜿蜒的水痕。


    她现在兜里有点小钱，平日里随处打点零工就够旅游休闲一段时间了。


    她本来就不喜欢有上司的工作。


    “话说你怎么一下攒到十亿戒尼的？我以为你还要再攒个几年。”詹妮弗把聘书塞到乔森手里，乔森折吧折吧放进兜里。


    老板没和詹妮弗说？


    “找了个兼职。”


    “什么兼职这么赚钱？”乔森听到这个一下来劲儿，眼睛一亮，“说来让我也生生财。”


    你的愿望不是顶替詹妮弗成为四队队长吗？


    莉迪亚瞥了一旁抱胸站着的队长，“算了。”


    说出来伊路米也不会和他合作的。


    莉迪亚扯了扯黏腻在身上的衣服，布料贴在皮肤上的触感让她皱眉，当即就准备去买件新衣服换一下。


    “你们最近没任务？”


    “没任务，我们特地把任务赶完了来找你。”詹妮弗走在莉迪亚身边，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感不感动？”乔森挑眉探头问道。


    莉迪亚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以前又不是没有人离开过组织。”


    “这个事情在四队骨干身上没有发生过。”詹妮弗指出错误。


    “那现在有了。”莉迪亚耸了耸肩膀，“我这也算开先河了吧。”


    詹妮弗一巴掌拍在莉迪亚屁股上，力道大得让她踉跄半步，“河你个大头鬼啊！”


    嘶——下手真重。


    莉迪亚摸了摸屁股，看着一路跟着自己到服装店的两个人，“你们准备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跟到你回心转意为止。”乔森抢先回答。


    “那你俩跟着吧。”莉迪亚挑了件裙子就往试衣间走。


    服装店老板拦了一下，礼貌地提醒道：“您好，女士，你身上还滴着水，如果试完衣服不买对我们二次销售影响会比较大。”


    “我买了。”莉迪亚拿过桌面上的一包纸，掏出也在滴水的手机就扫码付款。


    幸好当时买的是防水的手机，要不然她刚刚跳河那一举动就能让她变成身无分文的人了。


    唉，太冲动！


    莉迪亚看着裙子在身后的拉链，指尖在布料上摩挲出褶皱。


    思考片刻后，看似纠结地对着服装店老板说：“能麻烦您进来给我拉一下拉链吗？”


    “好的。”老板娘看着莉迪亚转账的数字喜笑颜开。


    莉迪亚和老板娘进了试衣间，乔森挥挥手让詹妮弗跟进去。


    莉迪亚指了指狭小的空间，“进不来，在外面等着吧。”


    莉迪亚脱下湿淋淋的衣服，服装店老板看着莉迪亚身上挪开了眼睛，转移话题道：“小姐，你身材真好。”


    莉迪亚低头看见西索留下的一些痕迹，耳尖瞬间红了，“还好。”


    “您一家人真幸福，您老公和女儿都长得好好看。”服装店老板开始商业夸夸模式，“一家都是高颜值。”


    一家人？


    老公？


    女儿？


    不会指的是乔森和詹妮弗吧。


    “他们不是我老公和女儿……”


    “啊！”服装店老板愣住了，疯狂为自己找补道：“我看你们都长得好看，又关系好，就先入为主了。”


    “没事。”莉迪亚拿纸巾擦掉身上还残留的水珠。


    “那他们是您的谁啊？兄弟姐妹吗？”


    莉迪亚手停顿了一下，同事不是同事，亲人不是亲人，说朋友嘛，又不能完全概括。


    莉迪亚突然想起某个雨夜，四队一群人有次任务挤在破旧的屋檐下分吃一碗拉面的老事。


    于是，莉迪亚决定让服装店老板闭嘴——“外面那俩吗？我妈和我儿子。”


    “啊？”服装店老板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莉迪亚！”


    “莉迪亚！”


    一声惊讶，两声怒骂。


    外面两个人的呼吸一下就不平静了。


    莉迪亚笑了笑，真诚地摊摊手，发丝却在这时，恰好垂落遮住眼底的情绪：“不像吗？”


    “哈哈哈……”服装店老板的笑声像台生锈的机器，咯吱咯吱响了两声就卡住了。


    气氛一度陷入沉默，莉迪亚看着一旁坐下不知道说什么的老板娘，目光突然落在试衣间后方，仓库墙上有扇小窗，透过窗可以看到后巷的砖墙。


    她抬手干脆利落的击打在老板娘的颈后部。


    服装店老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后颈一阵刺痛，眼前一黑。


    即使人昏过去了，但是呼吸一如醒着的时候。


    莉迪亚看着手刀挑挑眉，没想到之前在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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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竞技场和奇犽学的这一招真管用。


    一直来的任务没有什么要打晕人却不让人死的内容，她就一直没实验。


    莉迪亚顺着后面的仓库往外走，脚步轻得像猫。


    得快点，那俩人刚刚呼吸被她逗笑乱了，但估计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了。


    莉迪亚刚溜到巷口就听见身后玻璃被撞破的声音，她高度调用“上帝之眼”在城市里跑着。


    飞艇是不能坐了，还有什么方法能跑呢？


    莉迪亚想到在原世界即使是发达社会也会发生的难以阻止的现象——偷渡。


    港口咸腥的风卷着莉迪亚额前的湿发，像无形的手在拉扯逃亡的衣角。她绕着岸边跑一圈，随机溜上了一艘大型客船。


    雕花穹顶悬着六盏水晶枝形吊灯，碎钻般的灯光漫过挑高九米的船舱大厅。


    莉迪亚贴着廊柱喘息，看着窗外驶离港口的景色。


    大厅内此时正在举办蒙面舞会，莉迪亚在路过香槟塔时顺走一枚天鹅绒面具。


    走到外面，正好有一个乘客在跟自助餐厅门口侍者咨询找谁升舱的事情。


    莉迪亚听了一耳朵，就考虑了一下要不要补票，就瞟见侍者腰侧别着的“乘客名录”的皮质本册。


    “上帝之眼”可以穿透封面看到字，但是由于侍者的走动，她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模糊小字。


    莉迪亚垂眸盯着地毯上的花纹，故意跌跌撞撞往侍者那个方向走。


    “小姐，您没事吧？”侍者望见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立刻走了过来。


    莉迪亚就势往他的方向倒了一下，侍者戴着白手套的手立刻扶住她。


    莉迪亚顺势将重心压在对方手臂上，睫毛在面具上投出颤动的阴影，“我没吃早饭，可能低血糖犯了。”


    她尾音虚软，指尖精准勾住侍者腰间的皮质本册。


    “那您坐一下，我去给您找点葡萄糖水或者糖果。”侍者扶着莉迪亚在一旁公共座椅坐下。


    “麻烦你了。”


    “不碍事。”


    等侍者一走，莉迪亚看了看四周，找了个监控死角翻开了皮质本册。


    她快速地阅读着，过滤掉所有有名字的页面。


    翻到 “E 舱乘客名录”，莉迪亚的手指突然在一处停了下来——西索。


    西索？


    怎么可能？


    她亲自送西索上飞艇的，亲眼看着飞艇升入云层。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


    莉迪亚皱了皱眉，快速往后翻，成功找到恰巧也在在E舱的房间。


    莉迪亚听见侍者回来的脚步，她就原地装作难受的样子。


    侍者递来一杯温水和巧克力，“葡萄糖只有医务室有，您先吃巧克力看看能不能缓解。”


    “谢谢。”莉迪亚伸手去接，身体却像那个方向栽了一下，她顺手将皮质手册放回去。


    莉迪亚为了不引起怀疑，在原地坐了十分钟，才装作恢复的样子道谢离开。


    “您不进去吃点东西吗？”


    “我要去找一下我的丈夫，他没见到我可能会有点担心。”


    “好，您慢点。”


    莉迪亚往E舱走，绕过检票的船员，走到空着的房门前。


    莉迪亚拿发卡来撬房间门，金属尖端在锁孔转动时，她瞥见右边楼道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