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四十七章 远行
作品:《持刀威胁夫君和离后》 亲妹安安亲启:
平安,勿念,速来,闭府。
威武伯李安宸书。
李安意满脸复杂地收起哥哥的亲笔书信,掀起车帘,向后看去。
飞檐翘角、朱墙红旗、门楣上悬挂“春明门”金匾的巍峨城楼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五月二十日,李安宸来信。李安意遵照他的意思暗中封锁威武侯府,命李叔监管府内奴仆的一举一动。
五月二十二日,官府办理的通行证下来。李安意整顿行李,备马,与李轩商议路线,比原计划提前几天出发。
五月二十五日,清晨乘车从春明门离开。
马车碾过历经风霜的青石路,发出咯咯声。周遭是行人闲谈碎语。
倏然,马车停下,李轩询问车厢里的人,“娘子,到长乐驿。”
长乐驿距春明门五里,是盛京人送别远行之人的最后一处,李轩停下是为方便李安意与朋友送行,虽然他没看见什么人,但按规矩行事,毕竟离京有友人相送是件美事。
简陋却舒适的车厢内李安意徐徐睁眼,未下马车,挑开车帘向后望。
近处是泪眼婆娑的人送别家人,远处是已经分别,踏上旅程的行人,千百个张脸中未有一张她熟悉的脸。
李安意成功和离后遵守约定,放绿衣离开,生性自由的武夫之女已踏入前往西域的惊险之旅。
秉承小心的原则,她未向裴玫告知自己提前出发之事。
至于沈澹更加不可能告诉,那日离开后再未收到他的消息,仿佛沈澹从她的世界退场。
实话说,李安意满意这种状况。
算来算去,在大雍朝生活近一年的李安意竟无可送别之人。
也是件好事,因为离别多伤感。
盛夏五月,驿站周边茎秆挺拔、细长的丛生紫花苜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卵状的叶片,紫色的花冠,钟状的花梗,皆傲然挺立,绽放夺目光彩,如此生机盎然的画面为亲人的分别减少几分哀愁。
放下车帘,李安意闭眼淡淡言:“启程。”
精神饱满的骏马扬蹄,掀起呛人的烟尘。灰烟散尽,拐角处一名深眉鹰目、身材精壮的黑衣少年缓缓走出。
他极目远眺朝晖下疾行的马车,嘴唇嚅动道。
再见!
直至车马身影渐渐消失,少年转身离开。
因为行程仓促加上考虑路上安全问题,李安意与李轩最终商议结果为陆路、水路结合前往扬州。
水路虽然花费的时间比陆路多,但是整体而言舒适,且大雍朝开辟诸多水上路线,水路发达。
李安意本人难以适应长时间乘坐马车,而且长途跋涉的陆路需要会武功的护卫保护,她没有让陌生人随行的打算。
从盛京春明门出发后大致路线是沿官道东行,途经华州、潼关至洛阳,此路程大约800里,皆走官道,耗时十多天,夜晚在驿站休整。
大雍朝官道由朝廷出资修建,以都城盛京为中心延伸至各次级主干道,道路用青石板或者鹅卵石铺成,整洁、平坦。两旁种有绿树,人们可以通过树判断方向。路上还有堠和指示牌。总体来说还是不错。
晨曦微露,河面水雾缭绕,洛阳洛口边已是人声鼎沸、车马骈阗的繁忙景象。数艘大小、形状各样的船停泊在河边,船身随着水波晃动。
人群如织,岸上高大、皮肤黝黑的船工熟稔的解开缰绳准备启航,疲惫的搬工卸下重物穿梭在行人间。机灵的小贩背上商品在人群里叫卖,竹筐内的包子热气腾腾。
一名面容平凡的男子拦下小贩买了几个肉包后转身小跑递给头戴帷帽、身姿纤细的素衣女子。
女子未接淡淡道:“给桃芝。”
被肉包香味馋得流口水的桃芝咽了咽口水,感激说:“谢谢娘子。”她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成人拳头大小的肉包。
“娘子,还要半个时辰开船,行李已拜托船夫搬至舱室,我们可以登船了。”
李安意点头随李轩上官船。
半个时辰后,摇撸声盖过洛口的吆喝声,合着船驶离岸口。
这趟船来往于盛京与扬州之间,自洛阳洛口启航,沿通济渠向东南航行,经汴州、宋州、宿州,楚州,此段水路宽阔、船只密集、两岸多见杨柳依依,夜间会停泊采买物资。至楚州后,转入邗沟,经高邮、邵伯等湖泽,终抵达扬州。此段水流平缓,然而夏季有时多雨多风多浪,河水泛滥。
整段旅途遇水寇的概率较小,算是安全。
官船内部宽敞舒适,为不引人注意,李安意购买两间中等大小的房间,她和桃芝一间,李轩一间。
顺风行了几日,抵达漕运枢纽——汴州,桃芝和李轩趁官船停泊码头急忙下船请大夫。
从未晕过船的李安意破天荒晕船,人终日晕乎乎的,只能躺在床上休息,连吃饭都是桃芝端来放在案几上,可惜船里提供的饭菜粗糙、干涩。李安意吃几口吐几口,瘦得下巴尖了。
李轩和桃芝急得团团转,然而官船未到达停泊点是不会停,两人看着面色苍白、消瘦的女子干着急。船一靠岸边分头行动,一人请大夫,一人采买。
大夫被心急如焚的李轩推着上船看病,一番望闻问切,唰唰地开药。
李轩又拉着大夫离开,心急火燎地去买药,船仅停留两个时辰,要抓紧时间。
码头上的搬工卸完货,官船又扬帆启航,水面上波光粼粼,帆影点点。
吃完药李安意出了一身汗,人也精神许多,下床走动一会,喝些热腾腾的白粥。半个时辰后,又舒眉睡过去。
桃芝轻手轻脚熄灯离开。
事实上李安意生病不仅仅是晕船的原因,原身和她并非是晕船的体质,之所以严重到卧床,是自穿越以来一直压抑的情绪猛然爆发,而引起爆发的源头是疏忽的桃芝意外察觉的香袋。
香袋上绣着清晰的安安二字,安安是原身的小名。
李安意没有小名,父母和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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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都称呼她为安意。
当初搬离承恩伯府,桃芝收拾自己床铺时发现了一个原身的香袋,回到威武侯府后,她懊恼地将香袋还给香袋主人。
原身的香袋在桃芝身上李安意起初没有放在心上,仅是随手搁置。
为前往扬州整理行李时,搁置的香袋猛然出现,她捡起它放入一旁,将将被埋入不准备带走的衣箱时,发觉出香袋手感异常的李安意扒开衣服,精准拿起它,拆开。
两封信、一张买身契和百两银票跃入眼前。
借着微亮的烛火,李安意心惊胆战地拆开表面写有桃芝亲启的信,同时开启了她的心病。
信的篇幅小仅有五六行,内里的信息却在看者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大致意思是原身告诉桃芝自己近几日可能会出问题,叫桃芝勿要惊慌,拿着另一封信给承恩伯府里的少爷沈渡,他会帮助她离府。离开后带着银票和买身契远走高飞,以后就是自由身,想干什么随意。
最后一行只有四字,桃芝,珍重!
署名:李安意。
毫无疑问这是一封安排后事的信,从结果推开端,原身料到自己会死,因此急忙为忠心耿耿的桃芝安排后路。信中未提及另一个丫鬟桃灵。
然而原身为何会知道自己死亡,又为何要桃芝找沈渡,信里一概未提。
犹豫片刻,李安意拆开另一封信,既然桃芝将香袋还给她,说明她未打开它,进一步说明原身的最初目的没达成,过了时效性的信自己打开看应当没关系。
纸张徐徐展开,第二封信的内容更简短,寥寥几字,大致意思是原身曾用字条告知沈渡天大的秘闻,现今恳求他为原身做两件事,其一为助桃芝安全离开承恩伯府,其二为希望沈渡援助林家,救其渡过难关。
这时的她才明白为何沈渡会在第二次见面时提出报恩,一切源于原身的恳求。
同时李安意清楚她暴露了,之前仗着沈渡不可能见过原身的字迹,有恃无恐用书信与他交流,如今方晓原身曾写过字条给他。
但凡见过李安意和原身字的人都能判断出是两个不同的人写出,她们的字差别大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简直是天与地的距离。
一人字迹秀美端庄,赏心悦目,宛若画卷;一人字仅能达到工整的标准。前者是原身,后者是李安意。
至于沈澹为何没暴露,大概是具有原身的记忆,能更自如地运用。
就这样,已经和沈渡通过十来封信件的李安意猝不及防地知道她暴露的事实,但是看沈渡一直置若罔闻的样子,想来他不愿追究此事。
然而诸多问题摆在李安意面前,原身为何笃定自己会死?为何仅为桃芝安排后路,忽视先前较为亲密的桃灵?为何笃定林家会遇难?又为何恳求毫无关系、表面无权无势的沈渡?还有原身告知沈渡何种秘闻,引的他相助?
浸染现代小说的李安意心中隐隐有种比穿越更玄乎的猜测,而这趟扬州行会证实她的猜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