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下午六点李安意家里的厨房，裴大厨戴着围裙热火朝天地做菜。


    一旁的高压锅正滴滴滴地叫，内里压着莲藕花生排骨汤。


    案板上摆着切好的白菜和豆腐。


    一个小时后，圆桌上放着土豆烧牛肉，清蒸鲈鱼，白菜炖豆腐，莲藕排骨汤，煎辣椒。


    一桌子菜香气扑鼻，令人口舌生津。


    裴渡算算时间，李安意马上回来，他跑去厕所换衣服。


    寒风呼啸，夜幕降临。


    楼下，李安意停好车，拿出后备箱里的一大堆袋子，今天她和安雪去商场逛街，给裴渡买了些东西。


    楼上，裴渡听见声响往下看，见人回来了，把门打开，又赶忙去卧室拿出中午买的红玫瑰。


    李安意提着袋子上来，门没关，光倾泻而出，走进望里看，没人，倒是桌上摆满菜。她和裴渡已经同居了半个月，每次回来都能在门口看见他，今天怎么……


    门被关上，李安意弯腰放下手里的袋子，这时耳边传来脚步声。她抬头撞入一片热烈的红。


    一束淌着水滴的红玫瑰被人捧在手里。红玫瑰灿然盛开，一如捧他的人。


    裴渡扬起如手中玫瑰般热烈的笑容，声音愉悦说：“生日快乐！李安意！”


    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从上辈子开始等，终于能说出这句话了。


    李安意怔然接过红玫瑰，他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上辈子临终前她无意提了一嘴，他竟记到现在。


    裴渡拉着李安意的手坐在桌子边，“吃了晚饭吗？快尝尝我做的菜。”


    他夹了一块牛肉到李安意的碗里催促道：“很好吃。”


    牛肉酥烂，土豆绵软，汤汁浓郁?，格外好吃，李安意情不自禁夸赞，“好吃。”


    裴渡盛了一碗排骨汤放在她手边，“你刚回来，喝汤暖暖身子。”


    “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李安意边喝汤边问，桌上的菜方才尝了个遍，道道美味，很难看出是位新手做出。


    “嗯！”裴渡望着她秀美的侧颜承认，“我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你也吃。”


    深夜，皎月朗熙，万籁俱寂。


    裴渡抱着李安意聊天，房间的灯早关了，两人像蒙了眼，其余触感无比清晰。


    开始的聊天非常普通，往常的夜晚都是这样躺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聊过去，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太少，企图用这种方式弥补。


    然而抱着说话少之又少，李安意略略挣扎，带着喘说：“非要紧紧拥抱说话吗？”


    回答她的是裴渡收紧的胳膊，他闷声说：“一定要紧紧的。”


    李安意拿他没办法，只能妥协，“你上次没说完黑风黑水的事，继续。”


    上辈子她将自己的情况告诉裴渡，那么裴渡理应说出他的过去。


    “上次说黑风黑水是我在街上遇到，他们母亲刚死，父亲好堵，从来不管家，家里的钱全被败光，兄弟俩饿得吃草……”


    裴渡左手上移摩挲李安意的黑发，嘴里低声说出记忆深处的过往，一双眼却火热地盯着那处白皙的柔软。


    之前地挣扎让李安意的衣襟松散，恰好露出一点风光，被目力过人的裴渡捕捉，浮想联翩。


    他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温香软玉在怀，做不到清心寡欲。


    裴渡的身体反应诚实地暴露给床上的另一个人。李安意不自在地挪动双腿，避开腰下的热物，犹豫再三说：“你……”


    心怀鬼胎的裴渡向她移动，右腿伸进李安意两腿之间，继续道：“当时我心软，便给他们几枚铜钱，买包子吃，他们就傻傻的跟了我。”


    李安意下意识夹紧双腿，又羞涩地分开，用手推裴渡的胸膛低声说：“太近了。”


    手下触感结实的胸膛震动，只听裴渡笑着说：“什么？”


    他凑近，炽热的吐息喷洒在李安意的颈边，咬字清晰说：“什么太近了？”


    裴渡满意地看着她颈边泛红，沾染自己的气息，他想干一件事很久了，或许今天就会如愿。


    不！


    是一定会如愿。


    李安意恼怒说：“你靠的太近了。”


    “哈哈！”


    裴渡笑出声，左手抚摸她通红的耳垂，压抑住笑说：“我想更近些，想与你近距离接触。”


    这话惊得李安意抬头，发现此刻的裴渡双眼亮晶晶，恍若璀璨之星，脸颊泛红。


    她垂下头，耳垂被人轻轻揉捏，裴渡的右手不安分地乱动，蛊惑似的说：“我已经成年了。”


    鬼使神差之下，李安意轻嗯一声。


    裴渡低头在她的颈间轻咬。


    他是一匹贪婪的狼，已经饿了太久。


    李安意周身全是裴渡的气息和他清晰的温度。被牢牢控制，被困在名为裴渡的潮热的海中。


    她张嘴大口呼吸，面上浮出细密的汗。


    裴渡重咬一口她的唇，须臾之间红唇上齿痕荡出。


    “小渡……”


    裴渡的呼吸加快，拂去额间的汗水，汗水流入床单。


    “够了……够了……”李安意双眼泛红，手紧抓床单，水润的红唇溢出低语，用脚踢了踢裴渡肌理分明，触感厚实的背。


    裴渡舔去唇上的水，喉结上下滚动，将它吞入腹中。


    他凑到李安意红得滴血的耳边，欣赏她此刻动人的姿态，嘴唇翕动缓缓吐出字，“不够，不够……”


    “我好渴，好渴，李安意，多给我一点水，连同上辈子的缺失一起给我。”


    低哑、沉重的声音带着炙热的气息引得李安意颤抖，说不出话，她转过头。


    愉悦的快感从脊椎骨上窜，李安意面色绯红，瞳孔扩大，全身无力，迷迷糊糊吐出一个字，“爽……”


    裴渡收回舔过她颈侧的舌头，左手抚摸李安意发出声音的唇，哑声逼问，“我是谁？”


    右手抚摸她的乌发。


    半响，李安意才颤声回答，“小渡。”


    “我的名字是？”


    “裴渡！”


    回神的李安意恼怒地叫了一声，不满道：“磨磨蹭蹭干什么？你准备了吗？”


    “我第一天见你时便准备好了。”裴渡轻咬饱满的耳垂，声音沙哑带着得意。


    “色胚！”


    灼热的温度离开，李安意用手遮住泛红的眼，喃喃道：“好像跳入陷阱了。”


    甜蜜的陷阱，她心说。


    裴渡紧贴李安意，肆意嗅着属于她的芬芳。


    挨不住身边人的轻唤，李安意闭眼缓缓动手。


    “别乱动！”她惩罚似的轻掐他手臂。


    “我终于得到了你。”


    裴渡在李安意雪白的颈间，不满足说：“我今天都没有亲你。”


    怪我咯！


    眼皮子正打架，李安意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手刚好抵在他的前额，裴渡好吵啊！她想睡觉。


    “明天我要亲个够！”


    昏昏欲睡的李安意听不清，努力思考一会后放弃，迷糊地点了点头。


    奸计得逞的裴渡偷偷摸摸笑了，松开嘴，紧紧挨着李安意睡觉。


    半梦半醒间他听见有人问了一句，“你上辈子是死了吗？”


    裴渡轻嗯一声回答，一只软软的手碰了碰他的脸，抚平他紧皱眉，裴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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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眉抬手捉住沉沉睡去。


    早晨，李安意被裴渡推进洗手间刷牙洗脸，然后燥热的唇贴上，她被亲得脑袋缺氧才结束。


    之后的日子，裴渡总是找机会偷亲，被亲的神魂颠倒的李安意时时被他带上床，开始稀里糊涂的一天。


    好不容易等到快过年，两人才分开，李安意舒了一口气，她摇头想，年轻人的体力太可怕了，裴渡更是其中翘楚，而且他不着调的话更是一套一套的，逃离了这个，还有那个。


    她捶了捶酸胀的腰，回房补觉。


    裴渡没有回父母安排的住处，而是坐飞机飞回了学校。


    他这一世和沈澹又是亲戚，裴渡的母亲是沈爷爷原配的女儿，两人是表兄弟。往事就不多扯，反正裴渡不想在餐桌上看见倒胃口的脸。


    这个时候的学校还没上课，裴渡要办理的手续要等上一个月，他现在回来是为了整理东西，并将它们寄回B市。


    过年前一天，裴渡回来了，与李安意腻歪了一整个月，快开学才返回。


    对此李安意毫无办法，又为接下来的异地恋感到担忧。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天气回暖，李安意突然收到一条信息，急匆匆赶来当地的一所名校。


    深舟:我在xx大学xx教室等你。


    见到这条消息的第一刻，李安意的心乱了几分，一个可能悄然升起，她和裴渡天天视频通话，无数话语和思念借此吐露，可心中的焦躁却没有减轻，反而暴烈起来。


    李安意走在空荡荡的走廊，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没什么人，温暖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心随之镇定。


    她自嘲想已经快二十六了，还像个小年轻一样莽撞，裴渡把她带年轻了。


    教室在顶楼，周边说话声逐渐减弱，李安意轻手轻脚走路，余光越过大开的窗户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转身面对里面的人道：“小渡。”


    站在窗户边的人轻应了一声，“靠近一点。”


    李安意闻言走近窗户，玻璃窗最底下刚好在她的腰边。


    裴渡今日穿得异常……帅气，又是白衬衫配黑裤子，头发摸了发胶，凌厉的五官毫无保留的暴露，眉眼干净，唇红齿白，俊美得像个王子，仿佛下一秒要上台表演。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是如何交流的吗？”裴渡直视李安意的眼，想从其中挖出最真实的答案。


    “用嘴说话。”李安意试图打破奇怪的氛围，今天的裴渡很奇怪，他似乎企图要出什么？


    裴渡陷入回忆，给出自己的答案，“像这样隔着窗交流，仿佛在……。”


    “……”


    他继续说：“不知从何时开始，隔着窗与你交流的我的胸腔中始终萦绕一股无法描述的冲动，脑海中始终闪过一种无法捉住的想法，之后重临故地才恍然大悟，那时我有破窗而入的冲动，我有舔吻你流出的眼泪的冲动，我有……有许多大逆不道的想法。”


    “从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了。”


    “你喜欢我吗？”


    灿烂的阳光落入裴渡的身上，点点金光在他眼中跳跃，像含着星星。


    “喜欢。”李安意坚定说出。


    裴渡微笑，“我想吻你。”


    他手撑在墙上，脚踩窗框，跳出隔着他们的窗，替多年前的他吻上李安意。


    “叮铃铃！”


    下课了，学生出来。


    “走！”


    李安意看向裴渡的背影，恍惚看见中学时期，有个人牵着她的手，在学校走廊肆意奔跑。


    她握紧那个人，握住未来。


    裴渡牵着李安意的手，从过去走向未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