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两次？”莫哀岁扶起宁书青，疑惑不解地反问，她确定她此前从来没有见过宁书青，不排除宁书青认错人的情况。


    “不过，”她抿了抿唇，神色紧张地东张西望，她怕待会儿有人过来，架起宁书青往外校门走，“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的运气一向不好，再拖下去，恐生事端。


    “把我放到Alpha宿舍楼下就好……”宁书青压着咳嗽的欲/望用气声说道。


    她不被Alpha接纳，理念也不被社会接纳，与她一起，只会连累莫哀岁，就像上一次一样。


    莫哀岁抿了抿唇，“……你床干了？”


    这还是她今天逛论坛的时候才知晓的。


    欺负一个Alpha远比欺负一个Beta更让他们兴奋。


    女Alpha宁书青精神力等级为SSS＋，又很受男Omega的喜欢。


    但一个叛徒阶级与层级的Alpha不值得Omega们青眼相看，因此他们不待见宁书青。他们欺宁书青家境不好、人微言轻，故宁书青宿舍的床铺就没有干的时候。


    对比而言，莫哀岁竟比宁书青好上些许。


    哈，足够让人讽刺。


    宁书青闻言沉默了片刻。


    “最好去我宿舍，那里都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很安全。”


    宁书青比莫哀岁高出半个头，但是莫哀岁并不觉得吃力，宁书青很瘦，她感觉到手底下的日渐消瘦的身体。


    健康的女性Alpha身体应该是有一层薄薄的紧实的肌肉，而不是像宁书青这样……莫哀岁抚上去只能感受到皮下的骨骼。


    “莫哀岁……你真的忘记我了……”


    “如果你还记得我，看我的眼神应该是埋怨而不是……怜悯。”


    宁书青感觉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呼吸道凉气阵阵，声音略微的哽咽。


    “嗯？”莫哀岁搂紧宁书青，两个人依偎着往前走去，“你曾经在哪里见过我？”


    “嗯……”宁书青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还记得吗？去年夏天……你路见不平，试图阻止Alpha欺凌一个人，却因此惹上了麻烦，因此，你同那个人一起被绑在树上一整夜……”


    “我就是那个人……”


    “我已经连累过你一次了，你还要继续帮我吗……”


    对莫哀岁说出她不记得的话，宁书青有些难过，难过莫哀岁不知道救的家伙是个胆小鬼，也难过自己一直没有亲自上门致谢，或者说，她不知道如何报答莫哀岁。


    宁书青捏紧了手，低垂着眸子紧张地等待莫哀岁的反应。


    莫哀岁脚步一顿，宁书青污浊的睫毛一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她感觉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凉了几分。


    随着宁书青准确说出细节，莫哀岁感觉自己身处的场景一变，话语带着她回到了尘封许久的记忆中的场景。


    嘲弄的、审视的、嗤之以鼻的、漠视的等等一系列的目光渐渐重现再眼前，记忆中的“Beta”的脸也渐渐变的清晰，与眼前之人逐渐重合。


    “……怎么可能？那不是Beta吗？”


    怎么可能是女主呢……


    莫哀岁记得，那个人的身上没有一点儿Alpha的特征，没有精神力的威压，体能和她比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莫哀岁还是不能接受这个设定。


    “不……是我。”宁书青难以启齿，“那个时候我出了一点儿意外，丧失了一切力量，精神力……消失了……”


    “我很抱歉，连累了你却没有亲自对你说声感谢和抱歉。”


    “对不起……”


    这是宁书青心里最遗憾和后悔的事，三年级入学时，她因该去找莫哀岁说明情况，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狼狈地在莫哀岁面前剖析自己。


    Alpha没了精神力……


    想到了某种可能，莫哀岁眼神变了变，最终她轻叹一声，对宁书青轻轻摇了摇头。


    “我从没有怪过你。”莫哀岁笑了笑，扶着宁书青继续往前走，脚步轻快了许多，“如果那时我不帮你，愧疚会将我埋没，良心会谴责我，在我的余生中，我会一直记得那个懦弱的自己。”


    “这么算起来，我们真的有缘。”


    起初路见不平是良心不安，现在伸手仍旧是。


    “……你不怨恨我吗？”宁书青手指无力地蜷缩了一下，语气里暗含几分小心翼翼。


    怨恨吗？


    并不，从未。


    相反，她感激宁书青，她让自己明白，那个原始的自己从未被自己遗弃，她仍旧是一个人，一个有良心的人，没有被这个世界同化。


    “那个时候的我没有并没有挨过什么打，反而是你，被送去了医院……”


    一切都联系起来了，怪不得小说女主是三年级上学期才转学进入圣毕茨德学院，原来此前的她一直待在医院医治，错过了二年级选专业的最佳时期。


    “可是是我导致你不受待见……”


    “不是，”莫哀岁打断了宁书青的话，侧过身轻轻抱住宁书青，拍了拍她的脊背，“不是你的导致的。是他们的错，受害者没有错。”


    “而且，我现在这般样子更不是你的问题。”


    是我不愿意屈从这个世界给我的安排，是我不愿做Omega，是这该死的信息素相互信息惹的祸，让她背上了一些不属于她的“罪责”。


    “从来都不是，你也从未做错过。”


    女主当Alpha的那些年为弱小发声，是被同类排斥的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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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而为Alpha有错，分化成Omega就没错了是吧？


    这个世界真的可怕，女主在里面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做一个Alpha，只有成为分化Omega，成为一个崭新的性/资/源的时候，才算是半个人。


    宁书青眼眶湿热起来，咽喉处略微哽咽，她手握成拳，轻轻地回抱住莫哀岁，生怕惊醒这梦。


    “就这么说定了，去我宿舍。”


    “……”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转的这么快的宁书青情绪还在脸上，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眸，她哭笑不得，“我还是觉得…去我宿舍更好一些……”


    “回你湿润的被窝？那可不行。”


    被人看到Alpha和她这个名声狼藉的Beta在一起，恐怕宁书青反而会被自己牵连。


    都不想给对方惹麻烦的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莫哀岁退了一步，她无奈道，“住酒店？反正不能去你宿舍。”


    见宁书青没有反对，莫哀岁嘴角带着一股笑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去了学校附近一家星级酒店，莫哀岁还专门租了一个身体扫描仪给宁书青检查身体。


    不过好在宁书青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体力和精神力耗尽引发的脱力，静养几天就行。


    那些红斑只是外表看起来恐怖可怕而已，实际没有触及内脏骨头什么的。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莫哀岁也不敢再走夜路了。


    虽然还没到放假地时候，但学校对于不放假偷溜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Omega出去就行。


    皮外伤一直放着也不行，宁书青身上的伤口需要处理。


    莫哀岁从网上下单了药品闪电快送，估计过一会儿就到了。


    “叮叮叮——”


    “叮——”


    说曹操曹操到，莫哀岁刚才还在想什么时候到，门铃就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隐隐带着点儿急促与急不可耐。


    外卖员进入星级酒店要扫脸记录数据，眼前这个没有猫眼地门内显示屏也通过了外卖员检测。


    她暗道自己神经太过敏感，竟从门铃声里听出一些情感，好笑地摇摇头。


    然而，意外总是来的那么及时。


    莫哀岁打开门，毫无防备地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动作没有停顿，直接关门。


    但之前她躲不开Alpha的速度，现在仍旧是。


    “姐姐真绝情——”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死死地抵住房间门，轻轻一推门便把莫哀岁推了一个踉跄，弗道危抬起蔫蔫的毛茸茸脑袋，眸子一瞬间从湿润的状态切换到阴沉，在里面扫视。


    “急着关门做什么？里面有见不得人的Alpha？”弗道危垂下眸子，眼神变了又变，咬牙切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