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白日题诗

    林之业这才从楼上下来,颇为委屈地拉着来念道:“到底是我过生日还是你过生日啊,一来就把我风头抢了。”


    他语气撒娇,像是和来念非常熟稔。


    所有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俩。


    林家和来家分明在不同的领域,从前没听说两家有什么交集。


    怎么来念离开这么多年后,反而和林家关系这么好了?


    商业场上,种种利益交缠,暗流涌动,只有最敏锐的人能探查到其中的蛛丝马迹。


    放开了胆子想,林家这两年发展这么迅猛,兴许背后有来家的手笔?


    只是来念帮他们做什么?她不是慈善家,没有免费帮忙不求回报的热心肠,来念跟林家交换了什么?


    在场的个个是人精,也是演员,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半点不显,只是一味起哄。


    来念看林之业跟看小孩儿没俩样,无语至极,“别闹。”


    林之业吐了吐舌头,凑到来念耳边,低音商量:“那你别跟我哥说。”


    他说的自然是那些模特明星。


    来念从小也是这个圈子长大,对这些奢靡之风见怪不怪,本身也没闲工夫管他。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让来念想起刚刚的一幕,烦得不行,连应付这堆人的心情都没了,立刻就想举报,给了林之业一个厌弃的眼神。


    偏偏她天生丽质,做什么动作都风情万种,厌弃的眼神落在旁人眼里竟有了些打情骂俏的意味。


    这一幕远远落在沙发上的几人中。


    来念的出现,打断了陈跃平整蛊秦越的计划。


    他原本是让那两个女生给秦越来点刺激的,不管是亲是摸,是强上还是怎么样,反正成功调戏秦少爷一次给10万。


    再说,要真能把秦越哄开心,要什么没有?


    没想到计划能这么顺利,秦越刚过来就被人亲到了,他以为他誓死都要守身如玉呢?


    而且亲完这么半天了,竟然没发火?还傻了一样看着别的地方,秦少爷的脾气呢?


    陈跃平正疑惑,顺着秦越视线看去,一看他也傻了一般愣住了。


    门口那……那……不是他的白月光是谁?!


    陈跃平用一个十分不文明的靠来表达了他当前的想法。


    瞪大眼睛往那边看。


    完全把整蛊秦越的计划遗忘到九霄云外,一把扯开那两个女人,一屁股坐到秦越旁边的沙发上,没见过世面似的惊叫唤。


    “靠靠靠!你快掐我一下,我没看错吧?”


    “啊!!”


    他越来越激动,紧紧掐着秦越胳膊,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伸长脖子,一个劲儿往人堆里看。


    “我去,是我有滤镜还是怎么,她怎么越来越漂亮了!”


    秦越只感觉胳膊被掐得生疼,远处和近处的声音在他脑子里汇聚成漩涡,疯狂搅动,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呼吸也急促起来,像溺水,无助又无望。


    应激反应。


    很多个晚上,他就在这样的心慌气短中猛然惊醒,捂着心口的疼度过漫长的下半夜。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的,反反复复回忆起的,是那天,他看着来念,发疯一样地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和别人在一个房间?


    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东西被摔碎,他扯着另一个人的领子打架。


    他瞪红双眼,吼烂了嗓子,从没那么狼狈过。


    却还要强撑着,维持着最后的傲气,跟来念说:我们结束了。


    秦越嘴唇都有些泛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太失控。


    陈跃平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还在大呼小叫。


    “靠!林之业那小子跟来念什么关系,贴那么近做什么!”


    秦越突然挣脱开陈跃平,站起身来。


    越过嘈嚷的众人,来到人群中心。


    有束目光从他身上划过,如有实质般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谁也没看,随手从托盘中端起一杯酒,对着林之业。


    “生日快乐。”随后仰着脖颈一口干了,嘴角扯出一个细微的弧度,带着一点笑意,“有点儿事,我先走了。”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周的人突然安静下来,有点懵圈。


    只觉得秦越行为有些突兀,但又细说不上来还有什么不对。


    但秦越嘛,从来就是想到什么做什么,因此只奇怪了一下,没有过多深究。


    而来念,默不动声注视着他。


    他仰头灌酒的姿势那么熟练,一杯酒喝完眼都不眨,明明以前还告诉她,喝酒伤身,不让她喝的。


    秦越变了很多,他可能长高了一些,五官更深邃,头发不知多长时间没修剪,前面几缕已经遮住眉毛。


    还要说变了的,就是感觉了。


    不再像以前一样,情绪都挂在脸上,心里也藏不住事,来念觉得,他对自己充满防备,也很排斥。


    秦越走了,没有影响到众人娱乐的心情。


    林之业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其实他都没想过秦越会来。


    他跟秦越完全不是一路人,而且其实隐隐不太对付,他们家不比秦家,几代人都位居高位,而是这几年突然爆发的。


    圈子里还总传言秦越多么洁身自好严于律己,从不乱来,工作上也做得非常出色,是新一辈里的佼佼者,跟他们这些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代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因此总觉得秦越看不起他,他也看不上秦越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觉得他装得很。


    要不是他哥跟他家有合作,他才不会去请他呢。


    真不知道他哥怎么想的,他们家又不是没能力,非得上赶着凑上去给人家分利!


    秦越这走了正好,碍眼的走了,他刚好可以放开了玩!


    对来念道:“走!去切蛋糕!今晚好戏还没开场呢。”


    林之堂大大咧咧地去拢来念肩膀,被来念一手挥开。


    林之堂一愣,看向来念,她嘴角还是上扬着一抹弧度,但不知怎么的,觉得比刚刚有些不同。


    具体说不上来,只是感觉多了些拒人千里的冷淡和不耐烦?


    反正直觉不太好靠近。


    他悻悻收回手,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乐呵呵道一句:“走啊!”


    来念搁下了酒杯,随口道:“胃不舒服,不吃了。”


    看也没看任何人一眼,朝楼上走去。


    林之堂站在原地


    不是来给我过生日的吗?


    匆匆忙忙过来喝两口酒完事儿了?


    这……


    看着她走进楼上一套空置的房间关上门,摸不着头脑。


    房间内,来念没开灯,拉开了窗帘,夜色中点缀着种种光亮,霓虹闪耀。


    她揉着胃,倒了杯热水,在厨房喝了。


    也不能算借口,她这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都在不舒服。


    老毛病了。


    怪她自己以前把酒当饭吃,没个度,又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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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昼夜颠倒,常常一整天只吃了一顿饭,还没什么感觉。


    -


    经过一整晚的休息,秦越的头疼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他又懒得去看医生,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有什么药可吃。


    动静太大,惊动了家里的人。


    身后传来高跟鞋走路的声音,秦越转过头去看,一个精致优雅的女人正从楼梯上走下来,一头玫红色的卷发。


    是他妈。


    他妈前两年从国外搬回来住了。


    理由,就是因为他那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对,他爸自知自己跟儿子气场不合,越开导恐怕他越自闭,专门把他妈叫回来的。


    后来他走出来了,他妈也没再走,还迅速混入了A市贵妇社交圈,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四处打听八卦。


    他妈拢着条披肩,靠在墙边,眯眼看他:“你找什么呢,家里存折没放在那儿。”


    秦越:“……”


    转头就走。


    走了两步,听他妈道:“今天别去公司了,让张姨给你煲点汤喝。”


    一点小毛病,秦越并不想矫情,没想到处说,但防不住他妈火眼金睛。


    “我没事。”


    他妈,陈清羡女士,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还不了解吗?


    这嘴硬的本事和他爸一模一样!


    “你照照镜子,看看你那脸色,出去我都怕别人以为你爹和你妈我都死了。”


    秦越想哪有这么严重,“你过分了吧,骂我就骂我,咒你自己干什么。”


    陈女士没再跟他多争辩,自己去厨房找张姨交代。


    秦越从柜子里拿了瓶水回房间喝了。


    回去还在想,他妈过于夸张了吧。


    一点小头疼,怎么能影响他上班?


    他的全勤记录已经持续了六百三十二天,多么伟大的荣誉,不能断在今天。


    于是去卫生间洗漱,接了捧水抹在脸上,一抬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水流顺着轮廓往下,汇聚在下巴形成水珠滴落。


    分明应该是一副绝色美男图,但他却被镜子中自己的苍白脸色吓了一跳。


    他妈果然形容得不错。


    他这幅鬼样子真像是死了全家的。


    来念。来念。


    这真像个魔咒。


    秦越气自己最终还是被她影响了。


    只要她一出现,就这个样子。


    真像个笑话。


    他一拳头砸在洗漱台上,缓缓蹲下身坐到地上,整个人颓丧又无力。


    -


    陈女士煲完汤上楼来的时候,敲了半天门没反应,推开门一看,才发现屋里早就没人。


    秦越根本没听她的,依旧跑去上班了。


    端着碗站在门口的时候,她想到昨晚秦越回来,开车在院子里停了好半天,才进屋。


    至于昨天晚上,她知道他去参加了林家小儿子的生日宴。


    宴会上怎么了?


    陈女士往屋里扫了一眼,床单被子都还乱做一团,靠窗的书桌上电脑开着,底下压着几张草稿纸,有几张飘落到地上,她过去捡起来,纸上用淡色的笔墨勾勒出建筑结构图,角角落落都堆满复杂公式,还有几张揉成团扔在书桌底下。


    这不是智能社区那个项目吗。


    熬了好几个夜做出来的东西就这样乱丢,陈女士叹了口气,一点一点帮他收拾起来摆好,揉碎的那几张也展开夹到了书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