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又快乐了

作品:《萤萤原上草

    即使没有甘泉殿繁多的那些道序,只由宝珠和林保益手底下一名小太监伺候洗漱,二人折腾到床上也已快到寅时。


    秋凉霜重,流萤露半个身子躺在床榻外侧,她看窗外的月色也觉格外冷清。


    因有前车之鉴,她特意吩咐宝珠把窗户欠个小缝再走。旁边的小太监也听到了,担心会冻到自家主子,抬手便要制止,还是听到闻寻开口说了无妨,才应声退了出去。


    “我叫宝珠,敢问这位小公公怎么称呼?”宝珠悄咪咪问道。


    皇帝留宿,随行而来的宫奴围满了熠光殿,但留在门里面等候差遣的只有他和宝珠。


    “姑娘叫我小福子便成。”


    小福子声音很平和,清清爽爽的,不似他师傅林保益那般轻佻油滑,也不似小金子那样硬声呛人,倒叫宝珠有些意外。


    再加之漫漫长夜,宝珠还是第一次这样站整晚值夜,怕困就想跟他多说两句话。


    “晚上还挺凉的呢,福公公明日能得空休息片刻吗?”宝珠悄悄移动了鞋尖,凑近几分问道。


    她这样站一晚睡不了觉,明日主子一定会让她多休息休息。但流萤这样的主子是少数,小福子跟在皇帝身边,应该一刻也放松不得吧,宝珠刚一问完就意识到不妥了,想解释点什么,只听小福子已经把话接了过去。


    “不用,偶尔一夜也算不得什么。”


    好在小福子的声音依旧平淡,宝珠舒了口气偷偷瞄他一眼,想知道小福子是不是真的没有不高兴,可瞄到的却是他仿佛静止了一般的模样。


    脸上一点情绪没有不说,就连眼皮都不怎么眨,就那么静静盯着地面,一点没有想和自己继续唠下去的样子。宝珠便索性也闭紧了嘴,不再作声,以防多说多错。


    她的本意是想给皇上身边的奴才留个好印象,多熟络熟络,以后若有点儿什么皇上的消息也好能不吝啬知会一声。她也想为主子出点力。


    夜里很静,熠光殿里更静。静到闻寻已是平稳的浅眠声扑在流萤耳侧,仍吵得她睡不安稳。


    流萤犹豫很久,她是真的不想放过这个近在眼前的争宠机会,她需要闻寻的恩宠和赏赐,才好引关采曼进套。


    可此时若是主动贴附上去,岂不就跟恬不知耻的江绮玉一个样了吗?不行,闻寻反感这个,他喜欢的是卢访烟那种清清冷冷、遗世独立的孤傲样子。


    但自己若也学清绝冷漠那一套,又永远争不出个头、永远叫人比着。即便东施效颦赢来几日侧目,也无法真的在闻寻心中留下什么深刻印象。这也不行。


    流萤平日里自信洞察人心绝不出错,连闻景那样惯于隐忍不发的都叫她找到了突破口,难道她还能不知如何拿捏只会气急跳脚的闻寻的心了?


    地砖上的月光如水般流淌,清冷而发亮,偶有风动窗棂的剪影从中掠过,竟晃得流萤无法专注思考,索性翻身过去,或许对着目标能更快想到办法。


    不料,睡不着的不止是她。


    闻寻也正亮着眼睛看自己,而且闻寻的眼神更加满是探究,好像已经研究她的背影许久了。


    见自己转了过来,他便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抹淡不可察的笑意,像是自负得意,又像是嘲弄不屑。


    “想明白了?”闻寻幽幽地问。


    什么想明白了?


    流萤不解,只觉得那凉薄的声音比暗夜月光还冷冽,引得她一阵激灵。下意识攥拳才发现,自己的手竟在方才转过身来的时候,就搭到了闻寻放在衾被的手上。


    怪不得他那样问,一定是以为自己要主动献身了吧?


    流萤不想做江绮玉,便准备先把手缩回去。却被闻寻反手拽住,不放寸步。


    “既是想明白了,就再凑近点。”闻寻低语。


    声音比上一句暗哑,除了戏谑,好似还有一点……引诱的意味?


    流萤第一次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拧眉看他势在必得的神色又分明就是那个意思。


    难道他一整日屈高就下真就为了这个?


    那他直接传自己甘泉殿侍寝不就行了,何必如此做戏呢?


    流萤手心里不知不觉已渗出冷汗,手背上却还有另一只更加冰凉的手正在不断收紧、摩挲。


    那动作像极了猎户对不小心踩进捕兽夹的兔子假意安慰,实则心里早已贪婪地想好要将其整张剥皮做成帽子。


    流萤突然开始变得有些紧张,气息渐促。被闻寻捕捉到,手上的动作便更加肆意。


    等等,他这么乐于见自己投怀送抱,难不成……他一直就在等这个?!


    难道是因为前两次的不欢而散,才让闻寻这么馋她这块儿没到嘴的肉,甚至馋到了希望这块儿肉能“主动”跳进去他嘴里吗?


    “嘶。”


    流萤才将将想明白一点,腰身就被闻寻的另一只手一把揽过,抵靠在了他冷硬的怀里。她的头也被顺势拉近,稍一抬就正对上那双灼灼逼人的眼睛。


    即便夜里很暗,流萤依旧能清晰看到闻寻幽深的眼光里不断有冷焰跳动,肆无忌惮地侵略着她每一寸肌肤,恣意妄为地灼烧着她每一根神经。


    如此赤裸裸的暗示让流萤瞬间心跳加速,她毕竟没有真正拥有过男人。


    但她仍要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不断在心里设想,如何回应才能依旧占据主导?如何才能让闻寻仍像之前那样记挂着自己?


    可是闻寻却像是故意使坏,偏不给流萤机会思考。才放开她的手,那几根冷冽如石的手指又蜿蜒滑上了她的脸颊,一下下描绘她鼻上的红痣、一下下摩挲她微颤的嘴唇。


    留给她的时间真不多了。


    流萤从未觉得,时间也会是这么危险的东西,逼迫得她不敢眨眼,好像眨眼的那短短一瞬都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


    她感受着那冰凉好似毒蛇的手还在不断向下,千钧一发,一个能救她于水火的词终跃然于眼前。


    反攻。


    闻寻不是期待她的主动嘛,那就彻底如他所愿,将“主动”的攻势进行到底,好叫闻寻的潜意识里永远记得:这场游戏她才是真正有资格说开始的那一个。


    但不是江绮玉那种妖娆献媚,而是精神上的引导。


    她只需小小的引导就好。闻寻此刻已是箭在弦上、自己会发。


    尽数想通后,流萤便找准时机,启唇一口咬上了那撩拨她许久的指腹。


    第一口很用力,仿佛带了十足的恨意。她能感受到手指的主人颤栗了一下,可她没有松口,而是继续磨吮着。


    一下、又一下……


    直到那指腹间寒凉如玉的温度,彻底被她的小舌温热,她才再次用力咬下第二口。虽不比第一口那么疼,却也足够拽回闻寻神游飘远的思绪。


    都说十指连心,闻寻今日才真正体会到是怎么个连法。


    流萤咬他的手指,他的心竟也跟着那排小牙啃噬的节奏,留下一道湿润而又蜿蜒的小路。


    终于她松了口,可这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却丝毫没有机会停止。


    她竟一个挺身,从早已松散的臂弯中钻出,撑起上半身,反攀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这次倒换她意味深长、甚至带了几分挑衅地看自己了。


    那荡漾的眼波,明明是撩人遐想,却意外透着如雪后碧空般的纯净、无瑕。正中闻寻红心。


    明知她还是不服输、还是在故意挑战,但就是比千千万万种迷药都加在一起的药劲还强大。


    闻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种心悸慌神是他从未有过的,好像只有把眼前的罪魁祸首彻彻底底融进自己身体,才能平息……


    “这样够近吗?”流萤气吐幽兰。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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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方注视着闻寻的眼睛,俯身缓缓贴近,如蝶恋花般,轻轻地覆在了他的唇上。


    虽然只有轻浅一下,但却堪比江南春雨,细腻而柔和。堪比山间晨露,纯净而透彻。


    闻寻的心也在这一刻停滞,这是他第一次同人亲吻。准确的说,是被人亲吻。


    自从那年太后在贤妃有孕的间隙使宗女到他房中下药、企图再怀身孕后,他便对谄媚虚伪的女人厌恶到了极点。即使当这个皇帝就逃不掉必须有嫔妃侍寝,他也绝不允许谁敢逾矩亲自己。上一个妄想近身的就被他直接打发去了冷宫。


    可这次,闻寻却想吻回去。


    或许是流萤那狡计得逞的笑意刺痛了他的眼,又或许是方才的这个浅浅一吻真有不可抵抗的吸引力。


    总之,他就像是着了定要与其较真的魔,非要由自己主导、再体验一次。


    闻寻眼疾手快捏住了流萤欲抽离的下巴,用力拉下,紧紧贴回了自己的唇瓣。


    突如其来的惯性使得流萤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有几根大胆的更是顺着唇角钻进了二人舌间。交织着、缠绕着,流萤只觉得很痒。一点不知,那几缕青丝其实已经变成了某种奇异纽带,正牵动着闻寻的心发生微妙变化……


    闻寻的吻还在加深,带着侵略和不甘,也带着肆意和享受。很快就剥夺了她全部的呼吸和思绪。


    流萤终于确认,这个时机,她抓对了。


    她奋力咬下闻寻仍在索取的舌头,腥甜的血味瞬间蔓延整个口腔。


    再趁机推开因吃痛而稍有松懈的闻寻,舌尖轻轻舔过唇角的鲜血看着他,仿佛在品尝胜利的滋味。


    “皇上,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该上早朝了,您不睡会儿?”


    流萤的脸颊还挂有红晕,连吐出的喘息都带着朦胧,扑在闻寻鼻间,又激起一阵心神荡漾。


    他突然很想要她。


    不同于找从不惹他心烦、让他相处极为舒适的女人释放,而是一种身体里最本能、最原始的欲望被激发了出来的感觉。


    说他带着必须征服流萤的欲念也好,说他死也不肯在流萤面前认输也好。


    总之,闻寻就是想要她。


    甚至渴望她。


    “一个时辰足够了。”


    他翻身抱起流萤,仿佛怀抱一株盛开在幽谷中的玉铃百合,热烈又纯净,远胜过所有露骨妖艳。


    闻寻再没见过比这更诱人的,只想一尝到底。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日的目的是不是达成了,只知道这一刻的畅快是过去十几年间从未有过的。


    如果不是流萤身上有那么多的不可能,闻寻都想永远留她在身边了……


    寅时更声已过,外间有奴才来叩门叫闻寻起身。


    闻寻没有应声,只再次咬上流萤胀红的耳垂,嘶哑着道,“看来一个时辰并不够啊……”


    流萤听得脸颊快要滴出血,无力推搡着赖在身上的重物,从未觉得一个时辰如此漫长。


    大抵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闻寻才心满意足起身,传唤宫人进来伺候。流萤则赧然地凭最后一丝力气挪到了床榻最里侧,不光是腰酸背痛、懒得起身恭送他,更是羞于和即将看见满床欢愉痕迹的宝珠对视。


    但宝珠并不知道,进来看见扔了一地的衣裳,也只当是皇上疼爱主子疼爱得真切,几日不见就这么想。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待伺候送走皇上,便小跑回来利索捡起地上的衣裳,一边捡还一边告诉流萤,小金子已经备好了早饭,都是她爱吃的。


    “我先沐浴。”


    “不行呀主子!”宝珠闻言突然惊呼,脸上还带了些许不好意思。“奴婢没进宫前听隔壁婶子说过,那个……那个什么之后不能立刻去洗,不然很难有孕的。”


    “哦,是吗……那现在就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