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说,但她其实知道,他也想有自己的孩子。


    尤其是在看到弟弟沈越石家庭美满,有了一双儿女之后。


    也许,她的要求过于严苛了?


    看她垂下眸后就不知在想什么,脸上变幻莫测,沈越山捏捏她的手,“想什么呢?”


    孟北萝随口说了出来:“在想要不要早点满足你当爹的愿望。”


    说完这话,她明显能感觉到,男人捏着她的手更紧了一分。


    “你不是想等到昭昭他们三岁吗?”


    “那刚好,预留出时间备孕。”


    为了生意,沈越山没少跟人应酬,烟他是不沾的,但酒是越发频繁了。


    男人眉眼一动,满脸上是掩饰不住地欣喜:“那我以后戒酒。”


    “嗯,出去应酬人家抽烟你也离远点。”二手烟的危害比一手烟还大。


    “好,都听你的。”


    看他激动到难以自持的神情,孟北萝心里那丝犹豫也彻底消散了。


    在家庭方面,其实沈越山做出的牺牲更多。


    而且,钱哪有赚得完的呢?


    这往后的几年,每年一个新风向,到了90年代又不一样了,00年开始更是。


    再说,现在赚到的钱已经足够他们一家很好的生活了,她也该满足一下男人了。


    想着这些,她主动往沈越山唇上亲了一口。


    男人眼神瞬间幽深,直接把她圈在怀里,二人唇齿交缠。


    许是刚坦白过心迹,这次的亲吻比刚刚更绵长,二人呼吸都有些不畅。


    沈越山直接把人抱起,往沙发上走去。


    刚走两步,孟北萝就发现了不对劲,等被压到沙发上时,她伸手朝男人腰腹间摸去。


    男人眼神一变。


    下一刻,孟北萝手中多了一把黑黝黝的木仓。


    孟北萝表情变了,另一手去揪沈越山的耳朵,声音也阴恻恻的。


    “沈越山,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狗男人,在外面都敢玩这种危险东西了是吧?


    她现在有理由怀疑,沈越山出差频繁的事情了。


    “老婆,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越山是真慌了,自从二人心意相通,他就没再见过她这样的眼神和表情。


    这事要处理不好,后果可能比他想象的要更严重。


    “好,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搅进乱七八糟的事里,还要招惹,真当她好性儿?


    “这木仓是我用来防身的,没拿来做过什么事。”


    “防身?”


    孟北萝皱了皱眉,“你不是跟我说歌舞厅和录像厅都打点好了,很安全吗?”


    这年头去这种地方的人鱼龙混杂,孟北萝当然也是关心过他的小命的。


    但每次说起,沈越山都说和当地的相关部门打点好了,很安全。


    他这么说,孟北萝也就真信了。


    毕竟连作为经济特区的鹏城,现在也不敢有人在歌舞厅和录像厅闹事啊。


    沈越山解释:“刚开始总是需要镇场子的,现在外面混混特别多,拉帮结派的,有些人直接带着砍刀,要是不一开始制住局面,根本压不下来。”


    “不只是我,天骄,还有下面好几个人,我都给他们配了木仓。”


    那些刚出社会的小混混天不怕地不怕,是真的能闹出人命的。


    也就是鹏城这边他们经营得久,上面相关部门管得严才好些。


    就这,有些外省过来的施工队为了抢活计抢地盘,还有下工后在郊外约架打死人的呢。


    孟北萝皱紧的眉头并没有松缓,“这么严重?”


    “老婆,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啊!”


    孟北萝放下手里的木仓,站起身看着他,“把衣服给我脱了。”


    沈越山:?


    “老婆……”


    “少废话,脱不脱!”


    耳朵上的痛意传来,沈越山明白是自己想岔了,


    他讨饶:“脱,我现在就脱。”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解开,看着左胸膛上那一道狰狞的伤疤,孟北萝红了眼睛。


    情不自禁抚上疤痕,她颤着声问:“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沈越山还想再狡辩一下,“老婆,这是原本就有的。”


    “我知道了,是9月的时候吧,怪不得你那次去了那么久。”


    今年有一次沈越山出去了特别久,平时顶多一个月就回来一趟,那次连着去了好几个月。


    打电话去问,每次都是在各地忙,她也就当了真。


    现在想来,那段时间不管是他还是蔡天骄都形迹可疑,蔡天骄回来见到她总想躲,像是心虚。


    还有回来之后,二人亲热间沈越山总要拉着灯,明明以前这人还喜欢开灯看着她……


    想到这些,她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语气都凶了不少。


    “你要死啊沈越山,下次再有这种事别想要老婆了!”


    “要老婆。”


    沈越山丝毫不知难为情为何物,伸手把人揽进怀里,抱得紧紧的。


    “不许离开我!”


    他是真怕了她的气性,真要是不要他了他上哪哭去?


    “怕我离开还干这么危险的事。”


    沈越山叹息一声,“就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我才配的木仓。”


    “不管你生意做怎么样,不准涉黑涉黄,也不准干那些偷鸡摸狗杀人越货的勾当,听见没?”


    她凶巴巴的,语气里却带着颤音。


    “听到了,我都记着你说的话呢,这木仓也只是震慑作用。”


    他都不想说,这木仓配来之后,他除了打天,就是打地,子弹的用处只为了那一声巨响。


    “这还差不多,你回头也天骄他们说说,这木仓收着点,别乱用,真要是出了事,你也要被牵连。”


    正处于最乱的时代,现在木仓还真不难买,很多人都有配的。


    就连村里的那些人,也有配的,她记得收缴木仓支的活动要到九零年代末才开始。


    这样想想,沈越山他们配有也好,至少安全有保障。


    “放心,我都交代了。”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走歪路的人,所以他哪怕知道有更多更好走的门道也不屑去弄。


    违法乱纪这种事,那就更不会了。


    “这还差不多。”


    挣脱他的怀抱,又摸了摸他胸口那道长长的疤痕,孟北萝眼里满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