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作品:《夏日戒断

    周德光点了下头:“路上慢点,回来再带袋盐。搜索本文首发: 打开它 ”


    夏祁安有点纠结的攥着袖口,在周辞未再次牵起他手的时候,低声说道:“谢谢。”


    周辞未说:“不用,下次你请回来。”


    “祁安,叫人。”


    夏祁安的思绪从过去拉回现实,他盯着对面的两人出神。


    夏栋瘦了很多,身上的毛衣也不知道是穿了多少年,袖口处用一块棉布遮挡住了本身的破口,针脚看着粗糙,不像是找裁缝铺缝的,像是自己匆匆缝补的。


    夏栋朝夏川摆了摆手,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处堆叠了一些褶皱,是再普通不过的中年男人:“孩子嘛,都这样的,我家小政可比他差远了。”


    看向夏政的时候,夏栋脸色一变,朝他后背猛拍了下,见他还没反应,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手机:“你他奶奶的叫人!看看看!就知道看你娘的手机!”


    夏政一脸烦躁的看向夏川,不太甘心的叫道:“大伯。”


    随后看向斜对面的夏祁安:“堂弟。”


    夏祁安攥着手机的手松了力气,脸色越来越差:“新鲜,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个称呼,不容易。”


    他做不到把过去的一切翻过去,也没办法和他们一样当作无事发生。


    夏川轻咳了一声,示意夏祁安点到为止:“行了,都是一家人。”


    夏祁安把袖口卷起,小臂处有一条蜿蜒的伤口,即便过了很久,这条疤痕也没被带走。


    夏祁安晃了晃伤口,对夏政说道:“我不乐意和你扯过去的那些恶心事,我只想和你们没有牵扯,你们过的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好奇,但你要想借我和我爸帮衬你,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夏祁安说的心平气和,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事情的主人公也不是他,更和他没有关系。


    夏栋的脸色因为他的这句话难看到了极点,也不是羞愧的,纯粹就是气的,偏偏还没办法扭头走人。


    夏政猛的站起来,朝桌上拍了下,指着夏祁安怒道:“谁他妈的要你个和男人搞的二椅子帮忙?装什么东西你!”


    夏政年轻,从小被宠到大,还没被社会磨平性子,没他爸会忍气吞声。


    “你他娘的闭嘴!”夏栋把人拽到一旁,转头和夏祁安赔不是:“安子,你别和你堂哥计较,他脑子没你活,说话做事都不过脑子。”


    这次夏栋带着他来北京,也是因为这几年夏政学人家搞基金股票,没那个脑子又想赚大钱,弄了几个月把家里的钱赔的就剩那一套房子了。


    靠夏政自个,别说养活自己了,把欠的钱还上都成问题,夏栋为这事愁了半个月,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主意联系上了夏川。


    来北京之前只以为夏川是个饭店的小老板,从他这拿个几万块把债还了就够了,但见面一看再一打听才知道,他生意做的不小,在北京还有房。


    这么一来,几万块钱他是不满足了,日子过的这么富足,帮衬下亲弟弟怎么了?


    他的心思没表明,但夏川怎么说都在北京摸爬滚打十几年了,聊两句都能猜出对方的意思,只不过是他给彼此留点体面,没放明面上。


    偏偏撞上了夏祁安,他再也不是当年在老院子里逆来顺受的小孩了。


    夏祁安靠在墙边,从旁边的柜子上拿了个打火机把烟点燃,等他们吵的差不多了,他才开口道:“叔,这么些年都没演过戏,现在也没必要演,表面功夫没意思,谁也不是傻子,说说目的吧。”


    夏川打断道:“祁安,差不多得了。”


    夏祁安轻笑一声:“我是差不多了,他们可没啊,还没捞着东西你问问我叔差不多了吗?”


    夏栋攥着衣角坐在原地,脸色难看至极,过了好几分钟,那些溢出来的情绪被他压了下去,脸上又堆积出了笑。


    夏栋说道:“安子,都是叔的不是,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你爸把你交给我,我这个当叔的怕没教好你,太着急用错了办法,你别放在心上。”


    夏祁安仍靠在原地,目光一直盯在他的身上,他在等夏栋接下来要演的戏,但在夏栋看来就像是在等他接下来的表态。


    夏栋倒了一满杯的米酒,朝着夏川举起酒杯,夏祁安看着他满脸的笑意就觉得恶心,突然觉得看他演戏没意思透了,即便他过的再穷困潦倒又能如何?


    过去的一切已经发生,那些扎在心口的伤也不可能会愈合。


    夏祁安拿起搭在一旁的外套,对夏川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门外的等位区坐的满满当当,夏祁安不知道能去哪,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他又从烟盒里抽了根烟点燃。


    北京夜晚最不缺灯光,烟头的星火在闹区的灯光下显的尤为黯淡,但这点星火却让他找到了难得的心安。


    烟燃烧到了底部,那点火星烧到了他手指的侧面,夏祁安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中的烟头,没等他回过神来,放在一旁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竟然八点了,他在这里坐了快两个小时。


    夏祁安忍住了再点一根烟的冲动,接通了电话:“忙完了吗?”


    周辞未靠在办公室的窗边,目光落在窗外的高架桥上,工作室在二十三楼,这个高度足够看清夜晚的北京。


    周辞未温声道:“中场休息,着急的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可以明天。”


    夏祁安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那你打算现在收工吗?”


    周辞未看了眼时间,回到椅子坐下:“你如果有空接受我的邀请,那我可以把不重要部分推到明天,如果没空的话,我就再继续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