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骗
作品:《直男身陷病态修罗场》 虞兰昭的声音幽怨又破碎。
“小时……”
“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窝,林深时激灵一下转过身。
唇瓣几乎擦着少年的脸颊而过,林深时吓得声音直哆嗦:“阿、阿昭,你、你怎么来了?”
虞兰昭黑亮的眼睛看着他,像是一只纯良无害的小鹿。
而纯良无害的小鹿却如猎豹般悄悄圈起领地,将猎物压制在狭窄的一角。
林深时避无可避,二人的距离极近,少年脸颊上细密的绒毛清晰可见。
他不禁用胳膊肘撑着床板后撤,但距离还没来得及拉远,后腰便被一抹炙热覆盖而上。
少年的手掌和他的胸膛一样滚烫,带着灼人的燥意,而那低垂着的昳丽面容上,却带着几分泫然欲泣的委屈。
“小时,这里是咱们俩的房间。”
软糯的嗓音隐隐带着控诉,不明缘由的人听来甚至像是小情侣间的撒娇。
林深时伸手抵在虞兰昭的肩膀,努力在二人之间撑起一片空间:“你一会儿不是有课吗?怎么回寝室了?”
虞兰昭低头扫了眼那只阻挡自己前进的手,睫羽遮掩下闪过一抹不满,却并没有推开。
小时的手指葱白清秀,隔着棉质衬衫透过温温热热的触感。
虞兰昭舍不得推开,甚至还想把它含在嘴里舔舐成濡湿的模样……
想象着画面,虞兰昭的眼神不禁暗了又暗,又被极好地隐藏,他眨了眨眼,眸光间已皆是委屈的破碎。
“我一直找不到你……台词课上你也没来……是昨天我喝醉酒说了什么话,让小时讨厌我了吗?”
“没有啊……”林深时一个头两个大,他总不能说差点被攻1捉奸在床,为了保命连忙跑路吧……
他努力稳住虞兰昭:“我台词课只是迟到了,坐在最后排就没跟你说。”
“真的是这样吗?”
林深时疯狂点头:“你先让我起来好吗?”要是被人看到传到你老攻耳朵里,我的小命可就又要不保了!
虞兰昭没有动:“可是你把我微信好友删掉了。”
“……”
半场开香槟真是要不得!
林深时强装出惊诧:“我把你微信好友删了?!”
然后作出懊恼样:“肯定是手机没锁屏放口袋里误触了!这破手机!看我改天换了它的!”
“所以小时没有想删我好友?”
“当然!”林深时信誓旦旦,但虞兰昭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没有丝毫放开的迹象,为了提高可信度,他又继续说道,“骗你是小狗。”
少年眼神抖动。
炙热的手掌随之下移,越过腰窝,在尾椎骨处停顿摩挲。
酥麻的触感顺着脊椎直达天灵盖,林深时条件反射弯挺腰肢,扬起巴掌就要糊过去大骂变态,一瞬后虞兰昭已经起身离开。
纯真无害的少年真诚无比地拿出手机发出新的好友申请,满脸期冀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就仿佛刚才的触碰只是不经意的擦身而过。
某直男拔剑四顾心茫然,只能干咳一声掩饰尴尬。
林深时啊林深时,你看看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穿进颜色文里,思想也跟着变得龌龊了?
16岁的少年能有什么歪心思?再说了,他可是小说的主角受,只有别人攻他的份,他哪里攻得了别人?
就算哪一天在上面,也只能是受上位,还只会被弄得凄凄惨惨趴伏着哀求慢一点。
林深时暗自声讨自己不该如此心脏后,点开手机同意了好友申请。
微信收到一条新信息:
表情包[小鹿欢呼]
面前的少年就像手机屏幕上的小鹿一般绽开灿烂的笑容,绝美的面容散发着绚烂夺目的光彩,虞兰昭紧紧握着手机放在胸前,珍之重之,宛如重获稀世的珍宝。
“小时,以后一定不要再删掉我了哦。”
林深时讷讷点头,心里不由自主地发虚。
要是被虞兰昭发现自己转头就搬离了寝室,不知道会不会打爆他的手机……
还是等走了之后立刻删掉好友吧……
从昨晚决定搬离寝室的那一刻起,林深时就没敢当面告诉虞兰昭。
在原书中,炮灰室友暴露本性前一直对虞兰昭很好,虞兰昭对他的情感是很依赖的。若是自己提出离开,虞兰昭一定会极力挽留。
16的少年还没有完全发育,整个人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穿着最小码的衬衫都空空荡荡发着晃,仿佛风一吹就倒。
虞兰昭很喜欢笑,每次说话时都要微微扬起毛绒绒的头颅,唇红齿白,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是只温驯可人的小鹿。
弱小可爱的生物总是容易触动人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林深时不敢想,若是虞兰昭顶着这样的脸让他留下来,以他心软的性子,究竟还能不能坚定地离开。
为了避免不可控的情况,林深时决定干脆隐瞒直到自己彻底脱离他的世界。
林深时转过身继续收拾床铺。
青年纤瘦紧致的腰身半俯在寝室铁质的单人床上,腰肢下塌,因为姿势的原因,圆润的臀肉包裹在深蓝色的牛仔裤里,露出极为好看的线条。
虞兰昭眸色变得幽暗。
自林深时转过身的下一秒,小鹿般的澄澈便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欲望难填的渴求。
指尖仍残存着尾椎骨上别样的触感,虞兰昭不舍地将手指贴上唇瓣,轻吻着指腹,就好似在亲吻着面前的人。
视线扫到地上敞开着的行李箱,虞兰昭的眼神变得晦涩暗沉。
小时,不仅擅自删掉我的好友,还打算偷偷跑去哪里呢?
骗人的是小狗……
所以就算哪一天给你戴上狗尾巴,你也是没有怨言的,对吧?
毕竟……是你自己说的呢……
下一秒,少年重新扬起明媚的微笑:“小时,你收拾行李要去哪里?”
林深时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我爸妈来T市旅游一段时间,我去陪他们住酒店,顺便当向导。”
“叔叔阿姨不是常年在外出差,一年也空闲不了一两次吗?怎么有时间来旅游?”
林深时手指一顿。
……要不要这么巧?
原书中并没有提及过原主的家庭背景,所以林深时随口一说,却不想原主的父母居然和自家爸妈一样不靠谱,是个常年漂泊在外的出差党,而且这件事虞兰昭还知道……
全国人民有几个这样的父母啊,概率万分之一都不到的事情,居然让被他碰到了?
不过……或许不是巧合。
原书毕竟只是一本为了doi抛弃逻辑的颜色文,原主下线的早,作者大概率就没有做过他的设定,现在自己取代了原主活着,为了维持世界不崩坏,可能直接就套用了他的身份背景。
想通了关窍,解释起来如鱼得水,林深时点点头:“嗯,正好附近有项目需要接洽,就顺便请假来玩几天。”
林深时说的有鼻子有眼,虞兰昭没有再问什么,热心地蹲在行李箱旁,帮他收拾物件。
“小时,这件衣服太厚了,这几天穿不到,先拿出来吧。”
“这件衣服起褶了,好久不见叔叔阿姨,可得穿得整齐帅气些……”
“大瓶装沐浴露不用带,太沉,我那里有小样可以给你。”
“还有这个……”
虞兰昭一边念叨一边收拾,这一帮忙,将林深时已经填得七七八八的行李箱清空了一大半。
最后只剩下三两套衣服和简易的日常用品。
林深时奇怪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又停了下来。
算了,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大不了离开后重新买。
直到……
虞兰昭从行李箱最下层的夹袋里,掏出了他特意放好的身份证。
“酒店里太乱,重要的东西还是放在寝室吧,我会帮小时看护好的。”
林深时:“阿昭啊,这个就不用了吧?”
虞兰昭很认真地回答:“需要的。”
“可是,”林深时说道,“酒店办理入住需要用本人的身份证。”
寝室里瞬间陷入沉默。
虞兰昭娇小的身体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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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脑袋低垂着,林深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瘦弱的肩膀好似在颤抖,晶莹的液体滑落而下。
林深时瞬间慌了:“你、你怎么哭了?”
虞兰昭抬起头。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寝室,照在少年雌雄莫辨的面容上,白皙的脸颊上,挂着湿漉漉的痕迹,更有潋滟的泪意在眼底积蓄,像是一汪泉水,闪烁着微芒。
如破碎的星光,溅落心间。
林深时心头一颤。
少年红润的唇瓣轻启。
“小时,我害怕。”
“害怕你像我的父母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安静的房间中静静回荡着少年忧郁的嗓音,如大提琴的奏鸣曲般,悠扬哀愁。
“我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住酒店需要身份证,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你讨厌……”
林深时嗫嚅:“不知道这些也没什么,我们都还是学生。你也没有惹我讨厌。”
“可是……我的心好慌,就像小的时候,爸妈说去马路对面给我买糖果,却再也没有回来的那一天……”
泪珠从眼眶滑落,少年微微歪着头颅,浸湿了眼角的泪痣。
“我感觉……我也要失去小时了……”
心脏像是被什么钝器锤了下,闷闷的发着痛。
林深时记得原书中,虞兰昭的身世很凄惨。
儿时亲眼目睹父母被闯红灯的司机撞,双双当场死亡,后被贪心的亲戚霸占家产,互相推诿送到了孤儿院,孤儿院的大孩子们欺凌他,工作人员视而不见,以致于身上常年带着伤。
好不容易熬到大学住宿,眼见毕业后就能迎来新的生活,却又陷入变态老攻们的强制爱修罗场。
他就像是失巢的幼鸟,在风吹雨打中坚强地长大,却在即将翱翔天际之时,被雄鹰们折断羽翼。
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睛仰望着他,可怜兮兮地扁着嘴,像是被噩梦惊醒无助求援的邻家弟弟,只渴求着一个温暖的拥抱。
林深时手指不受控制地抽动一下。
但身体没有动。
少年等待了片刻,没有等来后续的动作,颤抖着眼睫垂下,遮掩落寞:“小时,你还记得我们说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一辈子的好朋友?”
林深时嗫嚅着重复。
他当然不记得,这是虞兰昭和原主定下的约定,书中并没有提及。
“是啊,”虞兰昭声音弱弱的,又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期待,“我们说好,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
“所以小时,你不会一去不回的,对吗?”
林深时眨了眨眼。
“当然。”
“太好了!”虞兰昭露出大大的笑容,“有了小时的承诺,我就安心了。那我就在这里,等小时回来。”
身份证被重新放回行李箱的夹袋,虞兰昭仔细地帮他拉好拉链。
少年的眼神真挚又诚然。
“小时,玩得愉快,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行李箱被递了过来,林深时握住,金属拉杆上仍残存着少年手掌余温的触感。
林深时囫囵地点点头,垂首拉着行李箱离开寝室。
*
热闹的大学校园中,上下课的学生们在路上穿行。
男生寝室楼下,响起咔哒咔哒滚轮的声音。清秀的青年推着行李箱走到搬家货车前,和里面的司机师傅说着话。
三楼窗前,虞兰昭幽幽俯视着二人,黝黑的小鹿眼睛中汹涌着暗色,像是被墨汁浸染的波涛,随时都有可能倾覆将青年卷入暗无天日的海底。
就在幽暗几乎按捺不住的时候,青年和司机师傅挥了挥手,回身向着寝室楼门走来,消失在视野之中。
发动机发出轰鸣,搬家货车缓缓向着校园外面行驶。
后车厢里空空荡荡。
楼道里响起行李箱轱辘滚动的声音,熟悉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晦暗隐去换上明媚。
无人可见的地方。
少年勾起唇角。
那是赌徒胜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