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彻夜

作品:《直男身陷病态修罗场

    晚上,林深时打包好回信,拎着信摞去往办公楼八楼。


    803的房门没有关,留着条缝虚掩着。


    “陆老师,我进来了。”


    林深时推门而入,房间里却没有人。


    时钟挂在窗户对面的墙壁上,指针转动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陆渊的办公室里书很多,人文科学、经典文学、戏剧相关,各种类型的都有,书桌上平铺着一本,是看了一半的《面纱》。


    林深时记得上次来的时候陆渊也在看书,不过不是这本,没想到这位NP颜色文里的衣冠禽兽,还是懂得自我精进的称职学者。


    只希望他不要把求知欲放到探索人体奥秘上。


    林深时撇了撇嘴,想要把信摞放到书桌上后就离开,眼角余光扫到什么,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门口没有人,走廊里很安静,陆渊还没有回来。


    林深时放下信摞,拉开半开的抽屉,看到了刚才吸引他目光的白色药瓶。


    上面标签写着——


    [艾司唑仑]


    林深时心脏突突跳动。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一类安眠药,只要吃下一片,五分钟内迅速入睡。


    陆渊已经开始要为迷煎主角受做准备了吗?


    还好他已经和虞兰昭说好再也不来办公室,否则还真是危险。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林深时连忙把药盒放回原位,将抽屉复原。


    清脆的皮鞋声走进房间,林深时装作将信摞刚刚放下的样子,回身恭敬道:“陆老师,您回来了?我刚才看您不在,就擅自把回信放桌上了。”


    陆渊目光扫过信摞,而后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言径直略过他走向内间。男人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倦怠,不似以往咄咄逼人的凌厉,向来梳理平整的发梢有一缕散了下来,凌乱地垂在额前。


    擦肩而过时,林深时闻到了浓重的酒气。


    林深时侧身后退:“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谁允许你走了?”


    陆渊的声音从内间传来,低沉沙哑隐隐带着微不可查地怒意:“进来。”


    林深时杵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紧接着就听到一声玻璃碎裂声,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他心下一惊,连忙小跑进去,只见陆渊脸色苍白地半跪在地板上,细长的凤眼紧紧闭着,金丝眼镜歪斜在脸上,地面上一片碎裂的玻璃杯碎片。


    倒吸一口凉气后,陆渊睁开眼睛,幽深的瞳孔中看不出痛意,反而有怒火在其中燃烧,他面无表情地将刺入掌心的碎片拔出,鲜血瞬间飙出。


    “………”林深时下意识想要去帮忙,而他才向前迈出半步,陆渊已经冷着脸丢掉玻璃碎片。


    透明的玻璃上染着猩红,咕噜噜滚到林深时的脚边。


    陆渊就着倒地的姿势向后倚靠在床沿,单膝曲起支撑着身体,受伤的右手顺势搭在床边,鲜血顺着骨节分明的指节向下流淌。


    那双幽深的墨瞳半掀着抬起:“去给我接杯水。”


    “……好。”林深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他依言拿起了桌上的另一个玻璃杯,仓皇走出内间,在饮水机里接了杯温水。


    等他回来的时候,陆渊正仰着脖颈,脑袋向后搭在床上,他似乎累极了,阖着眼睛休息。


    办公室配套的卧室不大,陆渊的个子又很高,长腿半支的情况下,整个人几乎占据了半个房间。


    指尖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流,很快在木质的地板上留下一滩红色的水洼。


    原书里,陆渊是三位主角攻中年纪最大的,今年三十五岁,但岁月仿佛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踪迹,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的气质,让原本就俊美的面容更加夺人心魄。


    说实话,如果不是知晓衣冠楚楚下变态打桩机的本质,陆渊还是很容易给人好感的。


    林深时暗自叹了口气,走过去半蹲在他的身侧:“陆老师,给您水。”


    陆渊没有动。


    甚至一度让人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林深时准备起身离开,突然,一只大掌猛然扣上他的手腕。


    陆渊幽幽睁开眼睛:“你要去哪?”


    “……”


    林深时手一抖,差点没拿稳,他向前举起玻璃杯,“您的水。”


    金丝眼镜下的墨瞳望过来,像是没有睡醒,又像是被酒意扰乱了神智,眼神如密林山涧的清晨染着雾气的朦胧。


    “水……”陆渊呢喃,松开了桎梏着他的手,“……喝水。”


    “是的,您刚才说要喝水。”林深时再次向前递上,而他却没有等来手掌接过。


    俊逸的面容放大,陆渊沉下头颅,就着林深时向前的姿势,薄唇搭上杯沿。


    那片因为醉酒而泛着白意的唇,轻轻啜饮,林深时不禁配合着他抬高杯底。


    未来得及饮尽的透明液体顺着棱角清晰的下颌线流淌而下,陆渊伸手抹掉:“你还是这样不会照顾人。”


    林深时一愣:“什么?”


    不等他再问什么,陆渊长臂伸展而来,下一秒已将他搂入怀中。


    林深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感受着对方胸膛下怦然跳动的心脏。


    什么……情况?!


    陆渊抱了他???


    “虞兰昭,虞兰昭,虞兰昭……”


    三声呼唤,由轻到重,每一声都夹杂着浓烈到几乎凝成实质的情感。


    林深时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原来是把他误认为虞兰昭了。


    陆渊揽着他的腰,脑袋埋在了颈窝,醉酒后的呼吸带着灼人的热意,脑袋不清不楚,说出的话也越了线。


    “……好想把你……彻底吃掉……”


    手臂收紧,犹如猎食的蟒蛇,越是挣扎,越是难以逃脱。


    林深时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渐渐的,陆渊放松了桎梏。


    手臂却没有收回。


    男人拥抱着他,声音闷闷的:“你说,如果有个人深爱着另一个人,可那人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还千方百计的想要逃离,我——他该怎么办?”


    林深时心头一动:这是个好机会。


    陆渊的黑化强制源于所爱之人被他人肆意采撷的刺激,若是在他尚未黑化之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他正面的情感放大,是不是就能从根本上解决虞兰昭的困境?


    林深时缓慢地深吸一口气:“……我想,我会成全他。”


    陆渊没有特别的反应,于是他壮着胆子继续说:“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幸福,无论他爱不爱我,陪在他身边的人是不是我,只要他过得好,我都会成全他。”


    “如果为了一己私欲,折断爱人的羽翼,这并不是爱,强制来的爱人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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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成为真正的爱人。”


    空气沉寂。


    良久,久到林深时以为陆渊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凄然惨笑。


    像是自嘲,又像是自我厌弃,而一切最终全部化为狠厉森然的决绝。


    “是么。”


    “——但是我不会。即便是关起来,戴上项圈,锁到笼子里……即便他每天都诅咒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囚禁他。起码……”


    “他还是我的爱人,即便他怨我恨我,也只会在我的身下娇吟低喘,不会跑到别人的床上。”


    随着一字一句的吐露,箍在腰间的手臂再次收紧。


    这一次前所未有的用力,简直要把他的腰勒断。


    林深时心下一惊,下意识挣扎起来,染血的手掌覆上他的后脖颈,鲜血滚烫,指腹却冰凉,像是蛇类冷血动物的皮肤,透着侵入骨髓的寒意。


    “别动。”


    “再乱动的话,我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


    阴沉的腔调如恶魔低语,鬼刹潜行,让林深时不寒而栗。


    他全身僵硬在原地。


    滚烫的鼻息喷洒在颈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架在刑架上烘烤的囚犯。


    感受到他的顺从,陆渊的嗓音变得不再咄咄逼人,带着几分满足的喟叹:


    “就这样……安静的让我抱一会儿……”


    男人的呼吸又低又沉,像是匍匐草地的雄狮,林深时不敢再动,生怕下一秒被咬断脖颈。


    夜晚的静谧从四面八方袭来,昨天晚上通宵没睡,现下安静下来困倦袭来,眼皮越来越沉,等林深时意识再度回笼的时候,已是天光乍亮。


    “!”


    林深时鲤鱼打挺坐起。


    他瞪大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到了床上,而身侧正是沉睡着的陆渊。


    啊啊啊啊啊!


    什么情况???


    他怎么跑到陆渊的床上来了???


    要了老命了。


    要是让陆渊发现自己擅自睡了他的床,还不得分分钟刀了自己?


    林深时连忙轻手轻脚起身,越过碎了一地的玻璃片,推门离开了办公室。


    几乎是房门关闭的一瞬间,林深时撒丫子就跑,等跑到人工河上的拱桥时,这才停下脚步扶着栏杆大喘气。


    初秋的清晨已显露凉意,朝露落在栏杆上,湿湿滑滑,林深时后知后觉摸了一手的水。


    天边的太阳刚刚露出红晕,校园里还没有几个学生起床。


    林深时偷偷溜回寝室,刚刚关上门,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小时。”


    虞兰昭穿着外衣坐在窗前,眼底乌青,看上去竟是一夜未睡。


    “阿、阿昭?”林深时情不自禁结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妻子彻夜未归被丈夫抓包的心虚感。


    “你、你怎么也没睡?”


    “我在等你。”虞兰昭走了过来,眼神幽幽地看着他,“等了你一夜。”


    那眼底汹涌的情绪晦暗难辨,林深时下意识后退。


    “砰。”


    他的后背抵在了门板上。


    虞兰昭没有停下,步步逼近,直到二人的胸膛紧贴,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衣服之下少年灼热的体温。


    “小时。”


    他听到少年的追问。


    “你昨晚送完信,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