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网球撞到网上滚下地面。


    山崎凛讶然看向自己的双手，没握球拍的那只手张开又握紧，完全没有了感觉。


    幸村精市：“你的触觉没有了。”


    比赛前还是低估了灭五感的威力。


    山崎凛用没有了触觉的手压了压脸颊。


    那个第一球里带着发动绝招的前提，无法让人不心生紧迫，又在无形中给予压力。


    接触后只要心中存在一丝压力或者其他半点负面情绪，就会无法克制慢慢陷入五感皆失的境地。


    山崎凛这次没控制住把球打出界了。


    他拿着网球上下抛动，抛出一次过高，一次过低后，又抛了几次，这下抛出的网球高度都只停同一个点位。


    没有触觉，那就用身体记住的网球力度来打。


    这一对策后没有继续失分，但他清楚这并没有用处，破解不了灭五感就没了赢的机会。


    山崎凛将精神力收回自己所在半场，余留的一点，幸村精市很轻易就摆脱掉影响。


    又是网球基础的比拼，两人快速在自己所在半场内移动、挥拍、击球。


    这阶段没有僵持很久。


    “接下来你的视觉我就收下了。”


    山崎凛眼中的世界暗了下来，他在跑动接球中脚下一个踉跄，幸好，没有摔倒。


    他握着球拍站稳在原地，后知后觉去找球。


    失去视觉后，山崎凛沉下心来，周围一切声音都放大了，场外的讨论，树上的鸟鸣还有球场对面前辈抛起网球的声音。


    网球在空中的声音，撞击地面弹起的声音，被球拍击打的声音。


    几乎算跌跌撞撞，山崎凛才费力回击了网球。


    “山崎看上去有点心酸啊。”


    同伴给了个白眼：“要你在这个程度，估计早就输个底朝天，只会停在原地，走都不会走了。”


    “人家可是还有机会赢过部长！”


    “那也是，他可真强。”


    很快，山崎凛就变得直接呆在原地，只用力握紧手中网球拍，握得手上青筋爆出也不松点力。


    幸村精市这会儿没有说话。


    “他已经失去了听觉。”场下有懂的前辈和后辈解释。


    *


    灭五感的世界是一片黑暗和无尽的压力。


    黑暗中的一切都是未知，而人类总是恐惧未知。


    在漆黑的精神世界里，好像无论做什么都没有用。


    山崎凛睁眼闭眼，蓄力用力，什么都没有感觉，在一片黑暗的压力中，他渐渐慌张起来，脑海里也开始胡思乱想。


    他想了很多，比赛、立海大、前辈、网球、哥哥……


    为什么会觉得网球有趣？


    他看到网球被击打到对面；他看到了只要一个小小的角度，就能给球加上不同的旋转，甚至同样的角度，左右手所给予的旋转都是不同的；他看到了网球可以发光，网球可以分身……网球的变化是无穷的。


    *


    真田弦一郎压下帽檐，低下眼睑，场外鸦雀无声。


    球场上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山崎凛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也没有清醒过来。


    0-15，0-30。


    幸村精市每一个球都压着时间打出，像是相信对手会醒过来。


    局分到了3-5，这一局还不醒来，山崎凛就输了。


    比赛没有就这么结束。


    有耀眼白光突然出现在山崎凛身上，山崎凛睁开眼睛，将这一球打了回去。


    幸村精市笑了出来，笑容里满是惊喜与期待。


    而场歪的人纷纷震惊，他们虽然嘴上说着山崎凛还有机会，但都以为陷入灭五感，这场比赛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场上幸村精市并没有放松，他从不小看任何一位对手，更何况这位对手很强，比真田还强。


    幸村精市将球打回去，对面的山崎凛开始频频打出特殊的网球。


    场外


    “这白光是什么？”


    “难道，难道是无我中的最高境界，传说中的天衣无缝之极限？”


    “好像就是这招，我天，山崎是开挂了吧！”


    “网球怎么回事，每打出一球，球的形态都不一样了，这一招是什么？”


    “月相，这一招叫月相。”


    柳莲二为周围的人解释：“曾夺得全国二连霸的牧之腾前任副部长的绝招之一，新月–蛾眉月–上弦月–盈凸月–满月 –亏凸月–下弦月–残月，每一球都在视觉中呈现月相效果。要是无法打断，视觉上甚至会看到同时出现的不同的8颗月相球。”


    “这一招是月食，利用跳跃以及光的折射和反射，令对手一瞬间失去视野，看不见球。”


    ……


    场上比分被山崎凛追平。


    同时他身上的白光也在消失。


    幸村精市冷着脸：“你是在小看我吗？”


    山崎凛脸色难看回答：“怎么可能，只是这招副作用太大了，我可没想让前辈直接获胜。”


    两人都喘着气，一人汗水将吸汗巾打湿，一人汗水沿着下颌线滴在地上。


    体力消耗实在太大，山崎凛打出球后直接上到网前。


    幸村精市也同样跟到网前。


    两人都是迅速上网，打截击球，这么近的距离，球速越来越快，两个人的眼神也越来越亮。


    “我靠，现在球速有160以上了吧！”


    “不是人啊。”


    “啊呸，明明是他们太强了。”


    “就是，就是。”


    上到网前，每一球的得分都变快。


    所有人都在等这场比赛的结果，是新王上位，还是旧王捍卫王座？


    最终山崎凛还是输了比赛。


    “山崎凛vs幸村精市，局分5-7，幸村精市获胜！”


    赛后礼仪双方握手。


    幸村精市很高兴：“山崎真的很强。”第一次有人在比赛中突破了灭五感。


    山崎凛嘴角上扬，刚要说什么，脸色一变。


    他们比赛的这个球场刚好离室内最近，山崎凛迅速跑到室内的卫生间，脸都要憋青了。


    呕，山崎凛趴在洗手台大吐特吐。


    不一会儿，其他人赶过来了，等山崎凛吐完，丸井文太他们连忙把山崎凛扶去网球部办公室休息。


    山崎凛的表情依旧很难看，斗大的汗水从额前冒出，他手里拿着水杯，杯子里是前辈特地找来的温水。


    在网球部，幸村精市也对其他人使用过灭五感，没一个人是山崎这样强烈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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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本想送山崎凛去医院看看，是山崎凛自己要求休息就好。


    渐渐山崎凛睡了过去，前辈们悄悄离开办公室，让后辈好好休息。


    好在山崎凛在部里比赛结束前醒了过来，醒来后完全没有了不适。


    刚醒过来的山崎凛眼前有些朦胧，抬头松开手，左手不知道为什么酸胀酸胀的。


    过来的几位前辈看见山崎眼神迷离把双手张开又握紧，低着头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心里一紧，虽然觉得自己的后辈不会是玻璃心，但这么久才醒，还是担心灭五感对他造成的影响。


    仁王雅治率先调侃说：“哟，睡美人终于醒了，piyo。”


    山崎凛回神，嘴角抽了抽，“仁王前辈这只是个意外。”


    幸村精市上下打量，“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灭五感对你有什么影响？


    山崎凛严肃说：“有，我的左手特别酸，是不是哪位前辈在我没知觉的时候压到我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明明是你自己睡着压着自己的手，哪有别人。”有前辈吐槽。


    山崎凛挠挠头，“是这样啊！”


    山崎凛语气柔和：“部长，灭五感很有趣，我休息这么久不只是灭五感的原因，我不是突破了嘛，天衣无缝之极限消耗体力是正常招数的两倍甚至更多。前辈，让你们担心了。”


    “我感觉自己很有收获。”


    他站起来朝幸村部长鞠了一躬。


    幸村精市轻声说：“没事就好。”有人能接受灭五感我很高兴。


    “期待下次与部长的比赛！”


    “可是山崎，你今天打网球存在问题不小哦。”


    “这个我也感觉到了，”山崎凛声音小了下来，“我们后面私下说，希望前辈能给些建议。”


    幸村精市没说话，把地方让给其他人，默认两人会私下聊聊。


    看部长让出位置，最年长的坂田前辈率先开口：“恭喜山崎成为网球部正选了。”


    山崎凛微张口怔怔望向坂田前辈。


    以他和部长比完赛的状态，山崎凛可以说是直接鸽了剩下的最后两场比赛，自然这两场比赛算输掉了，加上和部长的比赛总共是输了三场。


    而坂田前辈也是输了三场，按理说他们两个要再比过一次，才能决出本组剩下一个正选席位花落谁家。


    坂田凉介无奈一笑，他是想要在国三最后一年赢得网球部正选的位置，可是天赋和努力都是这么不讲道理，他输的那三场比赛里其中之一就有和山崎凛的比赛，还是大比分获胜，输得自己心服口服。


    准正选也不错，至少是我努力过后得到的。


    短时间的再一盘比赛就能逆风翻盘？坂田凉介清楚自己做不到，他和柳莲二坦言不用再比了。


    算上来今年准正选的位置也是自国一进入网球部来自己获得的最好成绩。


    坂田凉介静下心，至少准正选在网球部也有参加关东大赛、全国大赛的资格，这也将是自己三年来第一次有资格代表立海大网球部出战。


    “不用担心，正选的位置山崎你比我更有资格，你可以做到更好。我潜力有限，准正选的位置对我而言足够了。”


    山崎凛很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他听见自己说：“谢谢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