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正月十八

作品:《我娘

    “你骗人……我明明听到你唤我昙儿……”


    孟齐光不觉发笑,怎么喝醉的陈流徵脑子还如此灵光?


    陈流徵摇摇晃晃将头抵在他肩上,闷声道:“这世间只有一人会如此称我,可惜他已经……”


    他右手托起陈流徵的脸,月光下不施粉黛却依旧明艳的美人,此刻眼角竟挂着一滴泪,他心中一慌,几乎要转身逃跑,她可是清醒了?可是认出了他?


    “可惜他已经死了,我也忘记他是谁了……”


    孟齐光释然一笑,拇指拭去陈流徵泪水,轻轻道:“死了才好……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是最该被千刀万剐的人。”


    不料陈流徵却吐出一句:“你又骗我……”


    他听出这话并未委屈的娇嗔,而是痛苦的叹息。


    他心跳骤然加快,即便与她成亲时,也从未这般紧张,他喉咙好似被堵住,说不出一句话,他好怕她认出他,可他又希望,那些话是对他说的。


    然而陈流徵那空洞茫然的眼神,分明在告诉他,她此刻还醉着。


    “我找人来带你回去,外边太冷,会着凉的……”


    话音未落,陈流徵便被人一把拽走:“她怎样与你无关,你管好自己即可!”


    孟齐光的手僵在半空,面对眼前人怒意外露的嘲讽,说道:“映淮原来也在此处。”


    不想眼前少年冷笑一声:“你称我什么?”


    孟齐光此刻才意识到,曾经奶声奶气跟在他身边的小娃娃,如今已长成了剑眉星目的少年,与他形同陌路。


    他低头后退一步,微微躬身,恭敬道:“殿下。”


    “知道就好。”


    他再抬头时,谢映淮已护着陈流徵离去。他转身往回走,指尖还残留着那点温软触感,许是上天佑他,让他在今日见到了想见却不可见之人,并且她清醒后,也不会记得此事。


    屋内炭火烧得旺旺的,谢映淮拎起陈流徵身上披着的外袍,随手甩在了一旁的角落里。


    怪他来晚了一步,竟让那人的手搭在了阿姐的腰上,晦气!真晦气!


    他费了好一番功夫将醉倒的陈流徵扶到床上,好容易才按住她乱动的手脚,整理好她的长发与衣领,扯过锦被盖在了她身上。


    然而一低头却见陈流徵面色潮红地望着他:“不准你再唤我昙儿了……”


    嗯?


    他瞬间伸手将躺下的陈流徵又拉了起来,轻拍她的脸,咬牙切齿道:“好好看看我是谁。”


    “你是……”


    眼见陈流徵晕乎乎的样子,他知晓没必要同她置气,她或许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可在这样的混沌时刻,她脱口而出的还是那人。这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陈流徵,你不能爱他。”


    两人鼻尖相距不过毫厘,谢映淮抬手扣上她后脑,轻轻一揽,便尝到了今夜的酒香,很烈,很灼人。


    烛影摇曳,两人气息纠缠间,谢映淮喉间溢出一句:“往后你只能爱我。”


    屋外忽起风雪,曾经的梦境就此成为现实。


    过往岁月,他不知有过多少次的伤情时刻,他只是晚了孟齐光一步而已。


    可惜,孟齐光并不懂珍惜,偏要做那些令人生厌的事。


    陈流徵与他和离,他该是这世间最开心的人,然而看到她独自一人枯坐在湖边,他没有一丝的快意。


    他替她难过,替她气愤,将心交给了这样一个该天打雷劈的人。


    他头一次想杀人。


    可他只是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轻声道:“阿姐,还有我呢。”


    他知晓陈流徵对他无意,他也可以用这样的身份一直陪在她身边,但他如今不愿了,他决意住进陈流徵心里,不许那人还有一丝一毫的位置。


    房间里暖意融融,他不舍地离开眼前人唇瓣,复问道:“再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


    陈流徵比先前更迷糊了,不过方才的惆怅一扫而空,她攀上谢映淮的肩,痴笑道:“我看着像……画中人……”


    而后身子前倾,毫无防备的谢映淮竟被她压在了身下,她俯身捏着谢映淮的脸:“多大了?可有婚配?可有心上人?”


    “嗯?”


    未尽之言淹没在喘息间。


    ……


    昨天不该喝那么多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以宁睡眼朦胧地起身,盯着头顶的杏色床帐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不在沈府,昨日和陈流徵一起来温泉别院了,泡了温泉,喝了酒,好像……还遇到了鬼?


    哪来的鬼啊,肯定是又看花眼了,不知吓着别人没有。


    她懊悔地拍着脑袋,房门突然被推开,吓得她立马往被窝里钻,皱眉喊道:“谁允许你进来的,好没规……”


    “好没规矩,”见沈以宁尴尬噤声的模样,谢知凌顺口接道:“我想着你应该醒了才直接进来,往后会记得敲门的。”


    却见沈以宁从被子里露出颗头:“是你的话,也无妨。”


    谢知凌顺势坐在床边,玩味一笑:“确实,毕竟都见过了。”


    “你怎么会来这儿?”沈以宁裹着被子挪到谢知凌身边,“难不成是沈府里的人又向你告密了?”


    “好聪明啊,我同映淮一起来的。”


    沈以宁无视他的调侃,假意怒道:“我回去定要好好地说他们,还有你,有能耐就一直呆在我身边啊,不要假手于人。”


    “好聪明啊,连假手于人都会用了。”


    “哼,”沈以宁斜睨他一眼:“我会的可多着呢。”说着突然身子一震,掀开被子看了看又立马裹紧:“你……你……你方才说的‘看过了’是什么意思?”


    谢知凌不慌不忙:“你昨日喝醉掉进了池子里,我把你救上来,帮你洗澡,换衣服,‘看过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沈以宁朝后一仰,栽倒在床上,怪不得她穿的寝衣不是记忆中的那件,所以这意味着……她嚎叫一声,将头埋进了绣枕里。


    偏偏谢知凌还在她耳边补充道:“原本是找了两个婆子给你换的,但你好像不太愿意,必得我来才行。”


    什么?她竟是这样么……


    眼见沈以宁耳朵已经全部红透,谢知凌却不依不饶,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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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扯着锦被:“如今可是要翻脸不认人了?昨夜你可不是这样的,明明缠人得很……”


    缠人?沈以宁猛得起身,小声说道:“难不成我……我对你……”


    谢知凌点点头,表情似在回味:“昨夜已经尝过了,滋味不错。”


    尝……尝过了?什么叫尝过了,尝过了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为什么她毫无印象了,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而且看谢知凌的意思,好像还是她主动的,她胆子竟然这么大么?真是的,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好像是味觉失灵时吃到了心心念念的东西,赔本买卖。


    “以宁,你是不是也觉得有些东西应该醒着来一遍?”


    妈呀,谢知凌怎么能看透她的想法,她一抬头便对上了谢知凌似笑非笑的眼神,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她昨晚到底说了些什么啊?难不成将平日所想全部吐出来了。


    “其实,三月初一是个好日子,父皇会下旨的。”


    听到这话,慌乱不安的沈以宁突然静了下来,支支吾吾道:“你该不会……是因为昨天那件事才想对我负责吧……”


    “想什么呢?”谢知凌伸手在沈以宁脸上揉了一把:“昨天的事,到底该谁对谁负责,你不清楚么?难不成你想逃?”


    她不想逃,但与此同时,某人是真的逃了。


    陈流徵被宿醉的头痛搅醒时,天色已经大亮,她全身烫得像被火烤过,口中干涩不已,她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


    她抬手扶额时忽然触到一片温热的肌肤,她缓慢偏头,晨光斜斜照在那人弓起的后背上,鲜红的抓痕从肩头一路蜿蜒到腰窝。


    这什么?这谁啊?


    陈流徵猛得捂住嘴,将惊叫闷在喉间,此刻才觉全身酸痛无力。


    她蹑手蹑脚下床,胡乱抓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身上遍布的吻痕令她心慌不已,完了,昨夜干下荒唐事了,她明明记得别院里没有其他人啊……


    榻上传来布料摩擦声,她不安转头,熟睡的谢映淮散着墨黑长发,脸颊泛着薄红,嘴角还噙着餍足的笑意。


    陈流徵被吓得后退,不防踩中满地绫罗滑倒在地,她疼得眼前发黑却不敢出声,所幸这响声并未惊动谢映淮,她急忙起身顶着一头乱发冲了出去。


    冷风灌进松垮的衣领,她边跑边系衣带,昨夜零碎的画面开始不断涌入她的脑海,谢映淮滚烫的手掌扶着她的腰肢……她不敢再想下去了,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廊柱上。


    她真是昏了头,怎么可以做出如此禽兽的事情,映淮他……明明把她当成……


    总之他们怎么都不该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关系。


    她以后还怎么面对谢映淮啊?要不趁现在他还没醒,直接跑回府里吧,然后称病一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流徵忧愁不已,迎面撞上了红着一张脸的沈以宁,两人对视一眼,默默低头,擦肩而过。


    走了几步又倏然顿住,同时转身,紧紧握住了彼此的手。


    “流徵!”


    “以宁!”


    两个人泪光盈盈:“我们往后再不能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