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么王要用刀芒草做青草蛋糕？”


    “到底是谁告诉万敌刀芒草可以当野菜？”


    我和白厄半瘫在位子上哀嚎，对视一眼，又痛苦闭上双眸。


    嘴里还是满满的刀芒草味道，直击灵魂，但没有人有起身漱口的欲望。这东西和薄荷一样，灌水了更冲，本来就半条命快没了，等着自己散吧。


    人还是要面对现实的，虽然并不想要这个抗性但白厄确实逐渐习惯……麻木……额，从灵魂升天状态恢复速度提高不少。他已经缓过来了。


    “你说，”他语气沉重，“万敌现在还有多少刀芒草？”


    我：“……”


    我不是很想面对这个问题，但还是顺势想了想阿那克萨戈拉斯办公屋周围……


    白厄：“……别昏啊到底有多少？”


    “……够我们两个吃半个月，如果王采用一些会损耗原料的手法烹饪，再排除制作失败的，约莫一个星期？”


    庆幸美狄亚只随手递给我一包种子。


    “那稳了，”白厄松口气，“寻常的烹饪方式他都尝试过了刀芒草毫无死角，在进行青草蛋糕之前他还在用红土——就那个大地兽的红土饲料。”


    “他用这东西裹刀芒草然后放火堆里你懂吗？”


    我：“……”


    叫花刀芒草吗有点意思。


    “我看他还会死磕那什么青草蛋糕——话说这是什么鬼才才能想到的点子——做这个损耗可不小。”


    我：“……”


    那个鬼才就是我，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冒出来，请怪失忆前的我。


    但是白厄说的对，蛋糕损耗包大的，因为万敌为了保留刀芒草的风味让大家知道是在吃草——其实不用保留味道已经足够浓了——甚至用刀芒草榨汁搭配一些水果做果酱奶油什么的……


    我和白厄两个人就这么生不如死地吃了三天刀芒草为主题的各种食物——做蛋糕不耽误悬锋的王储继续钻研刀芒草的搭配之道。


    白厄比我想象中还能吃，有时候我都想问他是不是落什么把柄在王手里了，怎么惨得和我在阿那克萨戈拉斯阁下手里一样。


    其实是训练量大消耗多还爱好战斗和鉴宝……也就是吃得多还缺钱……白厄根本拒绝不了万敌的包饭。


    这也是为什么最终由救世主扛起所有刀芒草。


    预估应该差不多了，我和白厄两个人心心念念万敌存货耗尽，但并没有。


    “去问问？”他提议。


    我应下。


    ＊


    “王啊……那个……你到底从神悟树庭收了多少刀芒草？”我的盼头我的希望都快磨灭了为什么您还有啊？


    一手拿刀芒草果酱一手拿刀芒草粉末在思考布丁比例的万敌示意我自己去翻账本别打扰他研究做饭。


    这油盐不进的刀芒草赫然已经成为了他厨子生涯的一大关卡，以前认为不能吃只是觉得没必要但未必就真的不能——就像一般的花那时候他也不会拿来做菜但实际上很多甜点啊都可以。


    万敌和刀芒草磕上了。


    我真心希望这对cp快点be、he、te、oe……总之快点来个结局而不是折磨旁人。


    这么想着我翻开账本，开始寻找几天前的记录。


    我：“……”


    我嗓音颤抖：“王啊……”


    “嗯？”


    “您，是不是，记错了？”


    万敌：“……”


    对自己数学并无自信的万敌默默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看，皱眉：“……哪有问题？”


    他三十七度的嘴里吐出比哀地里亚暴风雪还寒冷的字句：“就是这么多，没记错。”


    “……”可是王，这是我和白厄两个人一年都吃不完的量啊，是邪恶的阿那克萨戈拉斯终于搞定泰坦，用泰坦的力量复制粘贴了一大堆来报复吗？


    我恍恍惚惚和王道别，恍恍惚惚去和白厄分享了这糟糕的情报，然后和白厄两个人一起恍恍惚惚不愿意面对晴天霹雳的未来。


    “拾线月活动什么的，其实也不是非参与不可……”在白厄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我别过头，“要不我提前回树庭去和阿那克萨戈拉斯道歉……”


    “你要留我一个人面对无止境的刀芒草吗？”


    “……”不要说得好像我是什么人渣啊，我只是不想面对无止境的刀芒草我有错吗？


    “……对了，到底哪来的这么多刀芒草？”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开始调查到底是谁导致了这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惨剧发生。


    “……”


    ——美狄亚，你小子。


    居然担心随便种的方法成功不了于是广撒网吗？我只是绕阿那克萨戈拉斯阁下屋子周围洒了一圈，你居然直接种了一麻袋吗？


    没想到要靠悬锋蜜酿才能长的刀芒草也有物种入侵神悟树庭的一天。


    据说阿那克萨戈拉斯阁下好不容易处理完自家周围的就被美狄亚以经验丰富为由拉去当壮丁了。


    “……你现在还回神悟树庭吗？”


    “……奥赫玛也挺好的其实……”


    我现在真的觉得，回去了会被阿那克萨戈拉斯阁下揍死，这冥冥之中的不详预感和师父每次撸袖子揍我之前一模一样。


    白厄也觉得如今无路可逃，抱着最后的期望问我：“你不是王的史官吗？你不能去劝劝万敌放弃刀芒草吗？”


    “额……你没劝吗？”


    “劝了。”


    “那，王怎么说？”


    “他说悬锋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


    “……”


    我干巴巴地：“那，那他都说不想放弃了……”


    在白厄的不可置信里，我声音逐渐变小：“那，他想研究，就研究呗……”


    “……你们之前都是这么过来的？”


    “是？”


    “就没有人阻止万敌的创新吗？”


    “但是，但是也有人一直支持啊！”


    白厄：“……”


    白厄：“那个勇士是谁？”


    “……额，帕狄卡斯……”


    “他居然一直支持万敌这要人命的创新？！”白厄不可置信居然真的有这种人存在。


    我：“……”


    我默默低头不敢直视救世主深邃的眼神：“因为他是负责治疗的不能倒下，所以有和王一样的试菜豁免权。”


    “……”


    这不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只想看乐子所以次次支持吗？！这能算吗？


    这、这怎么不算……我心虚地想，不敢说如果那五个家伙都不同意，额，我会支持的。


    毕竟王失望概率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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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百，我倒霉概率五分之一，还是，还是可以赌的。


    其实大家都是抱着倒霉的不一定是自己心态一次次同意的……那不然怎么办，得罪厨子吗？


    白厄看我好像在看一个已经没救的王厨……


    我不敢反驳，挑战可能要吃一年甚至更久刀芒草的人的绝望。他看起来快碎了……


    “指望你没用，”白厄平静地说，“走，我们去堵阿格莱雅。”


    我：“……好的，都听你的。”


    ＊


    白厄：“……什么叫做阿格莱雅你也买了一批刀芒草？”


    过于震惊以至于白厄没注意到一旁缇宝表情的不忍直视。


    阿格莱雅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看向我，问：“听说万敌购买了一批刀芒草？”


    我茫然点头。


    “你觉得我把这批刀芒草给他送过去怎么样？”阿格莱雅又问。


    “……缇宝老师，我是不是幻听了，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完美无缺陷的黄金裔对吧？我已经感觉自己出现幻觉了，刀芒草怎么可能会越吃越多呢……”白厄喃喃。


    “小、小白，你冷静点，阿雅……你知道的阿雅人性遗失太多……”


    “果然刀芒草不是人能接受的吗……”


    “振作些啊小白！”


    白厄忘本了，他已经忘记了之前是如何想的我没救了，重新把充满希望的目光投向我。


    拒绝，求你了——那里面明晃晃写着。


    我：“……”


    我看了看白厄和缇宝老师，又看了看阿格莱雅，答应还是拒绝？无法抉择。


    于是我抛开一切思考王会不会喜欢。


    得出答案是的，而且阿格莱雅现在是同伴这礼物可以接受，不用担心欠下太大人情王有压力。


    “感谢您的馈赠美丽的阿格莱雅女士，”我在白厄的绝望里大声赞美，“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上忙，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找我，我一定尽力。”


    还可以自己还人情，这简直是给王的完美礼物。


    阿格莱雅轻轻点头，把准备好的单据递给我，目送我快快乐乐去找万敌。


    然后看向缇宝。


    “吾师，你看。”


    她说什么来着，绝对上钩。所以为什么要和白厄说自己人性遗失太多，这送礼不是很成功吗目的也达成了。


    缇宝：“……”


    我高估了你的人性，却低估了史官阁下的厨力。但你们几个把日子过好的同时要不要关心一下小白……


    “小白！清醒一点！”


    “刀芒草……刀芒草在跳舞……刀芒草越变越多……”


    ＊


    走出门风一吹，我的脑子清醒过来。


    “……”不敢回去面对白厄，甚至不敢回忆他当时绝望的表情。


    但欧洛尼斯的诅咒让我清晰重温了救世主眸光破碎的全程。


    那时候我在干什么，哦我在想王可以拿这些做多少青草蛋糕。


    我：“……”


    我反思了一下自己，然后觉得输给王他无需自卑，然后又默默重新反思了一下自己。


    ……不管了先把礼物送给王吧！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考虑，总、总不至于真的让白厄的未来都是刀芒草的！


    王这么想研究刀芒草一定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