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地看着冥焱的那团黑影距离我们越来越远。


    并且，随着冥焱的逃离，只要是他经过的地方，山川大地，都会瓦解成废墟。


    如果只是山崩地裂也就罢了，但这些地方都有人类的存在，都会存在伤亡！


    该死的冥焱快给我停下来！！！


    我恨自己为什么能力那么差劲！竟然连一个受了伤的冥焱都追不上！


    “别追了。”封渊在前面率先停了下来转身对我说道，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咬咬牙，看着冥焱一转弯就不见了。


    我知道封渊的顾虑，他也看到了底下变成废墟的灾难，人们的哀嚎声，穿透进我们的耳朵里。


    如果再追下去，这样的灾难，是不会停止的……


    我狠狠甩了下手，“我们应该做足准备的，否则……事情就不会，不会……”


    我一想到这儿，立马往回赶去。


    向叔叔跟司空叔叔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呢。


    ——————


    那片战斗之后的废墟里，家里的鬼怪也都瘫软在了一旁，身边堆满了被镇魂的恶鬼沙土。


    玄武想要驼司空叔的尸体离开，但是，天佑哥拦下了，主动背起他父亲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往回走，离开这儿。


    小镜子趴在了司空叔的身上，一个劲儿地哭泣。


    “真的……无力回天了吗？”我最后问了一遍司空青罹。


    他是司空家的初代，也可以说，是治愈这块的权威，只要他说一句，能治，那绝对能够治愈。


    可他，如果说一句，救不了……


    “已经救不了了。”司空青罹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他的目光始终看着脚边趴在司空叔尸体上的小镜子身上，湿润的眼眶告诉我，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也已经尽力了。


    我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刚才被忽略的剧痛，此刻猛地回来了……


    我重重地往后倒去，再也没有力气去支撑自己的身体了……


    在倒下的那一刻，我的身体跌入了熟悉的怀抱……


    封渊一把抱起我，眼神专注又心疼地看着我……


    这一场仗，我们输了……


    输得很惨，很狼狈……


    ——————


    这一次，在昏睡的梦里，我看到了好多好多的尸体……


    山崩地裂，海浪袭来，所有人都无处可躲。


    尖叫声，哭喊声一片，没有人能够逃脱……


    尸横遍野的场景，就像是一根刺，硬生生扎在了我的脑海中。


    那些歪七斜八躺着的尸体里面，好多熟悉的面孔，有村里的人，有学校的同学跟老师，有江少瑜跟项少桀，还有生活中经常见到的一些熟人。


    包括……向叔叔跟司空叔他们。


    他们都已经死了，死得很难看。


    而我呢，却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发生这种事情，归根究底，是我的原因，是我没有除掉冥焱导致的！是我失误了！是我间接地导致了所有人的死亡！


    从睡梦中醒来的那一刻，我眼角滚烫的泪水也随之滑落……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封渊。


    我没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封渊紧紧抱住我。


    “封渊……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害死了叔叔们！我早该知道今天这场仗会输的！我不该带着所有人去找冥焱的！都是我的错！我有罪！我有罪……”


    “不是你的错，安宁……”封渊摸着我的脑袋，安慰我道。


    门口，还传来了司空青罹的声音，“晏安宁，这不是你的错，今天的事情，谁也算不准，要说错的话，那大家都有罪。”


    我使劲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我应该知道，今天这场仗，我们肯定会输！我早就该坦白的！”


    “我一直以来都做一个梦，梦里，我们所有人是在万界之轮附近攻打的冥焱，不是在昨天的地方！梦境都已经提前告诉我了，我却还是带着所有人继续攻击冥焱，这都是我的错！”


    “是我没有顺意老天爷，才导致叔叔们惨死，如果我能够早点告诉你们，或者，早一点停止，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现在追悔莫及，为我的愚蠢感到愤怒，感到自责……


    明明梦境都已经告诉我了，提醒我了，甚至，韩夜临住处的那一幅画，也已经预知了最后的战役会在哪里，会是什么样的，我却没有领悟，带着大家一股脑儿地攻击冥焱。


    最后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我有逃不开的责任！


    “对不起……封渊，我觉得……我承受不住这样的责任，这样的压力，我想……退缩了……对不起……”我怂了。


    对，就像个乌龟一样怂了。


    封渊抱着我，没说话。


    司空青罹叹了口气，“晏安宁，命运的齿轮不会因为万界之轮而停下，你的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你的错，是老天爷的错。”


    “可是，如果这一次，我拦住大家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件事情，这还是我的错啊……”


    “不，事情一定会发生的，只不过，到时候会换一种方式罢了。”司空青罹解释道。


    我看着司空青罹……


    “你是说，命运是不可逆的，是吗？老天爷，已经把事情的结局，都已经安排好了，对不对……”


    司空青罹皱起好看的眉头，微微垂下头，长长的头发滑落肩头。


    就在我觉得，他会点头的时候，封渊开口了，“安宁，没有命运这一说，老天爷不会掌控所有的事情，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宿命来解释。”


    司空青罹点点头，“嗯……封渊说的没错。”


    他说着，边走出了我的卧室。


    我从司空青罹的脸上，看到的，却是一种宿命感……


    封渊转过我的头，捏住我的下巴，眼神坚定有力地看着我，“安宁，你不是说过，要跟天斗吗？那我告诉你，只要你想，这片天，你想捅破都没有问题。”


    我愣愣地看着封渊的双眼，“可刚才司空青罹也说了，命运是……”


    “他那是悲伤过度，胡言乱语了。”封渊眼神一暗，冷冷地回道。


    啊？


    我不太相信封渊的这个说辞。


    “他怎么可能胡言乱语，他……”


    封渊皱起眉头，眼神变得严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