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寻

作品:《杉林往事

    到了家徐清阳跟印楠饭局还没回来,她跟爷爷奶奶打了招呼就回了房。


    回想刚刚车上那种暧昧的气氛,心里更加烦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她想起上回在服务区被骚扰,故意当着温从信的面说他是男朋友,后来他也没问,也不知道他介意不介意,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他经常说那些暧昧又让她遐想的话,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


    徐运纠结半晌没个头绪,想主动表白,之前闻逸那里失败两回的往事又钻进脑子里。她怕了,要是再被温从信拒绝,真地一头撞死算了。


    她对温从信的心思可比当初对闻逸热切多了,经历了这么多事,爱或者不爱,有多爱,她心里明镜似的,一清二楚。


    洗了澡出来,看到闻逸发的信息,祝她新年快乐,再次诚恳跟她道歉。


    徐运翻到前面,其实年三十那天闻逸就给她发过信息,祝她新年好。她没回,只在四人群里说了一些吉利话。


    这会儿看到心里只叹气,想想闻逸也可怜,付出那么多心思,最后落得这个下场。


    “新年快乐,过去的都过去了,我没有放在心上,也祝你新的一年越来越好。”


    那头闻逸很快回复过来,谢谢她,也问她他们还是不是朋友。


    “是,当然是朋友。”


    闻逸估计心情好了不少,又关心了一下她的日常。


    徐运没有回。


    她自己也不纠结了,个人有个人的缘分,初六就见招拆招吧。


    初六早早起床,出门跑了六公里,出了一身汗,精神很多。


    她有古怪的癖好,心里有事悬而未决的时候,总要健身房里虐虐自己才舒心。越狠越有劲,享受肾上腺飙升的刺激。


    到了御园门口,保安上来问好。


    笑着跟她说六栋的温先生一早打过招呼了,她的车来了直接进去。


    徐运谢过他往里去。


    大致这样的小区都差不多,一栋栋褐石别墅隐在园子里。御园建得早些,栽种的树木要比朗园繁茂,私密性更好。


    就算是冬日里,物业也把小区装扮得漂亮,披红挂彩。


    那天晚上来她没仔细看,温从信家院子比她家的要小些,里面也种了花草,但是没她家多。


    院子旁边是车库,他的车停在门口。


    她按了门铃,没一会儿温从信开了门出来。


    “徐运,快进来。”他穿了一身运动服,估计家里开了暖气。


    “随便坐。”温从信接过她的外套挂好,又给她倒了柠檬水。


    “你一个人住?”徐运好奇,这栋房子连地下室有四层。


    “嗯,这里安静。”


    她喝了两口水放下杯子,拿起桌上的袋子:“我做的贝果,燕麦和肉桂提子,给你当早餐。”


    “你记得我喜欢的口味?”他嘴上问,眼睛却肯定地望着她。


    “当然,我自己做的,比店里的更健康。”


    她打量温从信的家,美式的装修,复古温暖,阳光洒进来好美。


    “喵~”


    徐运刚起身准备再倒杯水,楼梯上下来一只猫。


    “天呐,好可爱呀。”


    她走过去就想抱,主子扭了屁股无视她。


    “温从信,你养的吗?好可爱呀。这只加菲叫什么名字呀?”她眼睛眨也不眨跟着加菲猫转。


    “嗯,养了三年了。叫‘寻’。”


    怎么怪怪的,这听起来就好像她的名字念快了。他真不是故意的?


    她转身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眸子里藏不住的笑意,也一眨不眨望着她。


    “‘巡’?主子每天在家替你巡逻吗?”她歪着脑袋,对这个名字不解,一般宠物不都叫“咪咪”、“团团”什么的吗?


    “寻找的寻。”


    “好特别。”她笑了笑,暗叹自己想多了,三年前恐怕温从信都想不起来她是谁吧。


    又转过去看主子,“寻,过来,寻,过来给我摸摸。”


    主子眼神都不给她,她泄了气又转回头看温从信:“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寻找一个人,寻找一个结果。”他深深地看她。


    她心里嘀咕,也是个有故事的男同学。不知道他在寻找什么?算了,未知的事情才能让人兴奋,答案她总会知道。


    “我小时候家里也养过一只加菲,叫blue,比你家这只还要好看。”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高中的时候blue走了,陪了我十年。”


    她叹了口气:“后来家里养了只蓝猫,我去香港了,跟我不亲。你家这个好像也不喜欢我。”


    她说着孩子话,温从信喊了她坐下:“你常来,他跟你熟了就黏着你了。”


    “好,下回我给他带玩具。你又不早点告诉我。”她嗔怪地望着他,又问寻是不是男孩子。


    温从信说是。抱了寻过来放在腿上轻轻按揉它的小虎头。


    寻享受地眯了眼,看得徐运羡慕不已。


    “你试试。”温从信受不了她艳羡的眼神。


    她惊喜地伸了手,小心翼翼地抚摸。


    估计是换了人,本来享受的主子突然拱了起来。


    温从信抬手抓住她的手,去抓挠寻的尾上腺。


    突然的肢体接触让她心里一惊,她心跳加速,不敢看他,只盯着寻。


    小家伙又舒坦起来,温从信松开她的手,两个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他慢慢把寻抱起来放在她腿上,起身看了一会儿,跟徐运说他去做饭。


    徐运摆摆手让他走,她眼里有了主子温从信就靠边站了。


    撸猫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她顺着寻的毛发,从头到尾轻轻抚摸,寻享受得很,眯着眼发出呼噜声。


    “你跟你的铲屎官一样,有时候粘人,有时候高冷。”


    她手上不停,嘴上嘀嘀咕咕说着温从信的坏话。


    寻舒服得差不多了,从她膝头跳下来,扭着屁股走了。


    徐运拍拍手起身去厨房找人。


    “玩够了?”温从信转头看她,手上不停,“徐运,我还想吃小炒黄牛肉。”


    “你真不要脸。”她不可置信,“我是来做客的。”


    嘴上说着,手却老实地挽起袖子:“你都做了什么菜呀?”


    他笑着看她:“等会儿就知道了。”


    两个人一起在厨房忙碌,很快弄好了饭菜。


    文昌鸡,小炒黄牛肉,干煎黄鱼,清炒芦蒿,上汤豌豆苗,清炖牛尾汤。


    “这两道菜我跟店里厨师学的。”温从信指着文昌鸡和上汤豌豆苗。


    一个清爽,一个翠绿透着鲜嫩。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亮亮的眼睛望着他,心里知道答案,但是就想听他亲口说。


    “上次你吃了不少。徐运你多吃点蔬菜,这个豆苗你尝尝,里面加了火腿和咸鸭蛋,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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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清炒的好。”他给她夹菜,眼里的笑藏不住。


    她心里跟裹了蜜糖一样,上回在他店里,她随口说了不喜欢清炒的蔬菜,他都记在心里。


    现在又变了花样让她舒心。


    清炖的牛尾汤她也喝了两碗。心里满足得不行,他怎么这么会做菜。


    窗外阳光铺了满院,枫叶已经掉光,有风拂过,光秃秃的枝头摇了摇。那颗挂了果的柠檬树被搬到了院子里晒太阳。


    留了温从信收拾,徐运推了门出去。


    深深吸了两口气,寒冬的正午脱去了凛冽,暖阳里送来腊梅的清香。


    她坐在藤椅上发呆,跟温从信的相处让她沉溺于岁月静好的欣喜中。若是日子能这么长长久久地过下去,她是愿意的。


    总觉得心里的天平倾斜得不像话,工作那头的砝码少了些。


    她回想他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时不时处在畅想和自嘲交替的情绪里。


    春节她暂放下工作,一头扎进这种真实的甜蜜里,甚至都烦恼过两个人长期分隔两地该怎么维系感情。


    今天她本来想跟他要个答案,现在又生了怯,生怕失望,还是再给彼此一点时间吧。


    胡思乱想着听见温从信叫她。


    徐运起了身,搓了搓脸,推了门进去。


    桌上放了一个锦盒,看不出来里面装了什么。


    温从信从楼上下来,边走边说:“打开看看。”


    她狐疑望了他一眼,抬手拔了玉色的插销。打开里面黄绸的布上躺着一把绿泥荷叶壶。


    徐运眼神亮了亮,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她轻轻拿起,小心地端在手里瞧。


    “蒋老先生的作品!”她抬起头看他,眼里藏不住的激动。


    “新年礼物喜欢吗?”温从信走到她身边,右手撑在桌面,低了头看她,眼睛里蕴着笑。


    “送给我?”徐运讶异,“这个太贵重了。”


    蒋蓉大师的荷叶壶,现在的市价估摸得六位数了。


    “再好的东西束之高阁珍藏也抵不上真正热爱它的人对它的欣赏。就像这把壶,你懂它,善用它,就是它的价值。”


    她懵懵点头,温从信说得对,可是还是太贵重了。


    温从信看她还在纠结,抬手拿过她手里的壶放进了盒子里。


    他又凑近她一点,低着声:“我精心准备的礼物,你不会拒绝吧。”


    徐运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温暖又舒心。她红了脸,微微后退,声音轻柔带着害羞:“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新年礼物。”


    “嗯,不要紧,以后补上。”


    在御园吃了晚饭她才回家。


    下午本来两个人一起看电影,估计温从信觉得她喜欢赛车,给她挑了速度与激情。


    天知道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爆米花电影。


    飙车的戏本来紧张刺激,可惜在她这里配上同样紧张的BGM反倒成了催眠曲。


    她摇头晃脑,最终高度服从本心,歪在温从信的肩膀上睡着了。


    最后的记忆就是他似乎僵了一下。


    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客房的床上,温从信给她留了言,他回大院一趟,关照她等他回来,吃过晚饭再回家。


    徐运把头埋进被子里,又害羞又开心。


    他送给她的礼物,茶叶,紫砂壶,都送到她的心坎里。


    多好的温从信啊。


    心里又升起惆怅,这层窗户纸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