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房内


    于滇北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里举着一根红艳艳的糖葫芦。


    “桑姐姐！谢师兄让我问问你，今晚的庆功宴要不要加上一道‘灵力火锅’呀？据说用火系法术加热的话，汤底能自动地调节锅底的辣度！想想就很好吃！”


    桑绮文头也不抬地回答他：“让他自己研究去吧，没看我在忙着呢吗。”


    于滇北将手中的糖葫芦放到一边，然后倾身凑过来，好奇地盯着桑绮文面前的“药剂”问：“桑姐姐，我的好师父，这又是什么好东西？”


    桑绮文拿起滴管，极其小心地将一滴端粒酶激活剂滴入溶液，说道：“这是‘返老还童药’，按照我的理论研究，这丹药能让细胞恢复到人年轻时候的状态。”


    于滇北听了之后，眼睛发亮，掩盖不住激动的心情。。


    他兴奋地大声嚷嚷道：“哇！那岂不是能让青云宗的众多长老们重回巅峰？掌门师叔上次还说腰疼呢！这下就有救啦！”


    桑绮文嘴唇微抿，并未回答，她的视线一直盯着溶液的颜色。


    此时溶液的颜色正在由淡淡的金黄色转为土红色，再仔细查看之后，溶液表面竟浮现了细碎的光点。


    “不对，现代端粒酶不会发光，这是何缘故？”


    系统突然出声提醒道：【叮叮叮！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


    警告！！修真界灵力可将催化端粒酶的活性效果提升到10倍以上！


    警告······此状态下，细胞的分裂速度正在失控！】


    只听“砰”得一声，炼丹炉被涌上来的气雾直接掀开，丹炉的半空中云雾缭绕，待散开之后，桑绮文看到了一颗晶莹剔透的丹丸。


    她喃喃道：“这么简单就成功了？”


    桑绮文迟疑地用手去接那颗悬浮着的丹药，下一秒，丹药突然无征兆地炸开，炼丹炉内立刻被一片红雾笼罩着，以炼丹房为中心，向四周空气扩散着。


    “咳咳咳！桑姐姐，这玩意儿吸进去不会有事吧？”于滇北疯狂地用衣袖挡住自己的口鼻，面露惊恐地问道。


    桑绮文刚想回答于滇北，突然觉得身体不太对劲。


    她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怎么变得又软又小？


    她震惊地从随身储物袋中掏出一面铜镜，她看见的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杏眼圆睁，脸颊上还有可爱的婴儿肥。


    “什么情况！系统！”


    于滇北也变了，原本清秀的少年此时竟像一个刚会学会走路的瓷娃娃，颤颤巍巍地努力踮脚，为了去够那桌上的糖葫芦。


    001系统也没闲着，它冷静地回复桑绮文。


    【叮~恭喜宿主，您成功地炼制了‘返老还童药’，由于灵力催化过度，药效远超预期~药效持续时间：未知。】


    “完咯，这下闯祸了！”桑绮文想到气体是不断扩散的，而药效已经加强了N倍······


    半个时辰后，整个青云宗内那叫一个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两百岁的剑修长老坐在地上，抱着一只老虎枕头不撒手，嘴里一直嘟嘟囔囔地：“介是我的！不给你们！”


    药庐长老现在是个约莫四五岁的小丫头，此时在药罐前面煮泥巴，嘴里一本正经地念叨着：“啊呀，火候还不够，再多加点柴火！”


    最穷凶极恶的玄冥长老，严厉威严的一个老者，现在被一群“小朋友追在他的屁股后面跑，玄冥长老一边跑着一边抽抽噎噎地哭：“你们别抢我的小蜻蜓！”


    谢书云从厨房赶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啼笑皆非的一幕。


    他试探地问了一声眼前的这位扎着朝天辫的小女孩：“绮文？”


    小女孩这才抬起头来，可爱的小脸气鼓鼓地瞪着才“姗姗来迟”的他：“现在知道找我啦？刚刚研究火锅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帮忙？”


    谢书云额角划过几道黑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过，你这样，还挺可爱的！”


    他蹲下来平视桑绮文，强忍笑意用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她胖乎乎的小软脸，终究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桑绮文翘着嘴，一把拍开他的手，说道：“别闹！药效不知道能持续多久，我们得赶紧想办法解决。”


    话音未落，自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谢书云大惊失色，对桑绮文说道：“好像是苏樱的声音，我们一起去看看！”


    他抱起地上小版的桑绮文，召出出云剑，就往尖叫声传来的那个后山方向飞。


    落地，谢书云牵着桑绮文的手走过去，眼前的人让两人同时地愣在原地。


    刘千岁，那个阴险狡诈、心思深沉的大反派，此刻正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只受伤的小白兔。


    他听见脚步声，眼泪汪汪地抬起头看向桑绮文二人：“它，它流血了呜呜······”


    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眼尾还挂着泪珠，眼神极其清澈，真的像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脸上都是童真的天真，没有一丝以前阴沉恐怖的样子。


    桑绮文看着他，怀疑地看向谢书云：“返老还童药，对他也起效了？”


    她眼神示意谢书云：“刘千岁怎么会在后山？不会他的队伍都变成了奶孩子吧？”


    谢书云难得将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而且，他看起来，变回来最原本的样子，不像我们之前见到的样子的‘小版’。”


    桑绮文不安分地坐在石头上，晃荡着自己的小短腿，喃喃道：“所以，刘千岁的小时候并不坏，他其实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谢书云点头附和她：“或许他的恶，是后天经历导致的，最起码现在看起来是善良无害的。”


    “那药效能持续多久？如果长老们一直这样，问题就大了。”


    谢书云一想起满广场的孩子哇哇大哭的样子，不禁捂住了自己的额头，那画面太美，实在不敢想象。


    一旁抱着小兔子的刘千岁此时去了河边，正小心翼翼地为小兔子包扎伤口，眼泪一直没停过。


    苏樱站在不远处，眼神极为复杂地看着刘千岁。


    她轻声的呼唤着刘千岁：“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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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刘千岁停下了手中包扎的动作，抬起头，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漂亮姐姐，你认识我吗？”


    苏樱攥紧拳头后又缓缓松开，最终叹了口气说道：“不，我不认识你。”


    她转身离开，背影显得格外地落寞。


    夜幕降临，在炼丹房忙忙碌碌了好久的桑绮文终于调配出了“解药”，一种能暂时压抑住端粒酶活性的抑制剂。


    她小脸努力装作严肃的样子：“但这个解药也有问题，如果直接服用的话，可能会让长老们的记忆出现短暂空白，也可能是长久的空白······”


    谢书云立刻停下想喂给于滇北的“解药”，疑惑地问道：“空白？他们会变白痴？”


    桑绮文打了个比方对着谢书云解释：“就像电脑重启，需要时间加载数据一样，这些服用了‘解药’的人可能会忘记最近几天，严重的会忘记几年的记忆，不过对于修仙者来说，时间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谢书云想到不同于其他人的小版刘千岁：“那刘千岁呢？他会如何?”


    桑绮文看向不远处陪着兔子玩泥巴的小刘睿（刘千岁），轻声说道：“如果药效消失······他可能会变回原来的样子，我们熟悉的那个刘千岁。”


    在二人的一番慎重的思考之后，解药还是被一一分发给“受难人群”。


    长老们在服了“解药”之后，一个个恢复原状，有的茫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有的捂着头喊头疼。


    而刘千岁那边······


    当他体内最后一丝药效消散之后，他的眼神也随之变得阴冷可怖。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泥巴的脏兮兮的手，又抬头看向一旁分发“解药”的桑绮文和谢书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熟悉的冷笑。


    “这次可真是，一次有趣的体验。”


    苏樱站在刘千岁的身后，轻声说道：“师兄，你该走了。”


    刘千岁并没有回答，只是扭头深深地看了桑绮文一眼，转眼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青云宗恢复了如往日的平静。


    众多长老们对于“返老还童”这件事毫无记忆，只当自己是睡了一觉。


    谢书云站在护山大阵前面，忽然开口问道：“你说······如果刘千岁从小没经历过那些让他变得‘恶’的事，会不会不一样？”


    桑绮文走到谢书云身旁，轻声说道：“或许吧，但是过去无法改变，我们能做的，只是能决定自己的未来怎么走。”


    谢书云低头不语，却牵起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对桑绮文说道：“既如此，我们确实应该担心一下未来，我们回去继续研究你的下一项发明。”


    桑绮文心觉奇怪，不禁问道：“下一项的什么发明？”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防脱发丹药啊，我可不想在哪天渡劫时候被雷劈成一个秃子，我还是比较在意形象管理的。咳咳。”


    桑绮文实在忍不住，对着谢书云翻了个白眼：“好，那我研究出来，你就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