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抱怨非常清晰。


    锦辰脚步停顿。


    深知他性格的宋叙都来不及伤心，搂着锦辰的脖子，“哥，我们回家。”


    “乖，小鱼儿在这等会。”


    锦辰次却没有答应，把宋叙放下，背包也交到了宋叙手里，转身就跑了过去。


    “哥！”


    宋叙甚至都喊不住他。


    砰！


    刘兴被一拳揍脸，直接往侧边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锦辰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走过去拎着衣领又给拽了起来。


    “拖油瓶？”


    又是一拳过去。


    “你…！”


    刘兴试图反抗，抬手又被抓着揍，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眼眶被连揍两拳，视线模糊间，好像一切都被放慢，耳中嗡鸣。


    “锦辰！！快放开他！”


    几个球友连忙扑过来，试图拽住锦辰，“他要被你打死了！”


    钟音甚至都不敢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朋友被揍，血流了满脸，她害怕极了，爆发出尖叫。


    徐啾啾哪里见过锦辰的这一面，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深呼吸着，残余的理智告诉她现在该打120，去摸手机时，抬手都是发麻的。


    突然宋叙走了过来，抱着书包，脚步缓慢，站在混乱之外，靠近锦辰。


    他听见球友让他别过来，锦辰现在见谁都打，可宋叙充耳不闻，只是拉上了锦辰的衣角，又喊了一声。


    “哥哥……”


    锦辰身形瞬停，拳头已经抵上了刘兴最脆弱的脖子，却硬生生收了力。


    “哥哥，我不想待在这里。”


    宋叙又红了眼睛，泪水在眼眶内氤氲，瘦弱指尖抚上锦辰的脸，声音依旧很轻，“带我回家，不管他。”


    “不许走！谁都不许走！”


    钟音紧紧握着手机，身体止不住颤抖，眼神恐惧又生气，“我报警了！你不许走！”


    【哦豁。】0731感叹一声。


    ——


    程淮这几天陪着慕鹤年熟悉小城，今天才终于有时间来找宋叙和锦辰玩儿。


    他骑着自行车穿行在巷口，心情很愉悦，边哼歌边按铃铛。


    “许奶奶下午好！我来找……您怎么了？！”


    自行车刚停下，程淮就见许阿婆独自在大院门口坐着，仔细一看才发现她在哭。


    “小淮啊…”


    许阿婆擦了擦眼泪，摆着手，“他们两个都不在呢，说是小叙被欺负，小辰给他出头把别人给打伤了，都在警察局。”


    “啊？！”


    程淮愣了几秒，“我得去看看！奶奶您也别担心，锦辰虽然脾气不好，但下手总有轻重的。”


    程淮踏上自行车就离开，半个身子弓起，双脚踩得飞快。


    警察局在小城正街上，程淮再心急也得等红绿灯，结果又遇见了慕鹤年。


    慕鹤年示意司机停车，“阿淮是要去哪儿？”


    “我朋友进局子了，我得去看看。”


    朋友？


    慕鹤年试探问：“是那天你说的锦辰吗？”


    除了这个人，他想不到程淮还有哪个朋友这么厉害。


    果然得到了程淮的应声，慕鹤年想了想，“阿淮，我随你一起去，如果真出了事……我有办法。”


    如果真能帮上忙，也算是，弥补上一世无意间对宋叙造成的种种伤害。


    两人赶到警察局时，警情大厅里吵闹声一片。


    刘兴的家长一个劲儿撒泼。


    “我崽都已经送去医院抢救了，你们知道抢救是什么意思吗？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他被打的这么严重，指定是重伤！你们不赔个十几万！这事就没完！”


    锦树想插嘴解释都没这个机会。


    但是他有一万个道理，也完全没有办法和撒泼的人去讲。


    钟音、许啾啾和其他几个哥们儿，都依次被叫去后面审讯室了解情况。


    他们都能证明是锦辰打的，但除了钟音，其他人都说是刘兴出言不逊，也有人把原原本本的事情讲清楚。


    徐啾啾自己也承认，是她没有弄清楚情况，才有了这一切的发生。


    无论如何，锦辰动了手这点毋庸置疑，警察赶到现场时，也看到了刘兴满脸鲜血。


    所以现在得等刘兴验伤报告出来，才能对锦辰进行相应处理。


    锦辰坐在大厅里，搂着宋叙倒是没什么反应，听到刘兴爹娘的撒泼，嗤笑了声。


    “头次听到诅咒自己儿子是重伤的，这要不是，你是不是还得给他打成重伤？”


    “不然怎么讹钱呢？”


    锦树：“……你少说两句！”


    “看，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


    刘兴母亲更气了，插着腰破口大骂。


    警察头都大了。


    “哥，会没事的对吗？”宋叙靠在肩膀上问，声音放低。


    锦辰揉了揉他的头发，神情温柔安抚。


    “乖，肯定没事。”


    程淮跑进来时气喘吁吁，“宋叙！锦辰！”


    “你俩没事吧！”


    锦辰：“没事，倍儿棒！”


    他回应着，瞥了眼默默跟进来的慕鹤年。


    哟，霸总也来了。


    看来果然等不到开学啊。


    慕鹤年捕捉到锦辰的打量，下意识就要开口冷呛，已经是上一世形成的肌肉记忆。


    这人每次只要看见了他，那股子混账气就止不住，害得他一度以为锦辰是不是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


    最后真相大白，才知道锦辰是见不得宋叙被他“欺负”，还有…夺妻之恨。


    慕鹤年想到上一世几人的纠葛，无语捏了捏眉心，简直是莫名其妙。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程淮挤到宋叙身边坐着，突然觉得古怪，又往旁边挪了挪。


    锦树和刘兴的爹妈还在吵，奈何刘鸥女士去另一个城市出差，少了个战斗力。


    还有个纠缠不休的钟音。


    她又怕锦辰，又不想这么放过伤害了自己男朋友的人，跑去和刘兴父母告状。


    结果还被了解事情所有经过的刘兴母亲，狠狠扇了几个耳光。


    直嚷嚷着要不是钟音，刘兴也不会为了她出头，更不会被揍了。


    “真是一出好戏。”


    锦辰颇为感慨。


    “据说刘兴被揍得满脸血，你不担心被拘留？”程淮疑惑问他。


    慕鹤年也看了过去，倒是想知道锦辰怎么说。


    锦辰：“谁说满脸血就是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