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辰放开谢观，走出柜台看了几眼，特意绕到韩东的背后。


    【像，超级像！】


    零滚滚跟着附和。


    那么，韩东作为这栋楼的住户，又是熟悉所有邻居的快递员，周三早上究竟是看见了什么，要如此慌张地逃出去。


    锦辰见韩东把包裹放在柜台上，忽然上手的肩膀，竟丝毫不介意韩东身上被打湿的雨衣。


    “哥们，找你打听点事儿。”


    韩东一怔，茫然转头看向搭在肩膀上的手臂，顺着又看向锦辰。


    “…啊？你是？”


    锦辰笑眯眯，“警察。”


    “……”


    韩东总觉得幻听成了混混。


    哪有警察问话的气势跟要收保护费似的。


    柜台后的谢观木着脸用小刀打开包裹，又冷冷移开视线，拿着刀的指尖用了用力。


    锦辰这白痴是谁都抱吗。


    “我们警方在调查一起凶杀案，就在这附近，想找你问问，这栋公寓有奇怪的人没有？”


    锦辰也不管韩东信没信，边扯着话题，边垂眸打量他藏在雨衣里的膝盖，忽而皱了皱眉，闻到韩东身上浅淡的膏药味道。


    “没…没有吧，我其实也不知道。”


    韩东明显不想和锦辰搭话，刚想后退又被压回去，“欸兄弟，不如这样，我陪着你一块去送完这些快递，顺便观察住户。”


    “要是杀人犯真的藏在这里，就算你协警有功，有奖金的。”


    韩东：“奖金？”


    韩东脸色微微一变，明显有些动容。


    锦辰张口就来，“少说有个两三万。”


    “成！一起去。”韩东顿时改变想法。


    咚。


    谢观把小刀拍在柜台上。


    紧接着韩东就目瞪口呆看着，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小谢，一把将这位有混混气质的警察同志拽进柜台，还凶得很。


    小谢……好猛。


    韩东眼神飘忽，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最终盯着眼前这堆快递。


    柜台后，锦辰笑着靠在冰饮柜侧，虚虚环住谢观的腰，垂眸看他，“怎么了谢小观，突然美人硬上弓。”


    谢观压低声音，咬牙：“你想让我一个人留在这？”


    “…嗐，想和我一起直说嘛，真拿你没办法。”


    锦辰戳了戳谢观紧绷的脸蛋，戳出小小凹陷，“哥带着你啊，别生气。”


    谢观：“……”


    谢观别过脸，面不改色踩了锦辰一脚。


    准备离开时，谢观用便利店的座机给陈小飞打电话换班，但响了几声没接，就没再继续。


    三个人浩浩荡荡地去送快递了。


    ——


    刚从便利店穿过一楼的楼道，锦辰在拐角处往后面看了看，几瞬后收回目光，微不可察皱眉。


    怎么总觉得有人在盯着。


    “这个快递是104的，应该不是你说的什么凶手……小妗就是爱好比较奇怪。”


    韩东说着，敲响房门。


    几秒后，锦辰和门后的小姑娘对上视线。


    【啊啊啊啊啊啊啊！宿主晚安！】


    零滚滚蒙着眼就往小黑屋里钻。


    小姑娘穿着红裙子，长发拖到脚踝，脸色苍白到吓人，眼下青黑浓郁。


    乍一看能把人吓晕的程度。


    小妗不说话，就看着他们，黑黝黝的目光直往谢观和锦辰身上看。


    “谢哥哥。”


    小妗幽幽开口，语气如泣如诉，“这个人是谁。”


    正打量房间的锦辰：……嗯？


    有问题！


    要把任何潜在危险杜绝在摇篮里。


    锦辰站在谢观身侧，斩钉截铁，“他的追求者。”


    谢观和小妗同时怔住。


    韩东目露古怪，把快递给小妗，是个看起来挺恐怖的玩偶娃娃。


    谢观眼眸颤了颤，“…锦辰，别胡说。”


    “没胡说，我…哎哟！”


    锦辰闪身躲过小妗丢出来的娃娃。


    “你这小姑娘脾气挺大。”锦辰拎着娃娃在小妗眼前晃，“你有什么意见吗？”


    “……”


    小妗眯了眯眸子，没接话，眼神扫过他们三个。


    “蠢。”


    也不知道在骂谁。


    小妗抢过娃娃，啪一下把门关上。


    韩东：“……”


    还是第一次这么对待。


    真是托了这人的福。


    “没礼貌的小姑娘。”


    锦辰啧了声，又勾了勾谢观的手指，“小哥哥，挺受欢迎。”


    谢观掌心酥麻，触电般甩开，“…是你人缘太差。”


    “喔，那我爱情缘应该不错。”


    锦辰点头。


    谢观：“……”


    看在奖金的份上，韩东装作听不见后面的调情，又上楼去敲开202的门。


    看到门牌号，锦辰正色了几分，


    【零蛋，兑换几个监控器。】


    【好嘞！微型监控器兑换成功，扣除积分200！】


    “王伯，李婶！快递！”韩东怕里面听不见，大喊了好几声，才等到门开。


    锦辰看向来人。


    王伯是个硬朗的中年男人，但可能是职业的缘故，浑身总萦绕着散不去的死气沉沉，压着眉扫过韩东身后的人。


    锦辰朝他笑笑，浑身的散漫顿时乖了不少，“王伯好，我是谢观的朋友。”


    “你好。”


    王伯神色刚缓和点，转眼就见锦辰越过他……


    进了房门。


    仿佛做了这屋子的主人一般。


    王伯不敢置信转身，“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吗？”


    “王伯，听谢观说你是开殡仪车的，生意怎么样？赚钱吗。”


    锦辰自来熟得让人沉默，王伯看着已经坐上沙发的年轻人，愣是没反应过来。


    “…不怎么赚钱，就那样。”


    锦辰微妙抬眼，“那这栋公寓要是有人死了，王伯也要负责收尸吗？”


    锦辰状似无意伸了个懒腰，口袋里恰好露出学生证的警徽一角。


    王伯登时变了脸色，“你都知道什么？”


    这反应……


    锦辰站起来，被吓到似的，“什么？我就问问，看什么时候也能干这行……”


    “辰子！！！”


    锦辰的套话还没结束，忽听见楼道里追逐的脚步声，还有邵淮的呼喊。


    “辰子！你在楼下没！拦着那男的！”


    只听轰的一声。


    楼道走廊边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就见原本懒散坐在屋内沙发上的锦辰冲出，反手扣住跑下来的男人，轻而易举压在栏杆上。


    “卧槽！你谁啊！”


    赵祖差点摔下去，脸色难看得吓人。


    哟，养猫壮汉哥。


    锦辰又用了点力扣住，等邵淮下来，闻言诚实，“我，帅哥。”


    赵祖：“……”


    走廊三人：“……”


    【他们好像被您帅到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