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39 老婆来了


    “不要。”又一句，细如蚊声。


    应允听到想装没听到，但姜楠恐惧的目光刺痛了他。手上的动作被迫停止。


    他俯身低头，嘴唇刮过发顶，停留在额头，淡淡一吻。


    姜楠紧张地浑身僵硬，呼吸沉重。


    应允的吻掠过额头，抵达鼻尖，最后落在红唇，一路直线不曾拐弯，就如他的心自始至终钟情一人。


    他的吻很轻，轻到好似没有。姜楠只能感觉到丝丝痒意留在脸上。


    身下的人渐渐放松，抵抗的双手不再使力。


    应允深吸一口气，翻过身，起身下床：“你先睡吧！我去洗个澡。”


    姜楠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已经离开卧室进入洗手间。


    没过几秒，水流声哗哗响起，紧接着水流声里混杂着男人浑厚压抑的恩呀声，时有时无。


    姜楠听得烧红脸，她知道应允在行苟/且/之事，却深知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羞愧下，她拉起被子蒙住头，企图隔住刺耳的噪音。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洗手间的隔音太差，里面的声音源源不断外泄，一声高于一声。


    姜楠像是被架在火上，每一声就好比添一根柴，火越烧越旺。


    声音持续半个小时才停息，姜楠人都快熟了。


    应允回到房间，床上的人把自己裹成粽子。


    他看着人锁在角落一动不动，以为睡着了。


    应允随手关灯，蹑手蹑脚地爬上床。


    他刚洗过冷水澡，皮肤上还散发着凉气。


    他不想把寒气传给姜楠，所以只占了床上三分之一。


    姜楠缩在被子里，里面的氧气稀薄，呼吸受限。她忍不住掀开被子一角，偷偷呼吸，恰巧暴露出一双杏仁眼。


    她偷偷抬起眼皮，正对上应允望向自己的眼神。


    黑夜中的眼睛化成夜明珠，明亮耀眼。


    两人四目相对，姜楠尴尬地想重新缩回去。


    应允扯住被单，率先开口：“别捂着自己。”


    姜楠“哦”了一声。


    应允拍拍姜楠，哑着嗓子说：“睡吧！我不会碰你。”说完，转过身给姜楠留个背影。


    转身的一瞬间，姜楠仿佛在应允的脸上看到酸苦的笑。


    伤心了？


    姜楠不禁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


    相隔不足二十公分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姜楠只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应允紧紧贴着床边躺着，不知道人是睡着还是醒着。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拉人往回躺。刚一碰触，应允开口：“不想发生点什么，就不要碰我。”


    声音冷冷的，没有温度。


    姜楠被冻到缩手，解释道：“我怕你掉下去。”


    应允：“不会。”


    拒绝的干脆，姜楠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她转过身移动到床的另一边，选择和应允背对背。


    姜楠陷入胡思乱想中，她想到两人初识的窘迫，意外的相亲，再到今日的结婚。就好像命运的安排。她倏尔开始后悔，明明已经接受这样的结果，偏偏还要矫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黑夜渐浓。应允身体里的燥热已经冷却。


    冷静过后，应允慢慢转过身子，看向姜楠的后背。


    他听着姜楠的呼吸声，一点点靠近。


    姜楠感觉到身后人的动静，身子一紧不敢动。


    应允只是贴近她，没有其他动作。


    姜楠自恼。


    想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姜楠放松警惕，睡着了。


    翌日一早，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溜进屋内。漆黑的房间透着光亮，太阳爬升，射进屋内的光线慢慢移动方向。从床中移动到床头，好巧不巧地照在姜楠的眼睛上。


    刺眼的不适感叫醒熟睡中的人。姜楠想要抬手挡光，却发现手被压住。她被迫强撑开眼皮，发现自己躺在应允的怀里。


    什么情况？


    怎么抱着了？


    姜楠不知道发生什么。她小心抽出被压住的手臂，接着想脱离应允的怀抱，不曾想惊动了人，被对方抱得更紧。


    应允自然低头吻了吻姜楠的额头。


    姜楠深吸一口气，心里正不知如何是好，下一秒就被应允的话泼了盆凉水。


    “果果乖一点，爸爸再睡会儿。”


    敢情是把自己当成猫了。


    姜楠恨自己的自作多情，不甘被人当宠物，用力推着应允。


    怀中的力气过大，应允清醒过来：“嗯？”


    姜楠见人醒，开口道：“松手。”


    大概是脑子还处于混沌，应允一时没反应过来。


    姜楠沉口气，重复道：“松开。”


    应允意识到自己不雅的睡姿，迟缓地松开手臂。


    身上的束缚消失，姜楠果断起身，从床上爬起，眼睛盯着床上伸懒腰的男人，质问道：“你睡相这么差的吗？”


    应允不承认：“还好吧？”


    姜楠摇摇头，事实摆在眼前，不容狡辩。


    应允找补：“上次在酒店就正常，估计是昨天喝酒喝的。”


    那一点点酒都能失态，姜楠嫌弃道：“那你以后少喝酒。”


    应允：“嗯，好，听你的。”


    然而，接下来几天，两人过起纯盖被聊天的日子，每天醒来都是抱在一起。姜楠从一开始的抗拒到习惯，甚至连她自己都开始回应应允的拥抱。


    这日一早，应允去学校上课，姜楠起来吃完早餐接到陶晓静让她回家的电话。


    她想了想还是把这事告诉了应允，“我觉得不会是好事。”


    应允：“没事，妈说什么你就听着，千万别吵架。”


    姜楠倒是没怎么在意应允说的其他的话，她只是被那一声干脆的妈吸引，“你怎么叫妈叫的这么自然？”


    她还做不到。好在应允爸妈都不在国内，她一时半会儿学不会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应允笑着说：“我可是要做完美女婿的人。”


    姜楠：“行！完美女婿，你厉害。”


    应允又嘱咐道：“有什么不好回答的就往我身上推。我到时候和她说。”


    姜楠：“你确定你能搞定？”


    应允：“确定。”


    姜楠其实猜到了今天回家，陶晓静会说什么。她也知道陶晓静是一个多么执拗的人，想让此人改变主意比登天还难。应允这么自信，她担心会触霉头。


    “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消息。”应允最后叮嘱道。


    “知道啦。”


    姜楠收拾东西，背着包坐公交回家。


    进了家门，陶晓静破天荒没有说挤兑的话，“进来吃饭吧！”


    姜楠放下背包，坐上饭桌，内心开始不安。看着桌上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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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四菜一汤，有种鸿门宴的即视感。


    两人面对面用餐，姜楠全程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什么被说。


    吃着菜，陶晓静忽然开口说道：“这几天过的怎么样？”


    姜楠随附和：“还可以。”


    陶晓静：“他没问题吧？”


    姜楠觉得问题很奇怪，但又摸不着头脑，随口回复：“没什么问题。”


    又过几秒，陶晓静再次开口问：“频率如何，一晚上几次？”


    姜楠的筷子掉落，不可置信地看向陶晓静。


    这事可以问的这么直白的吗？


    陶晓静见姜楠不语，执着追问：“问你话呢！他那方面正常吗？”说话的人并不觉得尴尬，倒是被问的人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起来。


    没有发生的事情，姜楠当然是不知道，但是她不能说，不然指不定陶晓静又要对她发疯。


    姜楠低下头，用筷子戳着碗中的米饭，迂回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陶晓静：“当然是为你考虑。你们两个闪婚，彼此不了解。万一他不行，耽误你一辈子。”


    没想到，真没想到。


    陶晓静竟会关心自己的幸福。


    可为什么这个口头说着关系的人，现实里干的全是反的。


    姜楠苦笑，敷衍地说：“挺好的。”


    陶晓静：“那就好。不耽误生孩子。”


    这回笑出不出来了。姜楠来之前预想过陶晓静会和她说孩子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切入角度这么离谱。


    陶晓静自以为是惯了，并不觉得尴尬，“你这个年纪就应该趁早把孩子生了。”


    姜楠不解：“有那么急吗？”


    陶晓静：“当然急，你多大了，再晚点不好生怎么办？你都三十了，应允才二十七。到时候生不出来，应家人怎么看你？他们这种家庭最重视子嗣。你要是生不出来，你这段婚姻就保不住。要是离婚，你让别人怎么看你。”


    姜楠一个头两个大。显然陶晓静已经陷入自己的思维逻辑里。她很想和陶晓静大吵一架，不是谁都和她一样的想法，但是应允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吵架。


    “我们才刚结婚，还在彼此了解中。”


    “有了孩子一样可以了解。”


    姜楠知道和陶晓静是说不通的，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回去和应允商量一下。”


    陶晓静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该早点计划。”


    一顿饭，姜楠吃得堵挺慌。下午，她找了个借口提早离开，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应允的学校。


    应允收到短信，简单和学生们交作业后，立刻卷着课本冲出教室。


    学生们奇怪，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应老师，什么情况？我还有问题想问他呢！”


    “不知道啊！感觉挺急的。”


    “之前听别人说应老师家里有点事。”


    “好像是家里有人住院。”


    “啊？真的假的？”


    “我那次在办公室听其他老师说的，好像是他奶奶病了。他一直医院和学校来回跑。”


    “所以他现在是去医院？”


    “应该是吧！不然还能去哪儿。”


    “不是。”姜北斩钉截铁地回答。


    众人纷纷看向姜北。


    “你怎么这么确定？你知道？”有人问道。


    姜北平静地抛出一颗地雷：“他老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