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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清醒过来后，试探性的动了动。


    双腿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感，昏迷时忽略掉的痛，在清醒后加倍清晰。


    不止是腿，她的脸也被划伤，衣服虽然脏污但完好，浑身上下是被殴打过的疼痛。


    “嘶”顾舒辛被打断的双腿，此刻被人踩在脚底用力碾压。


    几个大汉骂着脏话，“小娘皮，居然还敢装昏迷，指不定想着怎么跑。”


    面容有几分眼熟的大妈，啐了一口。


    “看在赵力的面子，我们好心放你一马，你居然敢报警抓我们，二柱被抓进去，他们老李家被你害得家破人亡。”


    说着，她上前拽着顾舒辛的头发，狠狠给她几个巴掌。


    “你个贱人，想不到吧，连你自己老公都看不惯你，给了我们三百万，要求把你卖得越远越好。”


    一旁装死的卫父卫母听见和自己儿子有关，瞬间活过来。


    哀求道：“姐，她老公是我们儿子，我们都是一伙的，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大妈看了眼被卫长清买通的保镖。


    保镖点点头，手指头比划了个数：“和卫长清联系过了，愿意给这个数换这两人。”


    利益在前，这几个人贩子脸色也好了许多，也有心思闲聊起来。


    “这女人是真贱，大半夜的爬山，还非拉着我们一起淋雨。要不是你们还没来，哥几个那会就直接给她打晕送走了。”


    “要不是她，隔壁村那个据点也不会被条子端了，姨，看看哪个村条件最差，就我们卖去哪。”


    “当然，路上我都打点好了，把她捆好送上车，那边就等着货到了。这可是千金大小姐，还是什么画家，生下来的孩子一定很有出息。那边据说七八个老光棍筹钱买的，等她到了立马生娃娃。”


    他们肆无忌惮的交谈，让顾舒辛的心一点点绝望。


    拐卖总是团伙作案，卖进深山老林的人，能跑出来的能有几个？


    更何况现在她还被打断了腿，跑都跑不了。


    即将被运上车的那一瞬间，顾舒辛终于崩溃，无助与绝望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千钧一发之际，警察赶到，从拐卖团伙手中救下了顾舒辛。


    她被送去医院紧急治疗，可惜那群人为了泄愤下手狠辣。


    顾舒辛的腿打断后没恢复好，又经历重创，这辈子都没有修复的可能。


    卫长清自以为从国外转账，就查不到他。


    但现代社会，警方办案手段远远比他想象中的高明。


    卫长清的罪证很快被警方查出，卫长清连夜买的船票，没能发挥用处。


    他在上船之前，就被警方缉拿归案，眼睁睁看着希望之船离港远去。


    顾家虽然和顾舒辛断绝关系，也并不意味着能无动于衷的看她被拐卖。


    警察联系上顾家之后，顾家动了关系，请了最好的律师，努力让卫长清和那群拐卖团伙牢底坐穿。


    知道是卫长明报警后，顾舒辛还试图通过警方联系上他。


    却被狠狠拒绝，并且表示察觉不对的是他的学生，如果报恩，也应该报到学生身上。


    顾舒辛沉默，把所有的钱都捐赠给了那个孩子，此后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不止顾舒辛，卫长清、卫父卫母都试图联系过卫长明，全部被卫长明拒绝。


    他们还想说什么，卫长明早已不再在意，不愿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


    卫长明的面前，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前段时间顾舒辛被全网网暴的热度还没过，又传来卫长清联系拐卖团伙对自己妻子下手的消息。


    如果不是卫长清已经进局子，恐怕都有激动群众上门泼粪。


    卫长明的信息也被扒出，得知他不计前嫌救下顾舒辛，所有人齐刷刷地给他道歉。


    在热度最高之时，卫长明终于出面，开了直播。


    就在大家都以为卫长明这是准备蹭热度当网红，直播带货赚钱的时候。


    卫长明却是放上了公益助学的宣传视频，介绍了好几个帮助深山女童走出大山，一对一帮扶的公益项目。


    不只是助学，还包括很多普及生理知识及送卫生巾、内衣等的项目。


    这些才更可能真实地落到女性身上。


    镜头前面，卫长明目光灼灼。


    “你们不必在乎我，我只是一个想要送更多女孩离开深山的普通人。”


    “如果可以，请把你们的善心给那些更需要帮助的孩子。”


    “请给她们一个，能够走出深山，见识到更多世界的机会。”


    短暂的热闹之后，卫长明又回到了那个安静偏僻的学校。


    日复一日的备课，教学。


    偶尔朋友带着外界捐赠的物资来见他，也会问他。


    把最好的时间都留在这个地方，真的值得吗？


    卫长明眼神坚定，笑而不语。


    值不值得，时间会给与答案。


    ——


    卫长明，享年七十八岁，执教五十三年间，超千余学生在他支持下考出深山。


    他这一生未曾结婚，把学生视若亲子。


    葬礼上，许多学生全国各地赶来，送老师最后一程。


    老师、警察、医生、军人、记者、物理学家......


    她们如他所愿，走向了各式各样的精彩人生。


    终其一生，卫长明没有辜负他的名字，成为了深山学子的指路明灯，指引者一批又一批的学生朝着光明大道而去。


    卫长明没有留下什么遗言。


    墓志铭上，也只刻了两个字。


    【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