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我现在给你三个选择。”


    李承旭低头看着紧紧拽住自己衣角的兮兮。


    “一，你继续留在这里，我给你一笔让你衣食无忧的银子，从此以后你不能再纠缠我；二，我带你离开这里，我给你一笔让你衣食无忧的银子，从此以后你不能再纠缠我；三，……”


    说到三，李承旭停顿了一下。


    “三，我带你离开这里，我可以安排你进宫，让你留在我的身边，但是你这辈子只能做一个最低贱的奴婢。”


    李承旭凝视着兮兮哭红的眼睛。


    “现在，你选吧。”


    “你是要拿到一大笔赏银，去过自己衣食无忧的生活？还是要留在我的身边，做一个地位卑贱的奴婢？”


    很明显，李承旭是在逼兮兮离开自己。


    他希望兮兮能够知难而退。


    毕竟，换做任何一个人，但凡脑子正常一点，都不会选择放弃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而选择进宫做一个低贱的奴婢看人脸色。


    【……】


    李承旭看着沉默的兮兮，弯下腰与兮兮的眼睛平视，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怎么不说话？快点选吧，这应该不难选吧？”


    【……】


    兮兮看着眼前的李承旭，嘴唇颤抖着，却迟迟没有作答。


    沉默，并不是因为她在犹豫。


    而是因为兮兮实在太开心了。


    她甚至开心到抑制不住浑身的颤抖。


    对于兮兮来说，李承旭提出的第三个选择，简直就是一种感人肺腑的承诺。


    “我会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李承旭同意兮兮留在他的身边。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吗？


    “好了，你是要选一，还是二，快点说吧。”


    李承旭没时间跟兮兮在这里耗着，再次开口催促道。


    【我，我选三！！！】


    兮兮对着李承旭，伸出了三根手指。


    【我要跟你离开，我要跟你在一起。】


    【求求你，不要抛弃我。】


    【阿黄……】


    婆婆说过，人在投胎转世之前，会经过奈何桥，在奈何桥边，人都要喝上一碗孟婆汤，忘记前尘往事。


    所以，没关系。


    你讨厌我也没关系。


    你只是因为喝了孟婆汤，所以忘记了我。


    阿黄，你不知道你以前有多么喜欢我。


    恍惚间，兮兮又回忆起阿黄为了救她，而奋不顾身咬住男人的大腿。


    当初，兮兮绝望想要自杀的时候，是阿黄咬住了兮兮的衣袖，给了兮兮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既然，六年前，是兮兮抱着受伤的阿黄，一人一狗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谷底生活。


    那么，六年后，兮兮跟着阿黄一起离开这个谷底，也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没关系，阿黄，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我。


    ……


    兮兮跟着李承旭走出住了六年的谷底，她怔怔看着李承旭走在前面的身影，默默看着众人跪在李承旭的面前，兮兮心里忍不住在想：“如果他能平庸一点，只做我一个人的狗就好了。”


    不需要被关注，不需要被敬仰，不需要那么光芒万丈。


    兮兮，不喜欢这样的李承旭。


    【真希望你可以像狗一样待在我的身边。】


    想到这里，兮兮又忍不住将手指放到了自己的嘴边。


    她真的很想啃咬自己的指甲。


    只有肉/体的疼痛才可以抚平兮兮内心的伤痛。


    兮兮的心，就像一个很深很深的空洞。


    她需要被填满。


    她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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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爱，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方式，只要有人能够填满她缺爱的内心。


    兮兮看着站在不远处接受着众人跪拜的李承旭，她突然觉得自己跟他之间，仿佛横亘着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深渊。


    【讨厌，讨厌这种感觉。】


    想到这里，心情烦躁的兮兮走到了李承旭的身边，她紧紧抓住李承旭的衣袖，固执的贴在了李承旭的身边。


    “喂，小丫头，你还不赶紧松手……”


    李承瑾最了解自己三哥的脾气，他担心李承旭又会像刚才在屋子里那样，把兮兮推倒在地。


    当然，李承瑾好心的提醒，兮兮并没有选择松手。


    相反，她更紧的抱住了李承旭的胳膊。


    “……”


    李承旭低头看了看抱住自己胳膊的兮兮，她一只手拽着他的衣袖，另一只手又把拇指放在嘴里，开始啃噬着乱七八糟的指甲。


    很明显，现在的她非常不安。


    兮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李承旭却感受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明明让她在原地等着，为什么还要来到人群中间？


    李承旭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并没有把兮兮推开，他只是把兮兮啃咬指甲的手指拿了下来，然后用他的手紧紧的握住兮兮的手，防止她再次啃咬自己的指甲。


    “呃，三哥，你……？”


    李承瑾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居然主动握着那个小丫头的手？


    这……真的是匪夷所思。


    然而李承旭并没有理会身边人的讶异，他握着兮兮伤痕累累的手，沉着声音命令道：“出发吧。”


    兮兮任由李承旭牵着自己，她一边跟着李承旭往前走，一边扭头看了看自己住的小木屋。


    六年了，终于有人带她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