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夏沫霏摇了摇头，“是我太紧张了，可以再帮我补一下腮红吗？”


    “没问题。”


    宋斯寒没有请其他人。


    空旷的教堂内只有她、宋斯寒、方明和牧师四人。


    宋斯寒也换了一套西服，头发也打理了，消瘦苍白的脸上隐约能够看见年少时的风采。


    方明将宋斯寒推到礼堂前，便退到了一旁。


    牧师站在这对新婚夫妻面前，连婚礼主持词也很简单，“宋先生，您愿意让夏小姐成为您的妻子吗？无论生老病死，爱护她，尊敬她。”


    宋斯寒温柔地看着夏沫霏，“我愿意。”


    牧师又对夏沫霏说：“夏小姐，您愿意让宋先生成为您的丈夫吗？无论生老病死，爱护他，尊敬他。”


    夏沫霏低头和宋斯寒对视，“我愿意。”


    牧师正准备宣布完成，教堂外突然冲过来一道人影，毁了容的江芷萱跟个疯子一样朝着夏沫霏撞去，“夏沫霏，你凭什么都要死了还过得这么幸福，你给我去死！”


    婚纱太过沉重。


    癌症疼痛也让夏沫霏的反应能力变慢了许多，她一时闪躲不开，被江芷萱撞倒。


    耳边传来宋斯寒撕心裂肺的声音。


    “霏霏——！”


    昏昏沉沉醒来，夏沫霏听见医生的声音：


    “她撑的时间太久了，已经撑不下去了，尽快准备后事吧。”


    宋斯寒见她醒了，在她身边哭得泣不成声，“霏霏，不要吓我好不好？”


    夏沫霏刚开始知道自己得了卵巢癌是恐惧的，害怕的，想过无数办法救治。


    可和宋斯寒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夏沫霏已经很满足了，她艰难地举起手抓住宋斯寒，苍白开口：“阿离，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


    “谢谢你给我准备了一个婚礼，让我能够没有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


    “等我死后不要做傻事。”


    宋斯寒泪流满面，哭得像个孩子，“霏霏......”


    方明默默地上前帮宋斯寒抓住夏沫霏。


    刀割般的痛感从全身各处袭来，夏沫霏低低地痛叫了一声，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没了。


    她攥紧了宋斯寒的手，强忍着疼痛，最后艰难开口：


    “方明，别忘记我拜托你的事情。”


    “阿离，以后要好好的，那个笔记，是我写给你的。能够找到你，霏霏真的很高......”


    最后那个字还没说出来，夏沫霏已经撑不下去了。


    湿润的眼眶在闭上之前从眼角滑落一滴泪。


    宋斯寒看着夏沫霏无力要垂下去的手，失声痛哭。


    拼尽了全力想要抓住他的霏霏，可双手仍旧毫无知觉，甚至连想要趴在夏沫霏的身上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沫霏离去。


    好在方明及时抓住宋斯寒的手，帮他握住夏沫霏。


    宋秋安突然大叫了起来，“爸爸，我胸口突然好疼好慌......”


    “疼什么疼？自己不好好配合医生治病，疼了也是活该。”


    宋斯离看也没看他，盯着眼前被退回来的蔷薇花，烦躁地胡乱揉了揉头发。


    从昨天到今天，他已经让人给夏沫霏送过去了两束蔷薇花还有夏沫霏最爱吃的桂花糕，可夏沫霏一样都没有收下。


    就算是让护士说了宋秋安的病情，也没看见夏沫霏过来关心一下。


    难不成夏沫霏真的不要他们了？


    宋斯离又烦又慌。


    还控制不住地妒恨宋斯寒。


    宋斯寒都变成瘫痪了，为什么夏沫霏宁愿留在他身边也不回来！


    他就这么差劲吗？


    想到这里，宋斯离就控制不住发疯的情绪，正要发狂时，助理打来电话，“宋总，已经联系上了国外最顶尖的肿瘤科医生。”


    “行，我会尽快带她过去的。”


    宋斯离的阴霾又散去了。


    夏沫霏不可能死也留在宋斯寒的身边，现在只有他有机会让夏沫霏活下去。


    他才是夏沫霏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