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腾迟疑道：“隔壁班？”


    俞明津挑眉，明白了：“你今天抓住人了。”


    万义一言难尽地点了点头。


    抓是抓住了，就是和他想象中有点不太一样。


    陈一腾：“隔壁班的谁？”


    俞明津：“钱还了吗？”


    万义想了想，摇摇头。


    俞明津睨了他一眼：“那还不去还钱？”


    万义重重叹了口气：“钱不是重点。”


    陈一腾挑眉道：“田螺姑娘长得很丑？”


    万义闻言立刻摇头：“那没有，还挺好看的。”


    “那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万义欲言又止地看了俞明津一眼，将陈一腾拉到一边，语重心长道：“因为这个田螺姑娘的身份，有问题。”


    陈一腾不愧认识万义多年，立刻通过他的反应想到了一个人，他说：“不会是上次让俞哥好好学习那女孩吧？”


    万义一言难尽地点了点头。


    陈一腾张了张嘴，也觉得这个剧情有点脱纲。


    “那姑娘……不是和应洋有点什么吗？”


    “可不是嘛。”万义头头是道地分析道，“你说啊，应洋公开表示过喜欢那女孩，那女孩又来向我们俞哥示好，你说——”


    万义压低声音道：“她是不是在早餐里投毒了？”


    陈一腾觉得没可能：“她看起来挺正常的，应该不会做这么没脑子的事。”


    万义不懂了：“那她这是在做什么？”


    陈一腾想了想，提供了一种可能：“会不会，她其实喜欢的不是应洋，是俞哥？”


    万义张大了嘴，半晌后，一拍掌道：“对啊，就是这么一回事。”他压低了声音继续分析道，“应洋和俞哥不对付，她又是应洋的人，会不会她其实是应洋派来的。”


    陈一腾茫然地看着他，他们俩说的是一回事吗？


    “派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万义一脸恨铁不成钢道，“当然是抓住俞哥了，俗话说的好，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她这不是来抓住咱俞哥的胃了嘛，这早餐好吃吧？她肯定就是想从胃下手，一点点将咱俞哥整个抓在手中。”


    陈一腾看傻子一样看向他：“然后呢？”


    “然后？”万义冷哼一声道，“那当然是一脚踹了俞哥，完成他们的复仇大计。”


    陈一腾无言以对。


    “……你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


    俞明津右手拿着肉卷，慢悠悠地边吃边附和道：“你确实适合去写小说。”


    万义：“……”


    他不服：“俞哥，你难道不觉得那个女生有问题？”


    俞明津说：“我觉得你的问题比较大。”


    万义瞪大了眼：“我能有什么问题。”


    俞明津指了指脑子。


    万义：“……”


    陈一腾嗤一声笑了出来。


    万义不服：“那你们说她这么做还能是因为什么？”


    俞明津没说话。


    他想起了上次和应洋打架，应洋的父亲在办公室对他父亲点头哈腰的模样。


    俞明津眸光轻闪。


    上次应洋在他手里没讨到好处，这几天的早餐，应该是这姑娘在委婉地恳求他，对应洋高抬贵手，不要再针对应洋了。


    俞明津漫不经心地想，行吧，看在最近的早餐格外合他胃口的份上，只要以后应洋别来招惹他，他可以当做没看见应洋。


    -


    “林夕禾。”


    林夕禾上完厕所，刚走到转角就被楚菲带人堵住了。


    林夕禾平静地看向楚菲一行人：“这里是学校，你们想做什么？”


    楚菲抱着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在宿舍真的没听到我们的呼救声？”


    林夕禾个子娇小，在身材高挑的楚菲面前像个小矮子，但她气势半分不输，眼睛眨也不眨道：“没听到。”


    楚菲：“你说谎！”


    林夕禾不想和她纠缠，转身就想走，楚菲一把拽住她：“话还没说清楚，你想去哪儿！”


    林夕禾耐着性子道：“快到上课时间了，我要去上课了。”


    “不许走。”楚菲拽住她，“我不管你有没有说实话，等会儿下课你就和我去办公室，指认谭意薇，就说是她威胁你，你其实也听见了我们的呼救声，是她不让你叫人，也不许你说实话！”


    编故事真有一套。


    林夕禾扯开她的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替你指认，但我这个人还是懂基本的是非的，不该做的事情我不会做，请你让开。”


    楚菲气极：“你是不是仗着有应洋——”


    “跟他没关系。”林夕禾打断她的话，不悦道，“不要把我和他扯到一起。”


    林夕禾说完，再次想离开，楚菲带着人死死拦住她的去路，楚菲放狠话道：“不准走，你要是不答应，今天哪里都别想去。”


    林夕禾又气又急，却偏偏拿楚菲无可奈何，他们人多势众，要是执意拦着她，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早知道刚刚来上厕所就带手机了，至少现在还能悄悄打个电话通知老刘。


    林夕禾耐着性子道：“还有不到五分钟就要上课了，你难道还想被罚站一回？”


    楚菲管不了这么多，还有一节课就到班会课了，哪怕将林夕禾堵死在这里，再罚站一回，她也绝不可能当众向谭意薇道歉。


    “哟，这是在做什么呢？”


    熟悉又带着几分痞气的声音自林夕禾身后响起。


    林夕禾下意识转头看去，正好看到俞明津那双慵懒又漫不经心的眸子，他微微瞥过来的样子，仿佛世界上所有事物都不值得被他放在眼里。


    俞明津慢悠悠晃过来，轻轻瞥了林夕禾一眼，旋即若无其事地扭过头去，懒懒道：“让开，你们堵住路了。”


    楚菲等人不敢拦他，愣了一瞬后立刻让出了一条路，俞明津堂而皇之走了过去。


    林夕禾见状，也想见缝插针跟在他身后走过去，楚菲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胳膊。


    “我说过让你走了吗？”


    俞明津顿住脚步，懒散回头道：“你这样，就不怕应洋找你麻烦？”


    楚菲僵了僵，她当然怕应洋找她麻烦，那是个疯子，疯起来连俞明津都敢得罪，可这不是最让她忌惮的，最让她忌惮的是，俞明津开了口。


    俞明津微微提高嗓音：“嗯？”


    楚菲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放走了林夕禾。


    林夕禾亦步亦趋跟在俞明津身后，很快来到了俞明津教室门口，俞明津瞥向她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可以放手了吧？”


    要不是看在这几天早餐还算可口的份上，他才不管这桩闲事。


    林夕禾默默放手，不太高兴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回了教室。


    俞明津：“……”


    什么脾气，他好歹帮了她，没句谢也就算了，居然还朝他甩脸色。


    林夕禾是掐着点回到教室的，杜百灵见她脸色不太好，随口问道：“怎么了，拉肚子了？”


    林夕禾白她一眼：“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杜百灵耸耸肩。


    两人说话间，楚菲带着人从厕所回来了，她不动声色地往林夕禾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


    林夕禾也不在乎楚菲怎么想，她现在更在意的，是俞明津怎么想。


    林夕禾真的不明白，俞明津到底在想什么？他为什么当着她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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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应洋，难道说他其实也在介意应洋的存在？因为应洋，他这段时间才对她这么冷淡，那么长时间都不和她联系？


    可俞明津明明知道她和应洋没什么。


    林夕禾苦恼地皱起脸，百思不得其解。


    林夕禾一直思考到下午最后一节课也没思考出答案来，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


    楚菲当众向谭意薇道歉的日子。


    老刘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道：“楚菲，上来吧。”


    楚菲不情不愿拿着检讨书走到讲台上，她盯着谭意薇，一字一句忍着屈辱念完了那篇三千字的检讨，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将检讨书收起来，咬牙切齿道：“谭意薇同学，对不起，你可以原谅我吗？”


    任谁都能听出她不是诚心道歉。


    老刘忍不住直皱眉头，现在的娃娃，真是越来越不好管教了，他还得找个机会和她父母再好好谈谈才行。


    谭意薇不咸不淡道：“可以，我原谅你了。”


    一副大气坦荡的模样，和楚菲的小肚鸡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刘没眼再看，他不耐烦地对楚菲摆摆手：“行了，下去吧，下次不要再欺负同学了，否则就不是在班会课上念检讨了，再有下次，你就直接去升旗台上念检讨吧。”


    班会课剩下的时间，老刘开始了每周一次的念叨，杜百灵听得昏昏欲睡，林夕禾在准备为俞明津量身打造的学习笔记。


    笔记刚梳理到一半，林夕禾的手机忽然在桌肚里发出轻微震动，她悄悄拿出来看了眼，是一条陌生短信——


    我是楚菲，下课见一面，我想和你好好道歉。


    连道歉都带着一副命令的口吻。


    林夕禾觉得有些好笑，楚菲找她道歉？为什么？是被应洋威胁了，还是被俞明津威胁了？


    无论是什么原因，林夕禾都不打算和她见面。


    她没回短信，就当做没看见。


    很快就到了放学时间，杜百灵突然肚子痛，一下课就急匆匆跑去了厕所。


    林夕禾在教室等她。


    十分钟后，杜百灵拨通林夕禾的电话，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


    “亲爱的夕禾，我大抵是不行了。”


    林夕禾：“……好好说话。”


    “呜呜呜，我不是不想好好说话，我是真的快不行了，我亲爱的夕禾，你快救救我呜呜呜……”


    林夕禾无奈：“要我去厕所拯救你吗？”


    “……倒也不用。”杜百灵一言难尽道，“我怀疑我是吃坏了肚子，看这样子，估计还得拉。”


    她说：“要不然你去学校门口的药店给我买点止泻的药回来，我吃吃看有没有用，我可不想一路拉着回去。”


    想到那种可能，杜百灵脸都绿了。


    林夕禾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一言难尽，她一口答应下来：“行行行，那你在厕所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去门口给你买。”


    “好，快去快回，我就靠你了呜呜呜……”


    林夕禾没有耽搁时间，立刻去了校门口的药店，学校校医院是出了名的不靠谱，南思一中的学生但凡有些头疼脑热，宁愿去外面看病买药也不去校医院。


    林夕禾的动作很快，但是校门口的药店并不是真的就在校门口，距离校门口最近的药店也有一百米的直线距离，且还要穿过一条大约五十米长的小巷子。


    林夕禾拿到了药，正要往回走，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巷子左边传来。


    “谭意薇，你还真敢来啊。”是楚菲的声音。


    谭意薇的声音慢且镇定，她一字一句，带着微微嘲讽：“当然，你不是在班会课上还没道够歉，想要继续向我道歉吗？我当然要来看看，你是怎么好好向我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