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中了药

作品:《我送的定情信物是批发的

    长席上依次摆了一排——共八盘香果干瓜,晏昭面前的这盘里是垒如宝塔状的鹅梨果子。


    这是供看闻之用的冷盘。


    她轻嗅了一下,香气饱满微甜,确是上好鹅梨。


    就在此时,鼓乐齐鸣,众舞女旋摆着走上殿来,舞起一曲奉平调来。


    随着乐声渐响,这时候席间才传来了交谈之声。晏昭仍正襟危坐着,只望着眼前的香果叹了一口气。


    她脖子都僵硬了,但宫宴才刚刚开始。


    又陆续上了好几波,看着香药、蜜饯、脯腊、时果在眼前转悠了个遍,晏昭心心念念的热菜方才上桌。


    酒乐至酣时,她一边啜饮着果子露一边将桌上这些珍馐美味尽数纳入腹中。


    什么花炊鹌鹑、肫掌签、鸳鸯炸肚、螃蟹酿橙、鲜虾蹄子烩……


    晏昭吃得两眼放光。


    早说宫宴这么好吃啊。


    最后一道荔枝玉蕊羹下肚,她算是胃饱心舒,从一旁跪侍的沉光手中接过帕子,轻轻拭过唇角,结束了自己这一餐。


    只是过了一会儿,她隐隐觉得……


    嗯。


    大概是方才果子露喝多了。


    晏夫人察觉到了她的坐立不安,瞬间明白了过来,她拍了拍晏昭的胳膊,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带着沉光从席位后头出去。


    晏昭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地站起身,小步离开了坐席。


    宴席外围立着一排宫侍,沉光上前向其中一人低声问了几句,那宫侍便垂首退出队列,向晏昭行了一礼后便转身朝前走去。


    晏昭连忙抬步跟上。


    不知弯弯绕绕地走了多久这才终于到了地方,那宫侍甫一推开门,晏昭便提着裙摆快步走入了里面。


    宫中的圊厕内悬纱帐,香气弥漫,晏昭行事后在外头用流水香粉简单净了手便出门了。


    谁知她刚出来,外头那宫侍便朝着她一福身道:“请小姐随我来更衣。”


    晏昭闻言有些讶然,她转头看向沉光,只见对方朝自己点了点头。


    这宫中如此讲究,只是行圊后便要换一身衣服?


    她虽有些惊讶于宫礼的繁复奢靡,但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后头去更衣了。


    被领到一处偏殿后,那宫侍便主动退了下去。殿内摆放着数排整洁衣物,她挑了一套与自己身上同色的攒花罗裙,在沉光的帮助下换上后便准备出去了。


    只是这时候,殿侧的屏风后却传来了一些不寻常的动静。


    像是衣料摩挲和硬物磕碰的声音。


    这里面难道还有人?


    晏昭刚准备当作没听见直接离开,但那头却传来了一声——


    “哈……玉君……”


    她瞬间停住了脚步。


    凌厉的眼神从沉光面上刮过,沉光立刻会意,走到殿口把住了门关。


    晏昭则是转身屏着气朝里面走去。


    宫宴上认识“童玉君”的也就只有赵珩、沈净秋、殷长钰,只是听这声音…..


    她慢慢绕过屏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月白色的衣摆。


    这是……


    晏昭霎时顿住,有些不敢再往里走了。


    他怎么……


    ——会在这儿?


    “唔……”


    那清冷的嗓音带着些微哑,低低地从屏风后绕出。


    似有些缠绵之意。


    晏昭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若是让旁人撞见,更麻烦。


    矮塌上,俊秀青年面色潮红,仰面弓腰,一手死死攥着塌边逶迤下的薄毯,另一只手则是掩住了自己的双目。


    唇若含露,色如春桃,濡湿的碎发贴于脸侧,意态幽花未艳。


    似乎是听见了动静,他抬起一边的胳膊,拧眉看来,眸子里隐有水色。


    这一眼正恰是盈盈醉眼横秋水,淡淡轻眉抹远山。


    晏昭呼吸一滞,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


    “玉君?是你吗?”榻上的人奋力坐起身子,眼神迷蒙,只是望着她的方向伸出手,“到我这里来……”


    晏昭看着眼前人这副模样,脑子一懵,立于原地完全不知要怎么办。


    这状态绝对不正常,莫不是被人……下了药?


    榻上人撑着身子,努力地想要朝她的方向移动,只是一时不察,差点摔落在地上。


    她看得心内一紧,下意识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他。


    ——只是却被人顺势拥入了怀里。


    那张滚烫的美人面凑在她的颈侧乱拱着,炽热的吐息落在皮肤上,激起了层层的麻痒。


    晏昭将手撑在对方胸前,用力想要将人推开,却被箍得更紧了。


    “你……”她先是从喉咙深处憋出了一个音,随后冷声道,“殷长钰,放开。”


    “不。”


    清冷绝艳的襄亲王世子闷闷地拒绝。


    只是片刻后,他还是慢慢松开了手。


    两相分开,晏昭这才能够大口地呼吸着,她的手还被人紧紧攥着,抽也抽不开。


    “玉君……”眼前人泫然欲泣,眼尾飞红,唇角下撇控诉道,“为什么不理会我了,给你送的东西你也不要,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只是一开始没有说清,后来也不好提起……”


    他大概是陷入了过去的回忆里。


    这一段应是童玉君发现他亲王世子的身份,有意断情。


    “你先放开我的手。”晏昭有些不耐烦地开口,只想尽快把他安顿好后离开,不要惹出什么事端。


    “我不放。”他的重音落在了“不”字上,泪眼盈盈,只是望着眼前人,“你不能因为、我的身份就疏远我,我发誓绝不会有二心,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嗬,”晏昭一下子笑了,“我要你的誓言做什么,左右是无关之人。你堂堂襄亲王世子,我高攀不上。”


    说完,她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


    殷长钰瞬间慌了神色,他急得跪坐在榻上,两手死死抓住晏昭的手腕。


    “玉君,不要,我是真心的,真的,你我相识那么久你还不信我吗?我宁愿舍了这世子之身,只要你愿意,不论何处我都愿随同往。”


    只是说着说着,他话音渐弱,突然将脸贴在晏昭的手背上,眯着眼慢慢蹭了蹭。


    喉咙深处还发出了些莫名的喟叹之音。


    就像是粘人的狸奴。


    而晏昭只惊觉那面皮烫得惊人。


    她知道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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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殷长钰着了哪路神仙的道,竟沦落至此。


    晏昭蹲下身子,将人扶着躺在了榻上。


    她温柔地摸了摸殷长钰的脸,随后低声道:“你在此处歇一歇,我去去便来。”


    就在他开口像是要说什么的时候,晏昭又立刻抢在前头:“乖一点,不然我真的不要你了。”


    浑身滚烫的青年躺在榻上,带着些委屈点了点头。


    为防万一,晏昭还扯下的纱帘,将他的右手缚在了一旁的细柱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快步走到殿门口,吩咐沉光看好门之后,便顺着门边悄悄地溜了出去。


    那宫侍还立在殿外,晏昭便顺着墙角绕去了另一条路上。


    她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去太医院找个小太医来帮忙解药,至于事后该如何掩盖风声,想必殷长钰比她有方法。


    ——只是这宫中如此之大,太医院又究竟在何处?


    就在她慌不择路地闯进了一片树林中,正借着外头的光准备走回侧边的小道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喝:


    “谁在哪儿?”


    晏昭脚步一僵,慢慢地回过头去。


    “方才出来更衣,却不慎迷了路……”昏暗的树林中,她没看清对方的样貌,只能垂首解释着。


    ——“晏小姐?”


    那人拨开横亘着的树枝走近了。


    晏昭抬起头,看清对方容貌的瞬间,脑中又是一懵。


    来人眉目疏朗,面容锋艳,不是赵珩还能是谁?


    事事怎会如此赶巧……


    “是迷路了吗?”他声音温和,倒不似一开始的凌厉态度。


    转瞬之间,晏昭一下子有了打算。


    她垂下眸子,似乎有些难言之隐,犹疑道:“赵将军……可知太医院在何处?”


    “太医院?”赵珩皱起眉头,像是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晏小姐有何处不适?”


    “不是我,”少女低头微微向右偏着,细白的一段颈子在这暗处更是莹莹发光,自有一般怜人神态,“是……钰世子。”


    闻言,赵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殷长钰?你怎么会和他……”


    ——“赵将军,先别管那么多了。如今人命关天,不可草率啊。”晏昭仰起脸,眉目间是央求之色。


    赵珩见她如此神色,也终是软下了态度,他对着面前的少女说道:“你先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叫人去太医院。”


    晏昭连忙点了点头。


    她看着赵珩走到一边,抬手唤来了身边的侍从,吩咐了几句后,那侍从便快步离开了。


    晏昭总算放下了心来。


    叫赵珩办这事是最合适不过的。


    他虽然与殷长钰称不上和睦,但至少不会将事情有意传播开去。晏昭从前也算与他熟识,对这位奉义中郎将的品格还是信得过去的。


    吩咐完事情后,赵珩便又走了回来,他一脸正色地对着晏昭道:“殷长钰是男子,你再过去有些不方便,待会儿太医来了便让我带他去吧。”


    他看见眼前的少女立刻露出了欣喜之色,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她连忙道谢:“多谢赵将军。”


    赵珩抿了抿唇,只是“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