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今天投降吗

作品:《跟未婚夫的弟弟破镜重圆了

    梨花木的餐桌旁只堪堪空着一个座位。


    意大利雪花白的大理石上倒映着挑空顶悬挂的铜圆垂坠吊灯。


    以及这有些诡异的一幕。


    江寒汀闻言手上一顿,看了过来,却始终没有说什么。


    可这样子让人见了也是莫名恼火。


    “不喜欢你哥,难不成喜欢你?”


    倒是江敬知原本就对他那副死性不改的厚脸皮样子看不惯,出言呵斥了他的调侃。


    毕竟庄宥宁这个准孙媳深得他心。


    且不说两家的交情,就她来江家生活的那几年,他就处处能感受到她的沉稳与聪敏。


    如今她能与自己的大孙子情投意合走在一起,他也是百般欣慰,万般开心的。


    那两人年纪相当,站在一起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可不兴听见这种不吉利的话。


    江寒烬抿着唇默了一瞬。


    语气中似乎有无尽的无奈,冷淡平静地吐出一句:“说不定呢。”


    压根没管在场所有人的死活。


    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地噤声,无疑是知道无论谁现在说些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江敬知听见这句话,倒是觉得好笑:“喜欢你什么?喜欢你不着家?喜欢你不敬老?”


    一个出国六年都不沾家的不肖子孙,一回来就跟自己针锋相对,揪着自己怼,丝毫不留情!


    “您可真冤枉我,我哪里不孝敬您了?您上回生病那个止疼的特效药是谁跑遍整个美洲给您找的?您上上回馋酒,谁顶风作案给您寄的?您上上上回……”


    江敬知那点老底都要被扒光了,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行了行了行了。”


    他想了一下,给他递了台阶,“今天大家是给你接风,你哥哥连会都推迟了,早早就回来准备,你好好吃你的饭,以后不要说这种没有分寸的话。”


    “没有分寸?哪句话?”江寒烬薄唇反问,“是揭您底那句,还是说庄宥宁那两句?”


    江敬知似乎是听出来一些苗头了,连忙道:“我知道你和宥宁从前就不对付,但是人家又不是故意不来,而且她都要跟你哥订……”


    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倏地站起身。


    薄唇抿成一条线:“屋里有点闷,你们慢慢吃,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就开始迈开步子往外走。


    背后隐约还能听见哥哥安慰爷爷的声音。


    以及爷爷那疑惑的话语:“他一声不吭跑回国是为了气我的?”


    其实他全程的语气并不过激,只是话题不合时宜,又出国多年惹得江敬知不满。


    一出侧门,就能见着三叠镜面水池。


    借着昏暗的灯光隐隐能看见池面倒映的百年罗汉松,被涟漪截断成许多层。


    他只觉心浮气躁,在身上翻了翻。


    蓦然想起自己仅剩的那包Cigaronne早就被棠越收走了。


    他们总是比他更爱惜他的身心健康。


    最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手机对话框里,还有别人转发的寰宇集团今日中午的紧急访问,面对长枪短炮和言语犀利的记者,她面不改色,从容应对。


    俨然远离了以前遇事强装镇定的那副模样。


    他突然嗤笑出声,工作加班,一个好理由。


    自己要是碰到不想去的饭局,也是这个说辞。


    倒真是屡用不爽的借口。


    吹了几阵凉风,隐去了那些莫名其妙生出的不满情绪。


    虽然没达成目的,但也不好叫一桌人久等。


    免得让老爷子认为他劣性难改,一回来就跟他对着干。


    正准备转身回餐厅的时候,却接到了关默的电话。


    他失联一段时间了,实在不好再继续隐身。


    “舍得接电话了?”对面的人对着这个失踪两天的人开口就是调侃。


    “不是舍得,”他叹了口气,纠正关默,“是终于敢。”


    关默对于他的实诚表示受宠若惊:“合着你也知道我差点就报警了?”


    “我留了信,你不至于。”


    关默:“……”


    这人真是好意思说。


    留了个条说自己上飞机了,勿扰。


    然后就再也没信儿了。


    江寒烬能感受到对方的沉默。


    只能将话题扯到工作上:“最终数据我都传给棠越了。”


    “这是数据能解决的事儿吗?”


    “那你说。”


    “人在哪儿?从实招来。”


    江寒烬默了一瞬,唇线一抿,放弃胡诌:“回国了。上次你和棠越的提议给了我新想法,所以回国调研。”


    关默没再言语,沉默中的“你看我信吗”的感觉弥散开来。


    毕竟之前说起那个提议的时候,几人就探讨过国内的选址的,但被某人一口否决。


    对于国内来说,航空器的缺口以及发展机遇还是很大的,尤其在GPS定位、无人驾驶以及垂直起降技术方面。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不想回国发展。


    但现下他竟然能改变想法,关默也求之不得:“行,我就当你在调研。那我这就去和棠越商量。”


    对面的人心急得江寒烬一阵默然:“……”


    电话被单方面挂断,徒留他在原地油然生出一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得,自己还是回去哄老爷子吧。


    -


    解决完所有工作,那个老鹰头像发来的消息最接近现在,被顶在最上面。


    于茵绕梁:【我的好庄庄,你没事吧?】


    于茵绕梁:【事情最后怎么解决?需要我帮忙吗?】


    于茵绕梁:【呜呜——是我失宠了,还是你太忙了?不过我这么好,肯定是你太忙了呜呜。】


    她看着这一连串的消息,才想起自己一开始只顾着处理事情去了,忘记回复这位通知自己的功臣了。


    宁静致远:【我没事的,刚刚处理事情去了。】


    宁静致远:【你放心吧。】


    然后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行为与这个昵称一样老气。


    不过昵称的老气倒不是因为她自己,她也只是听于茵的话行事。


    以前她的头像很商务,穿着正装抱胸站在那里,被于茵说像卖课的销售。


    后来为了方便于茵上班摸鱼给她发送消息,她只能任由于茵将她的昵称与头像改成那种一眼看上去就是领导的样子。


    没错,头像就是一个水墨大写的“宁”字,还是繁体的。


    二者合一,甚至还有些中年男人的既视感。


    即使于茵的取名和找头像的水平也经常让人诟病,毕竟她说着女人就当如雄鹰,头像就能用老鹰。


    于茵经常出差,今天中午她就去了瑞海,此时应当正在瑞海的某个角落。


    两人以前说起过瑞海的特色伴手礼。


    收到她的回复后,于茵就发了一张图片过来,并附言:【我们庄庄好样的,这些是奖励你的!】


    照片明显是白天拍的,里面阳光正好。


    这场突发危机让于茵憋了一天,直到听到好消息才分享过来。


    她自然明白自己的好友是念着自己的,连忙道谢:【谢谢于老板,等于老板回来,餐厅任君挑选。】


    刚发完消息,她就去处理了通讯录弹出来的新好友提醒:【庄总您好,我是周律的学生关颖,遵照他的吩咐来跟您对接有关热搜事件处理的相关事宜。】


    周聿衡的学生?疑惑的同时,她点了同意键。


    她不清楚周聿衡的一些日常动向,也不过问,只是那一瞬有些感慨。


    对面似乎也一直等着,通过的时候对话框里立马弹出一份文件和一段文字:【庄总您好,这是本次事件的应对方案,请过目,等候您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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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开文件仔细看了一会儿。


    示意对方做几个小小的改动之后,才彻底松懈下来。


    热搜中午就撤了下来,之后也没再发酵。


    只是她总是小心,生怕这是在酝酿更不好的阴谋。


    可心底更让她松了一口气的是,今天不用以江寒汀未婚妻的身份去应付江爷爷了。


    江家人总是聪明,最是会看穿她,哪怕仅仅是将话颠倒说一下都会被猜透,更何况是弥天大谎。


    所以最近每次去江家她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简直比上班还累。


    偶尔她也会后悔,自己怎么会接受那个荒唐的提议。


    -


    第二天关颖说要来送文件的时候,庄宥宁刚结束与星梦的负责人的会面。


    两人是约在楼下的一个环境清幽的咖啡厅。


    她看着对方发的消息,就顺道给关颖发了咖啡厅的地址,免得对方又要大费周章地上楼一趟。


    到底是周聿衡手底下的学生,昨天半夜都还能收到关颖的修改文件,今日又能赶紧做完最后修改并送过来。


    效率之高,认真至极。


    她不由得在心中为关颖加了几分。


    咖啡厅的门上挂的铃铛被撞得叮铃作响。


    下意识抬眼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穿着靓丽的年轻女孩子走了进来。


    女生四处打量了之后,确认只有这一桌客人的时候,才踱步上前,语气略带疑惑:“庄总?”


    她没深究关颖脸上的讶然与尴尬,抿唇轻笑:“你好。”


    两人坐下后,就这次的解决方案聊了很多,没多久就将繁杂的事情理清了。


    关颖心里不断想着庄总人着实只是看着内敛,甚至与她往常见过的那些女性上位者不一样。


    那些人多半明艳知性,但庄宥宁身上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看着死板又压抑。


    要说那唯一的亮色,兴许就是她皓白的左手腕子上那串有些许泛着紫色光感的巴洛克珍珠手链。


    能从西装外套的袖口窥见一些。


    珍珠的尺寸不算大,与她骨感的细腕紧紧贴合,相得益彰。


    能看出是用心挑选过的。


    两人一起走出咖啡厅。


    在公司楼下道别的时候,远远就能看见一道身影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那人穿着一件香槟色的缎面v领衬衫,熨帖的休闲款西装裤将那双长腿衬得越发优越,风轻拂过,带动那黑色翻领的皮质风衣一角,说不出的恣意。


    她又想起自己当年刚去到江家的时候。


    一颗落水的足球,他狠戾地摁着一个半大不小的男生下池子去捞。


    似乎将她与那位冒犯他的人连坐了。


    感受到她的存在望过来的眼神就如现在一般——


    陌生。


    冷厉。


    愣怔的瞬间。


    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悄然在她们面前站定。


    他——回来了。


    睽违时光惹得她一时眼涩。


    借着眨眼的动作,移开了视线。


    可她还是能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微微启唇,可她像滞涩一般,始终没能开口说任何。


    “走吧——”


    江寒烬的音色与当年没有多大变化。


    只能说气质中多添了几分沉稳。


    她讶然抬眼,发现对方这句话是对着关颖说的。


    关颖也没做介绍,只是微笑着与她道别:“庄总,再见,回去后我会应您和老师的要求照着方案部署下去的。”


    她将目光落在关颖身上,抿唇应着:“嗯。”


    只有那人直到转身,再次走远,也没有留下一句话。


    仿佛真的应了当年那句——


    “庄宁,我认栽。”


    眼神也如那般淡漠。


    “以后我不会再找你,也请你权当我们只是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