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10

作品:《白朱砂[破镜重圆]

    江听雨小时候最大的疑惑就是为什么他们家的姓氏都不相同。


    妈妈姓常,外婆姓沈,而她姓江。


    等年龄稍大一些,她开始从大人的口中了解江威明。


    他和常好,也就是江听雨的妈妈相遇在大学,两人家境相当,这样的两个家庭结合在一起有好处,但是坏处也很明显。


    旗鼓相当,也许可以长久,但是不能搀扶对方往上一个阶级跳跃。


    江威明不舍常好带来的安稳,却又贪恋别人能给他带来的金钱。


    所以江威明出轨了小时候的暴发户邻居,两个女人怀孕的间隔只有两个月。


    事情败露在常好生下江听雨的一个月后,那个女人挺着大肚子出现在她的满月酒席上,宣告这个家庭彻底破裂。


    江听雨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一个道德败坏的爸爸,不过她对此并不是很在意,她们的小家不需要“爸爸”这个角色出现。妈妈识大体,外婆明事理,她活得肆意自在,有没有爸爸举无轻重。


    真正了解江威明这个人,得从外婆决定将她送回江家的那一刻开始。


    江听雨了悟最深的事,莫过于江威明毁了常好的大半个人生。


    很多人都说江听雨和常好长得很像,她们有一样的眼睛,有一样的嘴巴,至于不像的地方像谁,在江听雨见到江威明照片的瞬间就已经有了答案。


    江听雨像江威明,但不可能会是下一个江威明。


    她发现自己对他是有感情的,她恨江威明,这份恨意随着母亲的离去和外婆的无力疯狂增长,只不过从前她被妈妈和外婆的爱灌溉得太多了,骨子里的恨意才没有涌出。


    她恨江威明,但她确实不能动摇他半分。


    直到今天——徐洲野送给她的礼物,让她的恨意有了发泄的地方。


    其实也不难猜到,狗改不了吃屎,江威明既然能出轨一次,那就会有很多次。他依附着女人带来的金钱往上爬,那也代表着他会被那个女人压一头。


    或许在江威明看来,最好的排解方式就是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发泄。


    “喜欢吗?我送你的这个礼物。”徐洲野在江听雨耳边低语,他随着她的视线看向电梯口,不仅没有生气她对他的忽视,还十分热心地提醒她,唯恐她错过了这场游戏,“宝贝儿,你的手机在兜里不是吗?”


    如果她是坠天使,那他就是诱她犯罪的撒旦。


    更何况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高三厌学逃课,出来碰巧撞见了江威明出轨的样子,然后拍了下来而已。


    手机相册里多了好几张照片。


    徐洲野现在的身份想找点什么再容易不过,他目前还不能轻易涉及企业上边的事,但找人调查对家交际的这种行为并不稀罕,只要徐洲野把握着分寸,徐晟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威明倒是个“长情”的,他身边这个跟了他三个月,两人每次都会在这个酒店办事,多费些功夫,想查清不是难事。


    “主动一点,我就告诉你他们去了哪个房间。”


    徐洲野懒散地抬起一条腿,支在沙发背上的胳膊顺势撑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就江听雨这样猫捏似的性子,只是亲一亲他的脸,他就会把房间号告诉他。


    可惜徐洲野忘了,猫有一双多水的眼睛。


    她就只是这么望着他,然后他就主动揭晓了谜底。


    “603,去吧。”


    他说“去”,但人却是和她一起走的,甚至步伐比江听雨还快。


    手腕被他攥着,上边传来的疼痛感让江听雨不禁蹙眉。她顺着手被牵着的方向朝徐洲野看去,从这个角度看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但看得出他有些激动,眼尾往上翘起,嘴边还勾着一抹看好戏的笑。


    就好像这是他设计的一场恶作剧,此刻迫不及待想让她看见有人掉了下去。


    江威明一进电梯,徐洲野就带着江听雨进了另一部里面。不算清晰的手机画质将那两人一同进入房间的过程全都记录了下来,虽然没有进一步的画面,但是目前两人的姿态就足以证明这个关系不一般。


    江听雨的手忍不住颤抖,导致画面都在晃动。徐洲野高大的身躯站在她身后,温热的胸膛给予她支撑,他的一只手从后边圈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从她的腰线处往上游移,直至圈住她的手腕。


    画面终于不再晃动。


    徐洲野的气息笼罩在她周身,他甚至悠闲地用下巴摩挲她的发顶,最后还替她摁下了结束键。江听雨的心脏怦怦直跳,她猜测自己的心跳声或许也被一起录了进去。


    拍完这段视频,两人很快离开酒店。


    距离晚修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徐洲野似乎还没有尽兴,在离学校还有一条街的时候就要求下车。偶尔有车经过,车灯照亮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


    江听雨在思考如何最大化利用这些照片和视频,因此没注意到前方的影子不再移动。她撞上徐洲野结实的脊背,这才注意到他沉下去的脸色。


    “怎么了?”


    徐洲野皮笑肉不笑地反问她:“你开心吗?”


    潜台词是他不开心了。


    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江听雨轻轻笑了一下,眼尾被顺势提起,她的一双眼睛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有水波流转。


    轻轻地靠近,随后脚跟离地,唇就这么覆盖在他唇角。


    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夹竹桃香。


    两人甚至没有别的肢体接触。徐洲野的手还在兜里插着,江听雨的手只是自然垂在身体两侧。借着这个姿势,他微微偏头,高大的身影往下压了压,她的呼吸就由他掌控了。


    徐洲野很满意这个反馈。


    他接吻的时候不喜欢闭眼,这样就可以将她的模样尽收眼底。


    她不完全是诚恳的,但是完全沉沦的。


    结束这个不算漫长的吻,江听雨的双眼还没有彻底回神,徐洲野其实知道她喜欢,但他更喜欢将她的喜欢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甜味浅尝即止,才会让人回味无穷。


    他摩挲了一下江听雨的下唇,让她先回教室,自己再慢慢回去。期间谁都没被打扰,看班老师听见动静也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


    江听雨从桌子里掏出纸笔,右手压在纸上写字,左手则是在摩挲自己的唇,动作自然得好像只是在思考一道难题。


    只有身后的徐洲野知道她为何会这样,也知道她的唇有多红多润。


    所剩不多的晚修时间里,江听雨已经想好了怎么样利用手机里的东西。她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哪知刚走出教室就被班主任喊住了。


    “江听雨,你过来一下。”


    江听雨的心跳都停了一瞬。


    班主任今晚看着另一个班,但这不代表他不知道班里发生的事。江听雨有些担心自己逃课的事情败露,她总不能把徐洲野扯出来,毕竟在老师眼里他们八竿子都打不着,但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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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个合理的理由未免太难了一些。


    去办公室的路上有不少学生都往他们的方向看,江清影也是其中的一员,她眼中的情绪很复杂,有几分幸灾乐祸,还有几分咬牙切齿,更有几分怨恨和厌烦。


    “过两天就到九月一号了你知道吧?”进了办公室,这次班主任没让她坐下,而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她讲话。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打断,他喘了个大气才继续往下说,“年级打算让你在开学典礼的时候上台发言。”


    这口气喘的,江听雨的心脏像坐了一趟过山车。


    她的成绩算不上顶尖,但在年级里也排得上号,这一年里光荣榜上一直都有她的一席之地。时间有点紧,班主任让她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尽快把稿子给他过目。


    晚上不用兼职,江听雨回到地下室后先洗了个澡。为了节省早上的时间,她一般不穿睡衣,直接穿着校服睡觉,还省了买睡衣的钱。此时头发湿哒哒往下滴着水,她不想把衣服弄湿,因此裹着毛巾就坐到了床边的小桌子前。


    写稿子的时候不是很顺畅,江听雨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晚发生的事。


    桌子很矮,她弓起身子,思考的时候下意识把脚也支在了凳子上。从身后看,她的肩胛骨和脊椎都很明显,头发上的水往下滴,背影就像一只展翅却被雨水打湿的蝴蝶。


    江听雨思考着下一句写什么,忽然就想起了手机里的视频,画面一跳转又变成了徐洲野。


    笔尖没有落在纸上,反倒是水珠打湿了大半的纸张。


    时间不多了,她打算速战速决。


    她翻出江威明的联系方式,先挑选了一张照片过去,然后是一条文字消息:[看不清的话我还有更清楚的。]


    她的目标很明确,除了钱,还有属于妈妈的另一件东西要拿回来。


    江威明的电话打来的比江听雨想象中要慢,她的发言稿都快写完了他才打来。一接通,他震怒又压抑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江听雨猜他已经离开了酒店,至于现在在哪儿,八成是在他自己家。


    “你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刚好偶遇了爸爸,想要点零花钱用用。”


    听筒里暂时只能传来闷闷的声音,江听雨在等待的时候写完了发言稿的结尾。她刚停笔,江威明就说话了,“你想要多少?”


    手上的笔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纸上“哒哒”敲着,江听雨漫不经心报了一个数字,“还有我妈妈的玉坠子,那个也要一起还给我。”


    按照家里人的说法,那个玉坠是祖上传下来的,意义非凡。


    “你疯了?你以为几张照片就能威胁到我吗?”


    “不能吗?”江听雨反问,“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划算的买卖吗?你把钱和玉坠给我,我把这些东西销毁,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你不是一直都想和我撇开关系吗?还是说你在那个家过够了,不想在江清影面前当个好爸爸了?”


    以江威明的能力,这些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拿钱了事的速度比江听雨想象的要快,她甚至有些后悔要的少了。


    “我不知道什么玉坠。”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张照片,哦对,还有几段视频。”


    江听雨把手上的笔甩到桌上,没有手臂的力量压着,旁边风扇很快卷起纸张翻飞,唰唰响的声音和她的话一起传到对面。


    “就像你说的,我不是个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