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

作品:《恃君意

    “什么时候的事?!”


    “传讯使八百里加急!北营离这儿相隔甚远,跑死了三匹马才传回来,当是三日前!”


    难怪京中这几日……


    “哥哥伤得如何?”


    绿盈缄默:“金乌部在马天关埋伏了三万人,虎啸军原本是越过离山袭营,木果尔部在清苍河接应。”


    “此次行军本是机要……”


    “木果尔部走漏了风声?”


    绿盈摇摇头:“是军中出现了叛徒。”


    -


    苏为清伤得很重,他带兵在马天关突围,好一场血战,若不是有一波援军来迎,只怕要战死在马天关。


    救回来后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苏为清腹部鲜血淋漓。军中大夫连夜诊治。好在苏为清命大,保住了一条命。


    于两日昏迷后清醒,但依旧不能下榻。眼下的情况自然是护送回京为上,军中可不是什么休养的地方。


    “那现在军中是谁在主事?”哥哥重伤,虎啸军群龙无首。若是金乌部此刻来犯,只怕不好应付。


    “现在是冯承老将军暂代主帅,不过南北境行线太长。冯将军此前主守南线,现在去了中部坐镇。消息送回来,兵部已经在加急商议新的将帅人选。去漠北与冯将军分压。”


    这是现下的局势,明念听完当即回房摊开笔纸。手书一封送去闻竹山给师傅。


    兄长的伤势到底如何,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但苏为清之前常年带兵打仗从来没有退守过幕营,想来这回是身子真的支撑不住。


    漠北与盛京又远去千里,一来一回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闻竹山有师傅在,她也能放心些。而且那边离新军的营帐也近。


    明念写完当即让人送了出去,便又匆匆准备出门。马天关战败牵扯的事绝对不止主将重伤这么简单。


    苏明念自己的消息已经算灵通,但朝中重臣只会更快。


    不出所料,这会儿众朝臣的口诛笔伐,只怕已经将谢识呈推上了风口浪尖。


    马天关损失惨重,大燕承受不了这样的重创,也需得给百姓们一个交代。虽说是木果尔部出尔反尔,可对方到底是外人,现下脸已经撕破,便无从责问。


    自然需要再推出一个人来领罪。


    而这个人若是恰好位高权重手握实权,又在此前经受过木果尔部军费的谈判。


    谢识呈便是当仁不让最好的人选。


    明念果然猜得不错,她将要出府之时陡然被人拦下。雨霖君不知何时来的,面色有些焦急。向来重礼之人此刻竟有些不顾规矩挡了她的路:“明念,借一步说话。”


    明念脚步一滞随即依旧要出府,男人见拦不住她这才说了实话:“是关于世子的事。”


    明念停下来。


    ……


    董应承在长公主府蛰伏多日。


    “前些日子得到的消息,我自觉处事周全,没有漏出什么破绽。却不想出了这样的纰漏。”


    “错不在你,师兄。”


    “长公主常年权场沉浮,自然不是简单的一兵一木便能令其折戟的。”


    “是我大意。”雨霖君面露羞愧,从袖口中掏出一封密信:“这是我在公主府内打探到的消息。长公主暗里篆养私兵不足为奇,但有一势力,你可知晓?”


    “什么?”


    “二十三年前石硚之耻,紧跟着就是血洗朝堂。说来惭愧,师兄入闻竹山前也是俗世之人,经由师傅经年教导,依旧放不下灭门之恨。”


    “血海深仇,自当是难以消磨的。”知道这是明念的宽慰,雨霖君虽无奈却也溢出一笑:“家父曾在朝中任职,受其构陷人亡家破。”


    “世子与我往来走动,我们二人意见相合。后来入了公主府,我行事亦十分小心。”


    “只是有一处,不知师妹你可否听过——雁听楼?”


    “雁听楼?”明念看着董应承的眼睛,师兄坦荡认真。自顾自地说着,眉宇间谨慎郑重。


    不是试探。


    明念握着杯盏暂未应声。


    “二十三年前雁听楼随着朝事更迭一同泯灭,但雁听前十卫中有几人落在长公主手中。我担心多年过去,她手中势力庞大。”


    “如今明景帝眼中已经没有了长公主的容身之地,逼着她放手一搏。”


    这个消息董应承自是第一时间就知会了谢识呈,他们也提前做了防备。可长公主此人城府极深,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声东击西罢了。


    “马天关的事,多半也是她的手笔。”董应承是真的没有料到,长公主怎么说也是大燕的公主。竟然能为了一己私欲做出这等通敌叛国之事。


    这种事,她做得还少吗?这样的手段只多不少。


    “所以你是觉得,雁听楼在她手里?”


    “的确有这个可能……”


    “假消息。”似是没料到她会这般笃定,大师兄怔了一下,便听见明念下文:“雁听楼在我手上。”


    惊讶在所难免,但雨霖君知分寸,并没有多问。


    如今明念得知了这些事,心里已经盘算起了法子。虽然不知谢识呈与明景帝演了什么戏,但眼下,怕不是被长公主反将一军。


    好在,为时不晚。


    明念思衬着准备去商行,亭子里就有了动静。几人都不觉提防起来,抬头一看,竟是靳道无。


    他一个翻身坐进来还给自己斟了杯茶,手中的信笺也一并推向明念。


    信纸用蜡封着,没有拆开过,最顶上还押着一支簪子,兰花样式。


    明念一下便站起来:“宜悦她怎么了?”


    “邢参将没事,只是让我来京送信。军中细作之事她还在查,望京中能多争取几日,届时她一定带着真相回京复命。”


    明念本还有些忧心。听着他嘴上称谓,迅速反应过来:“宜悦怎么又往上升了?”


    还升得这么快。参将,按大燕的品级,已是三品武将,回京可直接入朝面圣的。


    “是苏将军下的令,你不知道?”靳道无转念一想,也是。京中并不全然知晓军中全貌。这次的消息想来也是封锁过一些。


    “马天关一战,冯承守在南淄门无暇他顾,带兵来救苏为清的,便是邢宜悦。”


    “她手下的一队人马虽然不多,但都是精锐。趁着夜乱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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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火烧了金乌部主营。围魏救赵,这才带着虎啸军绝境突围,从马天关杀了出来。”


    明念眼眸微睁,既是意料之外又觉情理之中。


    邢宜悦合该是要在战场上当将军的。


    “如今虎啸军元气大伤,冯将军暂代主帅坐镇,朝廷还未商议出新将人选,所以南淄门一带的兵权冯承先交给了她。”


    “为清将军伤得厉害,救治间几度昏睡,师傅下山过去帮了忙。”


    “哦,对了,那位你送过去的公主也在。”


    “夏月?”


    “嗯。”


    “为清将军是有福之人,大难不死,醒来之后便将此事交给了邢宜悦,让她彻查。”


    “我知道了。”


    -


    京中一来一回需要时间,明念当务之急便是多拖住些时日。


    她回到王府时,偌大的府邸只有仪真在。谢家现在不方便有动作,崔凝荷没有进京。只写信一封让仪真先回江南。


    仪真却不想走,嫂嫂前些时日回了相府,她本就担心。昨日那姓魏的太监又上门来将哥哥带走。


    仪真在京中没什么人脉,打探不到要紧的消息。也是今早才知道哥哥在朝堂上被明景帝亲自下令,关进了诏狱。


    那地方,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待的。


    谢仪真六神无主,好在明念在这时回了府。她安抚好小姑子,随即换了一身行装。出去了一趟,第二日一早。百官就新将的人选在朝中商议,明念正身到了午门,请求入朝觐见。


    寻常百姓难以得见天子,而明念此行,带着的是一样明景帝绝对不会拒绝的东西。


    大殿之上,明景帝坐于上首:“明念,你今日来殿中求见于朕,所为何事?”


    明念手呈锦盒向着天子:“天下游商,献为君用。”明念将锦盒缓缓顶开隔片,露出里面一尾漂亮的鱼符。


    游鱼入水。


    得此符者,犹得天下游商。


    天下人无一没有听说过鱼符的厉害,这件宝物便是游老太公在世时也没有拿出来过。见过它的人只有游氏一族,另外知晓其全貌的人便是先帝。


    先帝曾与游老太公结拜,两人有一块剔透的白髓玉石,一分为二,很是罕见。材质相同。


    魏照海小心地将那鱼符献上来,与先帝传下来的玉佩二者相合。


    明景帝面色稍变,明念在下首莞尔一笑。


    大殿之上欺君,她可不会做。


    明景帝压下心中异色,笑了一下:“无事不登三宝殿,念丫头,说吧,想要什么?”


    “陛下圣明。民女的确想找陛下讨个恩典。”


    “什么恩典?”


    -


    “就是这间。”狱卒在前面带路,到了地方便走了。看押的牢房已经提前被人解开了锁。明念顺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去,鼻息间也被愈发浓郁的血腥气包围。


    干草凌乱地堆着,谢识呈靠着墙,眉目倦怠,眼眸微阖。


    许是听见来人的动静,他抬了下眼,目之所及明念几步便奔过来。


    脖颈被揽住,谢识呈轻轻嘶了一声,明念动作一顿:“他们给你用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