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不耻下问:如何讨娘子欢心

作品:《误认夫君是个柔弱书生

    亥时正。


    月上层檐,兰灯高挂,璀璨明亮的火焰倒映在滋水河上,泛起点点鳞光。


    张珉提着一包袱的零嘴从桥上过,回到相府处理公务,却险些被府中的混账东西洗劫一空。


    他侧身躲过一个个扑出来的影子,挨个送上一脚,拍拍染了微尘的衣摆,扫过地上痛苦得颇为浮夸的下属,嘴角不由一抽。


    “我只是受了点儿皮肉伤,不是要死的重伤,你们哪里来的自信,可以从我手上抢东西?”


    还给他玩埋伏。


    看来军营练兵的任务,还是太轻了,看他们一个个闲的。


    落影抱着手臂,斜靠在廊柱一侧,幸灾乐祸对其他人道:“这要是别的东西,相爷就大大方方放手了,但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地上捂着胸口的一群人,一副快要死的样子,拖出虚弱的调子问:“什么东西?”


    到底是什么,能让他们相爷对自己的心腹爱将下此毒手。


    “相爷特意给夫人买的零嘴。”


    落影额外强调“特意”两字,听得一群垂死的人猛地打挺扎起来,围着张珉转。


    “相爷,你和夫人握手言和了?”


    “夫人不想杀你了?”


    “话说回来,夫人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杀你,是被歹徒蒙骗还是没认出你是谁?”


    “我们几时可以上门拜访嫂夫人,要备些什么礼物的好?”


    ……


    张珉嫌弃他们烦,把人撞开,一个都不理,只想让落影吩咐他们别坏事就成。


    至于甜甜要刺杀他的事情,等她想起一切再说。


    他不想动用暗卫营去私查她。


    就在这时——


    一群混账东西里面传出一句人话:“相爷,你买那么多零嘴,嫂夫人不会觉得你太败家,生气吗?”


    “生气”二字,拉住了张珉的脚步。


    他回头,提起手中包袱掂了掂,颇为疑惑:“区区三十八样小零嘴,每样一包,很败家吗?”


    要不是落影拦了拦,他想将铺中所有零嘴都包一份来着。


    属下:“……”


    相爷是打算分几日将铺子搬空吗?


    属下茫然呆滞中透着几分无言以对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基于自己对寻常人家的具体生活知之不详,张珉思索一番,还是招来自己四大营的几位心腹属下,到书房把详情一说,让他们给他支支招。


    “你们说……”他支着额角,抿紧薄唇,“倘若我在娘子面前不是右相,只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她会不会给我那么一点儿——”他抬起手指,掐了一丢丢肉,“机会。”


    暗卫营的两队正副使都是没谈过情爱的人,听到张珉说要支招那刻起,便沉默似金;护卫营的两位副使去东山办事了,正使之一便是落影,另一个长得翩翩公子似的叫扶风。


    扶风素来沉稳和善,张珉扭头看他,眼含期盼。


    “咳。”扶风握拳抵在唇边,即便毫无对策,也深谙应付上峰之道,“属下也是独身,并无婚配,不知如何跟家中娘子相对。但想来,相爷对夫人一往情深,夫人既然已经忘掉前尘,不再对相爷抱有偏见,迟早可以看见相爷的真心真情。”


    张珉:“……”


    他就不该指望这群终日打打杀杀的莽汉!


    “罢了。”他有些头疼地揉揉额角,“你们只消说说寻常书生是什么模样的就行。”


    其他的事情,他还是不能指望他们。


    只是——


    他盯着墨笔记下的文字,总觉得上面所写的就是老跟他作对的左相。


    唔,左相那厮就是个清瘦柔弱的书生。


    张珉将笔录一甩,觉得还不如看话本子呢。


    最终,他悲哀地发现,这群人只能在送零嘴一道上给他支招。他们建议他每样只挑拣几颗,看叶瑾钿爱吃哪几样,再多带两包回去,不要太多。


    “剩下的,弟兄们替相爷分摊一二就好。”


    张珉听这话,总疑心他们出昏招,不太放心地把包袱丢给暗卫保管,以便娘子觉得不够,随时支应他。


    暗卫:“……”


    他还能这样用吗?


    赶走一众不太靠谱的属下,政务处理到寅时才罢,张珉小睡一个多时辰,起来换过腰上的伤药,便带上零嘴去食铺拿汤面。


    叶瑾钿一觉醒来,洗漱完,刚好吃上热腾腾的鱼汤面。


    她有些惊喜:“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惭愧,我只知道你爱吃鱼和面食,想着喝了那么久的稠粥,你应当也想换个味道试试,才买的鱼汤面。”张珉理了理衣摆,坐下,撑着脸看她,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叶瑾钿点头,拿起筷子,将沾满乳白汤汁的面条挑进嘴里。


    几口鲜滑的鱼汤面下肚,她觉得近日变成药罐子的胃囊都舒爽许多,轻省许多。


    她抬起潋滟似湖光的桃花眼,微微一弯:“好吃。”


    张珉顿时心满意足。


    用过早膳,叶瑾钿搬来小兀子,在廊下煎药,顺道翻出自己居室藏书,细看起来。


    藏书说的都是锻造弓箭、兵器的书籍,她看完又瞅瞅自己的手,不明白自己是将手保护得太好,还是放弃了儿时的梦想。


    “怎么了?”旁边执卷看水利建设的张珉,将书卷放在膝上倒扣,关切望向她。


    叶瑾钿迟疑了一下,轻轻摇头:“没什么。”


    她夫君这样的斯文书生,或许无法理解她对锻造刀兵的执着。


    张珉知道她肯定有心事,正想细问,就有人敲响院门。


    “应当是修房子的人来了,我去应对就好,娘子安心坐着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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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书放下,迈开步子前去开门,果然瞧见一群挑筐抬长梯的匠人。


    宅院顿时热闹起来。


    叶瑾钿把药煎两遍后混合,先喝一碗。


    浓郁的药味返到鼻腔,让她整日都能闻到淡淡的苦味,她眉头皱了一下,掩嘴打了个嗝。


    下一刻,张珉从怀里掏出纸包,把十几样蜜饯果子摊在她眼皮底下,随她挑选。


    叶瑾钿更惊喜:“你还买了这个!”


    她捻了一颗,放进嘴里。


    张珉正想掏出另一包,却听她又说了一句,“但是会不会太多了?”


    他放到胸口的手收到膝盖上,将纸包包好,塞进她手中:“不多,娘子尽管吃,吃完再买。”


    叶瑾钿将自己每次夸他后,他那欣喜的眼神看在眼里,不忍拂他好意,便笑眯眯说了句:“夫君待我真好。”


    她暗想,等她好起来,得想个谋生的法子。


    可不能亏待了美人夫君。


    瓦匠自各舍屋顶开始验修,偶有薄尘坠落,吃完药的叶瑾钿无法在内室躺睡,只能哈欠连连地抱着薄毯,窝在院中阴凉一角,枕在膝盖上小憩。


    见她几次三番脱力,滑到一旁惊醒,睡眼惺忪又强自撑着,张珉踟蹰一阵,向她走去。


    他将毯子折了几折,垫在自己一侧肩上,挪到她旁边坐,拍拍毯子,小声问她:“甜甜,你要不要靠着我睡一阵。午后我们在外用饭,用完饭刚好可以前去兰夫人那里扎针。”


    叶瑾钿每次喝完药,意识都很难聚拢,反应慢上许多。


    对方说完,话都绕着脑子转了三圈,她才理解意思。


    张珉没等到回复,以为她不愿意。


    “要不,我去……”


    他正要说,要不他去将美人榻和屏风搬出来,把这个角落围着,让她小睡一阵。


    肩膀骤然一重。


    一颗散发出淡雅桃花与清苦药香的脑袋,已枕上来。


    张珉身形僵了僵,像块木头似的顿在原地,无法动弹,只有眼珠子活跃地左右转动,没个消停,不知落在何处。


    “夫君……”叶瑾钿含糊嘟囔一声,“你太高了。脖子酸。”


    呢喃的话语,就在耳边回响,像极了一根细软的毛笔轻轻扫过耳廓,往里钻去。


    他的耳朵“欻”一下就红了个透彻。


    “哦,好。”张珉低声应着,慢慢松了松自己的腰脊,如同一截多年不用的节鞭一样,生硬过甚。“这样可以吗?”


    叶瑾钿挪了挪自己的脸,往上蹭了蹭:“嗯,好了。”


    少女鬓边的发丝,从毛毯跨过,柔软而灵巧地潜入他的衣领处,轻轻勾住他脖颈一侧。


    缠卷,收拢。


    咚——


    张珉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骤然拨高的弦,发出铮然巨响,久久震颤,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