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无濯换的黑衬衫不方便拿,谢浔多穿件黑色外套,把化成水母的无濯塞进内衬口袋。


    水母小小的一个,外套没有显出太大痕迹。


    祂的触手勾在口袋边缘,似有似无地摩挲着谢浔的肋骨处。


    很痒,谢浔忍住拍祂的冲动:“安分点。”


    水母不听。


    谢浔手指不着痕迹地卷着触手,把水母往里面塞,口袋很小,水母本能地缠绕在谢浔手上。


    “乖一点。”触手停止缠绕,谢浔关上门。


    凌晨的五楼走廊灯光昏暗,一眼望尽电梯指示灯,轻微的脚步声极其刺耳。


    谢浔走得闲庭信步,顺手摸过送营养液机器人的脑袋,收回扫看周围的眼神,摁下楼层按钮。


    悬浮车开到集体宿舍大楼下,谢浔把困成一团的水母拿出来晃了晃,水母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


    “……哥哥。”


    现在还有时间,谢浔等水母慢慢清醒才开口:“记得要拿的是黑色的芯片或者U盘。”


    谢浔终端搜索类似的照片给水母看,水母看似认真地点头,触手皱巴巴表示抗议。


    意识分散的问题导致祂有点不开心:“记的,哥哥。”


    谢浔眼看着水母的黑色小触手们变成缩水的海藻片,谢浔讶然失笑,又委屈上了。


    水母张口又闭上,终于问出:“哥哥,触手们问有没有……好处……不是我要的。”


    谢浔注视着水母,到底还是自己利用祂,谢浔随便挑捡一条触手低头吻了下,触手立马在他手心变得软乎乎。


    水母的眼神清澈中夹杂着欲求,祂跟着谢浔的动作抬头,谢浔问:“够吗?”


    对触手们来说刚刚的场景好梦幻,世界都泛起粉色泡泡,它们本能叫嚣着不够,不够,不够……


    水母看许久才开口:“哥哥,我也想要。”


    “看你表现。”谢浔拉开距离,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车顶灯照在半边脸上,看不出笑容的真假。


    这已经诱惑一只貌似傻乎乎的水母。


    来之前谢浔已经联系上何沉年,三点准时黑进军部集体宿舍监控网。谢浔把沉浸在陶醉中的水母拉出来:“我们只有半个小时。”


    水母对时间没有概念,祂只知道快点就好。


    三点一到,终端收到何沉年发送的信息,谢浔揣着水母下车去集体宿舍。


    俞副官的住在六楼教官宿舍,谢浔从别人那里打听来的。


    集体宿舍门只有一重简单的密码锁,谢浔有能力破解,三五分钟后一声清脆的咔声,门卡着没有一丝光透进。


    谢浔把怀里的水母拿出来,他考虑水母力气小拉开柜子找东西不方便,才问祂能不能变成人,对谢浔来说变成人更方便些,他不知道水母完完全全是液体组成的。


    水母当着谢浔的面变成四五岁的小孩,说自己冷。


    谢浔把谢无濯抱在怀里用外套包着,不动声色地换到谢无濯身上,仔细扣上所有扣子,给谢无濯戴上备用终端。


    “终端震动时要出来,不管有又有拿到。”谢浔边折袖子边说。


    谢无濯突然拽住谢浔的手,声音有些着急:“被发现怎么办?”


    谢浔不在意的笑笑,摸着谢无濯的脸颊,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似乎看透水母所有伪装:“宝贝不是有让人睡着的能力吗?”


    先去几次谢浔不知道也知道了。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谢无濯抿着唇瞬间泪眼朦胧眼泪欲坠不坠,他抓着谢浔的一根手指:“不行哥哥,我怕,他会吃掉我的。”


    你别吃掉他就好。谢浔内心腹诽,表面安慰人:“放心,俞副官不吃水母,去吧去吧。”


    谢浔猝不及防拉开门,直接把谢无濯推进去。


    谢无濯仓惶转头只看见光线在哥哥脸上一点点消失,哥哥脸上带着欣慰的表情。


    眼泪随着门关闭无声消失,谢无濯面无表情打量着周围,他能在黑暗中视物。


    房间比哥哥的大点,转头可以看见床上睡着的alpha,硝烟味的信息素。


    谢无濯双手拉起外套,整张脸埋进去,捂的太过用力导致整张脸透红,小孩的姿态逐渐切换青年的身形。


    果然只有哥哥的信息素好闻。


    哥哥的外套对谢无濯来说有点短,他的下身被一团黑雾掩盖着。


    谢无濯光着脚走到alpha床边,以一种蔑视低睨的眼神,眉宇间的厌烦明显。


    在谢无濯的认知里,除了自己喜欢的和哥哥喜欢的没有其他的。


    alpha早就睡着,从谢无濯被谢浔带进指定房间前时,他的精神力早已开始不规律波动进而影响正常人的精神力。


    液体触手掐在alpha脖颈上,谢无濯正准备用力时,腕上的终端突然跳出一条信息,哥哥发来的。


    拼音和字:不许杀人,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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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无濯拧着眉仍未收下手,他清楚的记得这个alpha总吵哥哥睡觉,谢无濯凑近看,长得有一点点危险,不喜欢。


    但哥哥不让,触手悻悻然松开。


    房间所有电子设备被强大外露精神力扰乱不能运转,谢无濯肆无忌惮地在屋里寻找东西。


    门外的谢浔还在回想无濯转头落泪的委屈神情,一只怪物也能哭的那么可怜。


    发完信息谢浔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靠着墙思酌饲养一只水母的可能性,危险大于带来的水母带来的利益,况且水母变成人带来很强的割裂感。


    看不出心智。


    目前看来还不会做什么,暂时养着吧,不着急。


    谢浔思考着,终端提前两分钟震动,谢无濯还未出来。


    祂能伪装成水母继续潜在俞承的房间,谢浔把祂带出来就有些困难。


    谢无濯翻动着抽屉和柜子,黑色的触手影把翻动过的东西归为原位,剩下的触手也在积极寻找着。


    终端收到哥哥的信息,谢无濯正翻动着柜子里衣服,身边仅剩的一条整理触手呆了几秒后敲响对面木板,又敲旁边的,声音明显不一样。


    消息一传七,所有触手和主控挤在柜子里,谢无濯嫌拥挤,一个眼神触手全部蔫吧消失。


    谢无濯伸手摸,普普通通木板,不知按向哪处弹出一个金属盒子。


    谢无濯没见过这种场景,小声哇了句。


    金属盒很重,没有一丝空隙,谢无濯直接把盒子放进嘴里。金属盒在黑暗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声,蛛网般的裂纹蔓延,盒子被腐蚀扭曲变形,被怪物吞进嘴里,压抑的吞咽声。


    触手强硬的撑开一厘米厚的金属盒,摸出U盘和芯片,两件小东西被谢无濯捧在手里。


    还剩近一分钟,谢无濯跑向门身体慢慢化为小孩,他不小心被桌角绊住重重摔趴在地上,手里死死攥着哥哥要的东西。


    触手们看不惯主控的行为,犹犹豫豫把他抱起,识趣地没有治愈伤口。


    谢浔在门外听到咚的一声,心脏猛的一跳,抬手开门,门传来反向拉力,竖道的光落在谢无濯的脸上,他身上的外套划露出肩膀,眼泪应接不暇地掉落:“呜呜呜……哥哥。”


    摔那么狠。


    谢浔伸手刚拽到谢无濯的衣领,里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大叫:“卧槽,哪里来的小孩?!”


    谢无濯把U盘塞给谢浔,呢喃句哥哥,轻轻关上门。